季清芜正要离了书斋的时候,王爷却作然醒过来了,他急忙地一把拉住了季清芜的手腕,他也愕然,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慌忙地拉住她。
她从未这般温柔过,自她重生起的那一刻起都是一脸的倔强。
而现时却是如此地温柔,是他从未见过的。
本想和她说,“芜儿,你来了啊。”开口却成了,“你来作甚么?”他轻蹩眉头,面颊也是冷清的。
其实他心里极是难受的,见着她,很想与她说说话的,但是却再与她争执起来。
季清芜身子一滞,没有转过脸去,听着他那冷清的声音,心突的一紧,而是背着他,“王爷,你醒了啊?要不要给你倒杯茶。”
她努力地忍着,忍着。
她是有求于他的,凡事还得看看他的脸色。
她说着便抽离了祈天澈的钳住,走到了炉子边,烧起水来。
祈天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落慌而逃的身影,暗暗地叹了声气。
蘸饱了墨水,专注的目光从季清芜的身上落回了案牍上展开的文书,稳重地落笔。
他在等着她开声,他知道她是有话说的,若不是的,怎么会表现得如此温柔,这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一下。
他宁愿她与他贫嘴,现在这样让他感觉到空气的窒息与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端着一壶茶走到了案牍前,她咬咬唇,眨着眼睛。心里正自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却见那祈天澈忽然回头,双手负在背后站了起来。却也不看她,口中却说到:“芜儿,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道。你平素对本王如何,我如何不清楚。你现下却待我这般殷勤,本王若猜得不错的话。你定是有求于我。”
说罢,回过头来,一双璀若辰星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眼着季清芜。
丫的,居然被这厮猜个正着。怎么说呢?自己总不到于告诉他,自己要银子想开小倌馆吧。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天下第一大傻帽。可是,到底应该怎么说呢?
季清芜急得放下手中茶盏,脸憋得通红,紧抿了嘴唇咬着牙。心里在一颤一颤的不说,脚下竟也在一颤一颤地拍拍子。急,能不急吗?她越是这样的坐立不安,祈天澈越是确定了自己心头的想法。
他不禁皱紧了眉峰,恨声道:“芜儿,你到底有何事,快快与本王言讲。若不然,本王却是有事要出去的了。”说罢,竟真的要拂袖而去。
季清芜眉心一跳,忙下意识地拦在祈天澈的身子,声音高了八度,理直气壮地脱口而出道:“王爷,你前些时候占了我的便宜,并与姨娘们诬蔑于我。应该赔偿我黄金三百两的。”说罢,竟然伸出纤纤素手,就向祈天澈去索取银票。
祈天澈先皱了皱眉,又咧了咧嘴,忽然冷笑一声道:“哎呀,我糊涂的小王妃,你想从本王这里拿钱也就直说嘛,却干嘛非要立个明目。不过,你要三十两三百两,本王倒都是有的。不过这三百两黄金,却有些是狮子大开口的。这偌大的王府连房带地全算上,也不过区区同十万两。即使你将本王打包卖了,也卖不到一百万两,本王去哪里给你弄那三百万。你还是不要做梦了,本王一分也不会给你的!”
之前不是说好了,她要自由,得给他三百两黄金赎身的,现在怎么倒是和他要起钱来了?
季清芜闻听祈天澈的话,这厮竟然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呀。丫的,老娘今天就放赖了,于是她粗着嗓子道:“姓祈的,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若不然,我就像上次给那些姨娘个下药一样,闹得你整个王府上下鸡犬不宁。”
祈天澈冷笑一声:“王妃,你莫要口出狂言来吓我。自从知道你是个不安份的小女子之后,我已在王府之中做好了一切防范错失。如今,本王可以给你自由。不过,条件是,你若想走出王府。却要倒找本王三百两黄金,难不成你给忘了这个条例?”
季清芜小脸气得通红,却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祈天澈见自己终于将了她一军。不由得心情大好。
季清芜讪讪然一笑,“王爷,我现在正要与你说这事情,你会不会狮子大开口些了,你让我一个弱女子,上哪去给你弄三百两黄金?”
祈天澈作出了个冷然的表情,“芜儿,你若是没这般能耐,就乖乖地做我的王妃,而不是事事都如此的不寻常,你当真以为你这性子,会让本王喜爱吗?”
他这是怎么了?在听得她向他要债之时,眉心是突突地痛着,她就这么地不爱他吗?一点儿也没有吗?难道她就可以这么潇洒地掷下三百两黄金,就这么草率地与他撇清干系吗?
“王爷,我现在是来与你谈个事情的。”
哦,王爷一挑眉头,转个脸你这她,眼风却瞥见了她那一脸的为难。
她的神色似乎真的有什么事情与他商量似的,他开心不已,然,心里却别扭了起来,她不像是那种扭扭捏捏之人,现在有事与他商量,谈个事情,想必是想通了吧。
正在欣慰中之时,他突脱口而出,“你会有何事与我商量?”这时他却不自然了。
此时的季清芜,面颊绯红了一大半,搅拌着手指,咬咬唇瓣,寻思了半会子之后,轻颦眉头,迟疑了,“你是否可以先借着我一些本钱?”她喘了一口气,说出来是如此的舒服,怕他不肯,连忙补充着,“我一定会连本带息如数归还的。”
祈天澈的脸色一沉,额际是黑压压的黑线,莫说是首富,赚点钱实乃不易,她奈何可以用着一点本钱生成三百两黄金,她以为她是摇钱树吗?种下什么便会生成什么吗?
说到底,她还是要离他而去,她难道不清楚三百两黄金是什么个概念吗?
“你可知道黄金是什么概念?这是三百两黄金啊!我的王妃!”他眉头拧成一团,她的行为,让他不知所措,他一男人大丈夫,都是靠着俸禄养家糊口,自己也做一些买卖,可数额却从未这么庞大过。她一介妇孺,懂的些什么?
“只要离开这个王府,让我牺牲什么都在所不辞,别说这么点银钱了。”她心底也是七上八下的,也没个底,她此话一说便后悔了。她作甚么这么硬嘴?好好说不行吗?他知晓她死都要离开他的身边,他还会将本钱过于她手吗?
她真是笨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若是再弄得他一个不高兴,别说向他借钱了,或许连饭也没得吃。哎呀,这个寄人篱下,真的不是个什么好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