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瑶心下斐然,安王长子为了权欲竟不惜谋害自己父亲。权利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会迷人心智,可既是刺杀安王,何以安王和郡主都平安无事而陈显文却重伤断臂,况且安王长子何以肯定杀死安王,自己就能登上王位?凌雪瑶心下起疑,不禁问道,“皇上真的相信是安王长子布置的这场刺杀吗?”
“安王长子野心勃勃对世子之位觊觎已久,我在西南之时同他交过几次手,阿瑜性子温和,这样的人留在他身边迟早出事,除掉了也好。”楚漓的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这父子相争兄弟相残的惨剧,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凌雪瑶心中一寒,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小腹,若自己腹中之子是个皇子,那么有一天他也会走上这条争权夺利的不归路吗?不!自己绝不会让父子相残这样的惨剧,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上演,或许在这个孩子降生后,自己不应该在宫中这么清淡无为过下去,她应该尝试着做一个称职的中宫,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这个孩子将来的路走得更安稳些。
“不要。”楚玥忽得一声尖叫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已是满脸泪痕。
凌雪瑶怜惜的将楚玥抱住,安慰道,“别怕已经过去了。”
楚玥拉住伫立再侧的楚漓急急道,“皇兄,雍州刺杀案疑点尚存,陈怀安残忍嗜杀,请皇兄为我安王府做主。”
楚漓静立良久,方才缓缓开口,“眼下阿瑜能顺利接替王府才是最要紧的事。”
“没错,大哥觊觎世子之位不假,我也看他不顺眼,可若是大哥是主谋,大哥上哪找来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杀手,我同他们交过手,他们的武功。。。。。。。”
“玥儿。”楚漓沉声打断楚玥的话,一只手搭在楚玥的肩膀上似在把自己的痛楚与无奈告诉她。
楚玥怔怔地着楚漓,许久,眼神从最初的愤恨和变成了深重的痛苦与不甘,最后将脸深深地埋在蜷起的双膝上无声啜泣。
楚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哑然开口,“烦劳皇后照看郡主。”随即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大殿。
两个月后,陈怀安携陈显文归京,安王世子楚瑜顺利继承安王王位。楚漓携凌雪瑶和楚玥同皇家别院回宫。太后跟楚漓提议宫里办一场宴席,热闹热闹。楚漓也想借此来冲淡最近朝野宫中紧张地气氛,故欣然应允。
太后正欲离开乾安殿时,正巧碰上了寿王楚泽来给楚漓请安。
楚漓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楚泽心下起疑,太后才要走,楚泽就跟了上来,时机这样精准未免过于巧合了些,心里虽然这样想着,面上却是笑着道,“皇兄今儿怎么有功夫进宫来看朕,朕还以为皇兄忙生意忙得都快忘了朕和太后了呢!”
楚泽“嘿嘿”一笑,“臣闲来无事跟朋友做了点小生意,皇上莫要笑臣。”楚泽随即献上两个盒子一个呈给楚漓,另一个呈给太后,“前些日子臣的朋友出海,从当地渔人的手中寻得两颗绝世罕见的夜明珠,渔人见识短浅,不识宝物,几百两银子便打发了,此等宝物臣可不敢私藏,特来献于皇上和太后。”
太后打开盒子,看到斗大的夜明珠通体发白,没有一丝杂质的,不觉喜笑颜开,“你这猴崽子倒是有孝心,也难为你寻来这么大的夜明珠让哀家开开眼。”
“不瞒太后,臣今日入宫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太后和皇上做主。”楚泽笑嘻嘻地看着楚漓。
“哦?朕收了二哥这么大的礼,看来是想不准都不行了。”楚漓把玩着楚泽刚刚献上的夜明珠笑说道,眸中带着一丝清冷的寒意,直直看向楚泽。
“臣不敢。”楚泽慌忙俯身跪倒于地,“臣此番献宝绝无此意,请皇上明察。”
“朕跟二哥开个玩笑,看把二哥吓得。”楚漓扶起楚泽笑着问道,“二哥且说说是什么事,只要不是让朕把皇位让给你朕无有不准。”说着楚漓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泽。
楚泽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顿时冷汗涔涔,叩首道,“臣惶恐,皇上切莫开此玩笑,臣不敢。”
太后见楚漓目光幽深地盯着楚泽,心下也是一紧,刚想开口劝道,“皇帝。。。。。。”却不料楚漓忽得大笑,一脸温和的搀扶起楚泽,目光和善温润,哪还有一丝刚刚的幽深清冷。
“二哥在朕的面前总是这样拘谨,谁让你这么长时间不进宫来看朕,故意吓吓你。二哥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别忘了咱们可是亲兄弟,别因为朕是皇帝,便疏远开来。”楚漓笑说道。
楚泽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赔笑道,“皇上说的是,臣有罪,臣领罚。”楚泽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继续说道,“臣此番所求,不是为了别人,正是为了盛乐。盛乐已经到了出降的年纪,臣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不想着为妹妹谋个好夫婿,臣想为盛乐向太后和皇上讨个旨意,寻个机会,给盛乐挑个驸马。”
太后掩面而笑,“这是哀家的不是,先皇走得早,膝下就盛乐这一个幼女尚未出降,哀家竟浑忘了,皇上这个做弟弟的都大婚了,盛乐也确实是时候出阁了。”
看着楚泽和太后一唱一和,楚漓的眸中泛起一道转瞬即逝的寒光,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陈家卖完女儿不够,还要卖儿子,看来自己刚才对楚泽的一番连敲代打,并没有让他收了心思。也罢!既然楚泽想攀上陈家这层关系,自己也不拦着。楚漓想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应喝道,“母后说的是,是我这个做皇弟对皇姐关心不够,也不知皇姐看上了哪家的儿郎,可曾说与二哥?”
“盛乐自幼在宫中长大哪里会有什么中意的的人,只不过臣就这一个亲妹妹,臣有个私心,希望皇上和太后能够成全。”楚泽谄媚地看向楚漓和太后。
“你这猴崽子,先是送了我们东西,然后在提条件,哀家和皇上既然收了你的厚礼,看在这夜明珠的份上,也不能不依了你,你且说罢。”
楚泽凑到太后身前讨巧道,“太后说得哪里的话,这些小玩意不过是臣得一番心意,想着能博太后一笑已是物有所值了,不敢再有其他的奢求,只是臣只有盛乐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实在舍不得她远嫁,臣想请皇上和太后在京里为盛乐这一个驸马,全了儿臣这点私心。”
“如此到也不是什么难事,皇上以为呢?”太后含笑看向楚漓。
楚漓对楚泽的心思已经了如指掌,故作沉思道,“京中与尚未婚配又与皇姐身份品貌相匹配朕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不若就接着这次宫中举办宴席的机会,令年轻的世家公子都入宫到时让皇姐自己挑选。”
“如此甚好。”太后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