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之久,足够叶初见练好书法,练的便是原主的簪花小楷。
因叶父疼爱,并未让她早早归学。
京都内学问最好的便是曲夫子,故而曲夫子在的学堂便是最好的学堂:京师大学堂。
曲夫子也成了出课率最低,出席率最高的老师。
曲夫子在外游历半年,两日前才游历归来。
今儿正式开课,当真是大的小的济济一路。
早早给祖母请安,要回学堂上课。也是她想瞧瞧古代的文人墨客真有传的这般厉害?
是句句之乎者也,还是满口仁义道德。
二伯夫家的两位妹妹也一同在京师上学。
大堂妹叶莲婕与她同班,二堂妹叶莲妤差她一岁,小一级。
三弟弟今年五岁,启蒙的年纪。
将军府府前早早停了一辆的马车。
叶初见撩起裙摆跨上马车。
“大姐姐。”姐妹俩看到她上车一齐同她问好。
叶莲婕忙不迭的牵上她的手“大姐姐,母亲让我们一同上课。今是曲夫子回学堂的第一课,大姐姐便赶上了,真是好福气,就是这时间差了就没位置了,白赶一场空就不好了。是不是大姐姐?”
挤兑谁呢?不就差了半刻。不行不等我也行,也不是我要你等的。
叶初见一派慈姐的模样,拍了拍她的手,笑着点头“刚二伯母身边的翠儿却有吩咐过,但是姐姐忙着伺候祖母洗漱,一时不查便忘了时辰。让两位妹妹好等,到是姐姐的不是。明日我便早一个时辰叫醒祖母,早些伺候她,就告诉祖母不能让大妹妹等急了,可好?”
叶莲婕脸僵了一下,叶初见是脑子不好?我就是发发牢骚,祖母不爱起早这是叶府都知道的事啊。除非她想被母亲骂死,不然她绝不敢触怒祖母。因为祖母一怒,便会责骂母亲。母亲气急,便会责骂她,反正最后倒霉的都是她。
总结完还是不要惹大姐姐好了。
叶莲婕抽回手,安安稳稳的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叶莲妤没脑子的姐话“是啊是啊,曲夫子云游归来的第一堂课一定非常有意思,对吧阿姐大姐姐。”
叶莲婕示意自家这个蠢笨的妹妹,叶初见低头浅笑。
叶莲婕瞪了叶莲妤一眼“学了两年的学问了还不懂长幼顺序么?大姐姐要在阿姐前面!”
叶莲妤愣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被阿姐训了,看看阿姐看看大姐姐。
叶莲婕顿时无语,不是蠢笨,是蠢笨至极,呵呵呵。
叶初见抬头对叶莲妤坦然一笑“没事的,二妹妹还小,毕竟你和她更亲些。一时嘴快,不打紧。”
顿时马车内一片安静,叶初见看着正前方,另外两个小丫头眼神飘忽。
一直这样行驶了半盏茶的功夫,玉珠掀开帘子对里面说道“小姐,前面朱雀街堵了,各家的小姐少爷都来听课,马车太多,怕是一时半会儿行不通。”
叶初见向玉珠点头,看向车内二人“看来我们要步行过去了,二位妹妹觉得如何。”
两人齐齐点头,由各自的丫鬟扶着下车。
本朝民风开放,没有女子带面纱才能出门的规矩,男女学堂开设在一处,文科一同进学。
男子学文,也可习武。
女子同堂学文,另开设礼乐舞曲。
开课不同,文都在学堂中苑,西苑、东苑分给男女学生,学习其他课程。
在一院内便经常有男学生偷看女学生礼乐跳舞,拍手叫好被女夫子抓去罚板子。引的女学生哄笑一片。
这都是常有的事。
三人由各自的贴身丫鬟领着往学堂去,叶莲妤看见相识的朋友匆匆和两位姐姐告辞,跳着去拉小姐妹了。
叶初见和叶莲婕刚走到学堂门口。叶莲婕便四处张望,文艺姐妹团朝她招手,她立刻向叶初见屈膝告辞,迫不及待的跑了。
都是小妹妹。
叶初见笑着摇摇头,踏过门槛往里走去,放眼望去:人从众。
一个穿着大红色胡服,红色发带束发,插了一根玉兰花簪。只显得英姿飒爽,更像是个女将军。叶初见看着那长熟悉的脸,脑子里好像有这么个人,但好像学堂关系网里漏了这个人。
她朝着叶初见走来,一脸惊喜。
一把拽过叶初见,就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手劲真大,差点拍死她“咳咳,你快松手。”
栾玉儿听到叶初见咳嗽立即松开她,看她捋了捋胸口,不好意思的问“你没事吧。初见。”
叶初见喘了口气回道“没事,就是背有点疼。”
栾玉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不好意思啊,我刚从扬州回到京都,一年多没见你,太激动了,没控制住力道,不好意思哈。”
这时一道软软糯糯的女声响起“玉儿,初见你们都到了啊。”一个穿的粉粉嫩嫩的小姑娘扎着双丫髻,拎着裙子朝她们跑来。
啊,这个她认识,闺中密友罗婉婷。
这个就是她口中的玉儿。
那么应该就是刚从扬州调上来的户部左侍郎家的嫡女:栾玉儿。
难怪不识得,去年到祖母的老家时交的好友。
醒来后,宝钗说过她。
栾玉儿曾托船夫给她带过扬州特产:大煮干丝、鸭油烧饼、四喜汤圆。信中说到:上次见你爱吃,特托人带与你尝鲜,不能有了书院里的新朋友就忘了我哦,父亲说很快就能来京都了,等我。
虽然心是好的但是古代交通是真的很不便利,到京都都发芽了。
栾玉儿的父亲升官调动到京都,打听了叶初见的学堂,求父亲也让她一齐,她来学堂已经一个月了,也没看见初见,不过倒是和罗婉婷成了好朋友。
叶初见和她来往的信中总是提到罗婉婷,所以栾玉儿一来便和她做了朋友。
小朋友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
栾玉儿看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拉着叶初见和罗婉婷就往里跑。
今日曲夫子开课,学堂特将讲堂打开,在室外也设了座位,以供想来听讲学的学子授听。
栾玉儿早就抢了一个桌子,三个人在一张桌子面前坐下。
三个人一张桌子也不觉得挤,甚至还挺有趣,胳膊肘互相摩擦,写的字歪歪扭扭。
叶初见觉着自己的心理年龄真的是受挫,和她们挤在一起还很开心。
当当当的敲锣声,这是学堂里告诉学生们,夫子来了,要保持安静与夫子行礼。
“夫子好!”满院落的学生浩浩荡荡的问好,像极了现代小学生上课。
二十岁以下的学生皆可入堂。
便有了许多刚念书的孩子也在其中,都是父母觉着曲夫子学问大,也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沾沾书墨气也好。
曲夫子一席白袍,白色的小胡子被风吹的晃了晃,好像真的有点云游仙人的味道。
“坐。”等夫子先落座后陆续坐下。
栾玉儿一屁股蹲儿“呦,这白胡子老头真是惜字如金,像这种大儒,是不是多说一句都怕累死。”
罗婉婷噗嗤笑出声,赶紧用帕子掩嘴小声说“嘘,禁声。”
叶初见歪头看着栾玉儿,若有所思。
栾玉儿性子率真。真这个字在现代很难得,在古代更难。
曲夫子咳了一声开始授课,提出论点,让同学们自由回答。
这节课似乎真的很漫长,栾玉儿极不喜大道理,早早梦游天际。
这么多人赶着来听曲夫子说课,那还是有些根据。
之前的曲夫子却有真才学识,但并不比同期进士。
后拜入山东大儒岳麓门下,才有了名气。再加之其宣传姣好,云游天际,游历三国,听说周国皇帝也曾请其探讨。故而有所追捧。
曲夫子整整讲了两个时辰终于下学了。
栾玉儿龇牙咧嘴的揉着脖子“曲夫子,没讲累我都要睡累了。”
叶初见笑着收拾笔墨“是啊,夫子都被你那亮闪闪的纸幌的睁不开眼。”
栾玉儿和罗婉婷看着宣纸上的口水,呆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叶初见被两人的笑声感染,也觉着自己好像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