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芜思忖半会子,微微一阵,张开双目,看着影儿道,“影儿,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事情?你身居于相爷府与王府里,怎么会知晓这些事情?”季清芜甚是不解的,为什么影儿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当官的想必也是了如指掌的。
又道:“玉无瑕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影儿你怎么看这件事情?”一有什么事情,她都是习惯与影儿有商有量。
影儿执起茶壶,往茶几上的茶杯斟满了热茶,“这是我回乡下听乡里说的,我们乡里都得到过玉寨主的恩惠,他在我们平民百姓眼里比那些官爷要强很多。”活了一辈子,官家的人除了每年都得要他们交各种昂贵的税费,还官官相连,压榨百姓。
他们既是憧憬着丰收季节的到来,却又在忧愁着丰收季节的到来。
喜的是,辛苦劳作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到入秋这一天的收成;忧的是,所有的劳作成果,家中若是没有银钱的,便要拿着这些收成去抵税。
到头来,还是白忙了。
影儿家里也受恩于玉无瑕,她并不想看到玉寨主出什么事情。
她一把跪于地上,低首一脸郑重地说道:“小姐,玉寨主是个好人!你可不可以想办法要皇上与王爷收回成命?”
季清芜淡然地看着突然跪下的影儿,连忙从软榻上起了身,伸手去接住影儿,“影儿,你这是作甚么?玉无瑕,他毕竟是刺杀行凶,是死罪。”
季清芜将影儿扶了起来,又道:“何况,我没有这个能力,你要清楚是玉无瑕行刺我与王爷,仿若我说情,王爷会怎么想?”
影儿的身子微微一怔,眼巴巴地望着清芜,“小姐,你若是不答应影儿,影儿便长跪不起——”说罢挣脱了季清芜双手,作势一把跪在地上。
清芜起了身,走进了内室,打了珠帘,住了脚步,微侧头,略带思忖,良久后才缓缓说道:“你容我想想。”
“谢小姐!”影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让小姐冒这个风险,她慢慢地摸清小姐的性子,她是个有主见、外冷内热,但却有着一副好心肠。只要她坚持己见,苦苦哀求小姐,无论是什么事情,她都会点头办妥。
纵使是不如意,也会将事情减到最少的损失。
玉公子,你对我们百姓的恩情,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影儿在心底里暗暗诽言。
望着小姐的身影,影儿却是暗暗地叹了一声,小姐,之前影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影儿只道是欠了小姐的,但是影儿也别无法子,只有这样,你才会和王爷牵绊在一起,为我家真正的小姐雪耻。
影儿无以回报,唯有一辈子伺候小姐,为小姐做牛做马。
仿若玉公子平安无事,一切都是托小姐的鸿福!
很快的,满京城都在传言着这么一段故事:
市集上凡是买鱼的,都能从鱼肚子里找到一条手指长度的竹简,上面刻着‘唯玉济天下黎民百姓’。
每个都受过玉公子恩情的百姓,拿着这个竹简,二话不说,挺身而出,在满大街地打着横幅拯救玉无瑕。
那长长的粗布之上,是几个请了先生写的大字:唯玉济天下黎民百姓!
这是赤裸裸地与官府作对,与朝廷作对。
有人的地方就有‘唯玉济天下黎民百姓’的字眼与反对、支持的声音。
平民百姓。江湖中人,凡是受恩于玉无瑕的,都出来支持阻扰朝廷的人去伤害玉无瑕,一副豁了出去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模样。
这百姓是民心,是天下的组成一部分,朝廷的人虽然压榨百姓,但是若是没有百姓黎民的支持。国家内起了****,别说保全天下,有可能会失去这个江山。让周边的小国家有了机会趁机而入。
定天下必须得安民心,得民心。
这买鱼买到一条竹简,已经让诸多各界人士为玉无瑕抱不平,惹出了异常多的事端,让朝廷招架不住。
这眼下的,一波未平又起了另一波。
女眷们,手里却拿着丝帕,丝帕虽说是女子随身之物,然,今天所出现的丝帕,都是代表意味深长的意义。
丝帕的作用与鱼肚里的竹简是一个样子的,只是丝帕上是一首六字藏头诗:
恩源乃天注定,
于苍下来相识。
无爱自何成怜,
瑕如一碧江水。
恩于无瑕,得人恩果千年记,现在玉无瑕有难,她们站出来,与他那无私的恩情是不足于挂齿。
朝廷的人一时之间应付不来,一个山寨寨主,居然可以动容这么多百姓为他请命,实乃不易。想到这,大臣们都纷纷蹙起了眉头,沉思对策。
有臣子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启奏:“启禀皇上,这个玉无瑕留不得!”
皇上坐于龙椅上,正襟地看着朝下的臣子们,对于玉无瑕这一事,大家都各有自的说法。
他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众爱卿,于玉无瑕此事,大家都有何想法?于爱卿,你对柳爱卿的想法有什么要说的吗?”
刚才出来启奏的大臣,再低了三分身子,大声启奏着,“皇上,依臣看来,此无瑕乃一劲敌,他是两年前的余党,势要斩草除根。”
另一个被皇上点了名的于大臣出来反驳他的话,“启禀皇上,玉无瑕虽说是圈地为王的寨主,他虽有劫持官银,但是他却侠义之心,都送予了百姓,是个赤子之心的人。闻民间百姓说,那临边疆的地方,暴动特别多,但是自从有了一个叫做玉无瑕的人给他们驱除恶势力之后,一直是风调雨顺,百姓也因此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又道:“试问,一个如此得民心的寨主,朝廷若是伤害了玉无瑕,这百姓会怎么看待朝廷?这天下虽说是安稳了,但是民心乃一国之心。仿若凌迟了玉无瑕,这,这……”他开始激动不已,“这教天下百姓怎么信服朝廷?”这年迈的老臣中气十足地启禀着,一一分析了清楚。
那柳老臣却不服气了,见这个死对头于老头出来反对他,便也提了劲儿,微微侧目扫了一眼他,眼底里闪过浓浓的轻蔑,冷冷回敬道:“我们杀一儆百,说不定那些出来肇事的人,是他玉无瑕的手下也不准。”
于老臣望了一眼这个满口狂言的柳大臣,声音里夹带着一丝的不屑与愤然,“敢问柳大人的脑海中装的只有打打杀杀吗?你是远离了尘世甚久造成的后因,抑或是你根本就是残戾之人,一出事就只有打打杀杀吗?”自己怎么会和这些愚昧的人做同僚?
柳大人涨红了脸,瞪大了那圆碌的双眼看着于大人,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了说辞,只有瞪着于大人。
良久后才面朝圣上,“皇上,于大人如此为无瑕说情,想必一定是他们的同伙。”躬着身子,“玉无瑕不单止是劫持官银,还是连水寨寨主,现在若是不削弱他的力量,必会惹出事端来。”
柳大人接二连三地说道:“眼下玉无瑕行刺澈王爷与澈王妃,乃死罪!怎么能因着了百姓的反抗而放了他逍遥法外。”眼底闪过一丝阴险,他冷冷地斜睨一眼于大人,“此人若留,乃轩辕国的劫难!”
早朝,顿时成了于柳两大人的辩驳会,皇上与其他的大人们都是像是在观看一场战争似的,看着他们辩论。
柳大人句句致命,大家都转了视线看着于大人,看他是怎么一反击?
于大人却没有被柳大人所说的话而胆怯半分,反是正面回击他,镇定地说道:“玉无瑕存了刺杀澈王爷的念想,实乃前因后果,理所当然之事。”他顿了顿,扫了一眼柳大人,“然,于百姓来说,他却是一个安心神,我们若是怎么样了无瑕,恐怕难以给受恩过玉无瑕的百姓一个交代。”
“明知有些人不清廉自爱,反而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搭,借助押镖之力,私运财物,经过了东郊之所,必会被玉无瑕劫取了去。”于大人双手作揖,“大家有没有发现,只是小部分的官银被玉无瑕劫取,但有个别却是安然到达目的地的。”
大殿一阵肃静,于大人一出此话,大家也陷入了沉思。
大臣们也依着于大人的见解去深思了一番,微微点头,似乎是恍然大悟,窃窃细语。
若是说一次两次没有被玉无瑕劫取去,可以解释为是他已经满足了现状,所得财物已够享用。
然,在往后的事发之中,又开始出现了棘手的事情,这个玉无瑕又开始出动了,实乃是令朝廷的人闻风丧胆。
而现在满京城的百姓都站在他这边,给他鼎力支持,这又说明了什么?而现在满京城的百姓都站在他这边,给他鼎力支持,这又说明了什么?
不会有人愿意冒着性命去与朝廷作对的,而玉无瑕却是第一个,无论是年幼老少,男男女女,凡是知晓无瑕被下令缉拿的时候,都纷纷挺身而出。
依照现时的情势,纵使朝廷赏出黄金百两,只要换得一个玉无瑕的人头,这些曾经受恩于无瑕的人,都不会愿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