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便逃离了那片让我伤心的故土,再也没有回来。但是那片土地上的人和事带给我的是终其一生的伤痛。自此以后我平日里走路,总感觉背后有人跟踪我,看见孩子就会想到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就连见到别人怀孕我都异常痛苦。以至于我根本不能在城市里,有人的地方生活,只能隐居山林。”
虞世秋忍着钻心的疼痛听完了这大段的往事。再看他,已经泪流满面,他站起身来,拉住悦悦的衣领,几乎要把她拔地而起,悬在空中。发出狼一样的嘶吼哦,整个眼球都由于血脉喷张,灵力游走而变得通红。他高声斥责着:“你就是这样对待,在你为难之时倾囊相助,解救你和你父亲与水火的救命恩人的?
你就是这样因为嫉妒错把感情付诸一素不相识的人,不懂洁身自好还要迁怒旁人的?如果都像你这样辨别是非,是不是世间没有一个良善之人了?如果你肯有一点点悲悯之心把这个突厥人放出的关于《百宝图鉴》的消息向我父母透露只言片语,他们恐怕也不会遭此毒手。你居然还恬不知耻说因为我父亲对你的绝情害你至此。你这人生观未免也太扭曲了吧。
今日,先不说别的愁怨就这害我满门的作孽,就够我杀一万次。”
宋柳杨道:“师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我觉得前辈恐怕已有毁过之心,否则她也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向你一一坦露这么对年她经历的是与非可能能编著一本史籍了咱们不让再听她好好说说当年错综复杂,疑团重重的历史,好调查清楚你父母真正的死因以及那本《百宝图鉴》真正的价值,还有你别忘了,咱们今天来是带着任务来的,那家人的嘱托你都忘记了?”
虞世秋好不容易闭口了,脸上的表情却写满愤怒和愁怨,恨不得将悦悦四分五裂,一只手将破殇剑戳在地上,骨节分明,破殇在那剧烈的颤抖。只听虞世秋声音有如撕裂一般喊到:“快点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悦悦道:“我这一生做了太多错事,觉得全世界都欠我一句解释,可是当我有仇必报,夺得了他人的幸福后,自己的内心像干涸的大地,没有一丝生机,在绝望中苦苦挣扎。我这一生杀了无数无辜的生命,你们看这森森白骨,这就是我的作孽,终其一生既然无法偿还,那就让他们都潜入我的灵魂,来发泄吧。”
宋柳杨道:“前辈您先别急着赴死,您还前我们两个说法,求您务必把话说完。”
悦悦道:“好吧,对于虞振远和秦宛若的事情我真的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有一个方法,你们可以去醉仙楼问问老板和红玉,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之前辜负我那个突厥人始终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名字,知告诉我他叫鹏。另外有一个线索就是有一名叫阿史达的突厥人总去醉仙楼骚扰宛若,你们可以从他那入手,他仿佛是对宛若有意想要迎娶她。
但是宛若心里有振远他也是知道的,他屡屡撞见宛若和振远在一起。另外朝廷中那哪些人和隋朝有瓜葛,哪些人曾经和你祖辈不和,哪些人暗地里和起义军勾结,你都需要了解,这可能要入朝为官才能知全貌。而且这些事情不可能摆明面上,是一条复杂的关系网,而且查出真相会损害诸多人的利益,也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们务必小心。”
虞世秋道:“还有一件大事,您还欠世人一个交代吧?大成和他妻子一家,你应该给一个交代吧?”
提到大成这个名字,悦悦脸色立刻开始暗淡,神情慌乱,眼睛不敢直视。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看来是内心受到了强烈的谴责。
虞世秋道:“你这就是承认了你泯灭人性的所作所为了”
在虞世秋的一再逼问下,悦悦突然像变了个人一般,拔剑而起,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一剑抵在了虞世秋脖子上。道:“看来,你和你爹不一样,他的温柔豁达在你这都被狗吃了?果然是娼妓的野种!”
一听这话虞世秋眼里闪过红蓝交错的光,脖颈和手臂经脉凸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化作凌厉的风,连洞穴中崖壁上的石子都被悉数卷落,虞世秋一把抢过悦悦手中的剑,手腕轻轻一扣,膝盖如惊鸿一瞥一顶,就把悦悦摆成了跪拜的姿势,跪在了地上。随即点了她身上的各处穴位让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随即虞世秋用力按压悦悦的头部,把她的头使劲按在地上,还埋了一半在土里。
宋柳杨在一旁虽然表情不忍去看,但也并不做声,他知道师弟满门的性命还有这洞穴里的森森白骨等这样的日子很久了。然后说了句:“师弟,咱们走吧,想必这样她撑不了多久,由她去吧。”
虞世秋道:“好的师兄,如今我也算对父母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了。我不想在这个恶心的地方再多停留一分一秒,咱们速速离开吧。”
二人把洞中的白骨一一收起,用袋子收好,宋柳杨还为他们贴上符篆,以慰他们在天之灵。把这些白骨放在牛背上,老牛十分抗拒,低着头,双腿一直打颤。虞世秋道:“好吧,这里面也有一位算是你的亲人,你是有情有义的灵兽,既然你如此抗拒,就让我来吧。”
宋柳杨道:“师弟,我来好了,你刚刚听闻伯父伯母的伤心往事,我怕你心绪不宁。”
虞世秋道:“师兄,无妨,父母亲已然离开,如今能知晓他们曾经相爱的往事,对我来说也算一件值得安慰的事情。比起我来,你想必对于父母的印象也是极少了吧,咱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又何必分个孰强孰弱呢。”
宋柳杨道:“好吧,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他们的灵魂安葬吧,这样入土为安,也许是对他们最好的方式了”
虞世秋道:“我也正有此意。”
来的时候悦悦一直在前面领路,一路狂风肆虐,沙尘四起,宋虞二人根本没有看清道路。只能凭着零星的记忆缓慢前行。
老牛却在那里哞哞直叫,像是告诉他们,你们走错了。于是虞世秋让老牛走在前面。果然来到了一处背倚青山,面前小河流淌的空地,这里果真与别的地方不大一样,别的地方地势险要,这个地方像是人工开拓的一样平整。
虞世秋道:“师兄,这里有没有可能是之前大成他们生活的地方。”
宋柳杨道:“我觉得师弟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虞世秋看老牛举止异常,感紧叫宋柳杨来一探究竟,宋柳杨迅速跟了过来,看见老牛四只脚在土里使劲刨着地,似乎在引起二人的注意。虞世秋蹲在老牛旁边仔细观察这片土地,发现这里的土地较别的地方松软,脚踩在上面有点要陷进去的感觉。再仔细看,老牛刨过的地方,竟有一小株植物要破土而出。
虞世秋道:“师兄,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宋柳杨蹲下仔细看了看,又用手小心翼翼地撵了撵,说道:“这好像是莲的根系。”
虞世秋道:“难道这里原来是一片莲塘?老牛常和他的主人们来此嬉戏。师兄,你看,老牛的眼中好像浸着泪水。”
宋柳杨靠近老牛盯着它看了半饷,说道:“好像是这样,要不我们把这株莲挖起来带回去,重建莲塘吧,也好给他个念想。”
虞世秋道:“师兄,你真是个有心的人啊。相传人要是死得时候太悲惨,四分五裂,但是他生前有一颗纯净善良的灵魂,死后灵魂就会在莲花身上栖身,因为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是世间至洁至纯之物。或许这株莲的根系中藏着无数至纯的灵魂。咱们定要好好将它护送回去。”
宋柳杨拍了拍虞世秋的肩膀,心中之意心照不宣,好像再说:“一切都交给我吧。”
一路上虽然有些跌跌撞撞,但是在老牛的指引下,二人终于平安回到大成家中。不知不觉已经第五日了,滢月见到虞世秋平安归来,喜极而泣,全然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一下子抱住虞世秋,与他深情相拥,道:“几日不见,你身形好像消瘦了不少。”
虞世秋道:“哪里,只是烈日难当,我晒黑了些,所以显得清瘦了些。”
虞世秋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咱们一会再聊,我现在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然后就拿起锄头急匆匆地出去了,宋柳杨、滢月、大成皆对虞世秋不放心,迅速追了出去。虞世秋一边走一边问大成:“你们原来那个家附近是不是有一片莲塘?”
大成道:“是的。怎么?”
虞世秋小心翼翼地取出保护了一路的莲的根系,道:“这是老牛指引我们拾到的,大成哥,咱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莲栽种起来吧。”
大成听了这话,弓着身子要向虞世秋行大礼,虞世秋赶紧拦下了他,道:“心执善念,行侠仗义本就是我本心。大成哥不必如此。”
大成也不多说什么就带虞世秋三人来到了一片山清水秀,土地肥沃的空地,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大成道:“虞公子,就种在这里吧,这种体力活就交给我吧。”
还没等宋柳杨整理好衣服,他这个人天生爱干净,所以准备工作要做的久一点,虞世秋三下两下卷起衣襟、裤管,头发全部竖起,光着脚就下到了泥潭。滢月也不甘示弱,紧跟虞世秋来到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