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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忆往昔

虞世秋道:“量你今日插翅也难飞,有什么临终遗言尽管悉数道来,我奉陪到底。”

悦悦道:“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你父母既然已经离世,前世的恩怨算在你头上也不是君子所为。我的前半生记恨了一辈子,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坏事。到头来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心中倒是无限悔恨,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十分愧疚,至今她还时常出现在我的噩梦里让我彻夜难眠。”

宋柳杨道:“谢谢前辈您能想明白看开一些事情。我师弟他现在可能内心复杂,希望您可以谅解,毕竟他从未见过父母一面,他们就过逝了。”

悦悦道:“怎么会这样,那他的身世可真够坎坷的。其实我和虞公子的母亲秦婉若那时候都在醉仙楼,只不过她母亲才华横溢,众星捧月,而我姿色平庸,相貌平平,因为家里穷被卖到那里。为了生计拼了命地学习琴棋书画各项技能,可是因为自小没有得到这方面的训练,再加上天姿愚钝,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

每天夜里只睡三个时辰,为了保持身材,顿顿节食,不吃荤腥。整日日主动要求接客,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归。我父亲赌博欠下一大笔外债,家里能卖的东西几乎都被他败光了。债主扬言一个月内不还钱,就要把父亲毒打至残。虽然他把我卖掉了,但是人间我也只有他这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想拼命赚钱。

平日里我多半是做一些伺候花魁的婢女的工作,每一天得不到多少工钱。秦婉若看我怪可怜的,把我叫到房中,名义上是婢女一样的差事,实际以姐妹相待。在她的指点下我进步很快,总算迎来了一些小生意,赚了一些小钱,可是这些小钱离还清父亲的赌债还差的远。宛若也时不时偷偷塞给我一些银两。

有一日,虞振远来到府上,刚好被我遇上,我是来给宛若送我新熬的银耳莲子汤。由于债主又找父亲追债,我心乱如麻,思绪游走,把一整碗银耳莲子汤全部打翻,差点没烫到来造访的虞振远,我害怕他去妈妈那告我的状,连连道歉,慌乱中急着收拾散落一地的汤水还有碎碗,竟然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没想到,虞公子非但没有怪罪我,还仔细询问了我有什么困境,他平日里没少来找宛若,看得出我与宛若情同姐妹,所以,如果能帮得上忙得,他定当竭尽全力。后来虞公子把身上仅有的银量给了我,还教了我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以及面对困境的方法和技能。这些方法让我终身受益,感激不尽。可是宛若好像吃醋了,在那里良久不说话。振远在那里又是讲笑话,又是泡茶,又是吹曲子的,忙的满头大汗。

我在那里看得都有些心疼了,心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这样一来二去,不知不觉竟过了半年光景,我们三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可是越亲近,我心里越有了变化,每每看到他们二人在房中说悄悄话,还有我在的时候他们竟然毫不顾忌的低头耳语,我就心里极其不舒服。

有一次,虞公子来了,刚巧宛若不在,她这个人闲来无事喜欢到处疯跑,虞公子给她带小礼物,是一支精致的手工雕刻的发钗。我在想这个秦婉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虞公子带她情深意重,她几次三番抛下虞公子不知道去哪里消遣去了。她根本配不上虞公子的心意。

最过分的是她还让虞公子亲自下厨给她做饭,还让虞公子一个男子,一介书生,那双用来拿毛笔的手,用来为她画眉。”

虞世秋有些愤怒,道:“这些东西在有情男女身上发生是在正常不过了吧?你未嫁,我未娶,你情我愿,怎么在您那就成了像是做了有背天理的事情了呢?”

连一旁的宋柳杨都忍不住了,道:“吸引来自心底的情愫,有些事情是心底心照不宣,举止却藏不住的关怀。”

悦悦道:“你们俩真是同门情深啊。什么修道之人,我看是假道士,真情种吧?”

宋柳杨道:“好了,从现在起只能听,不能言。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修养。”

悦悦继续道:“两个人整日待在房中,从清晨到日暮,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个女儿家只知儿女私情,让一个男子为了自己耽误功名,放弃仕途,这与红颜祸水无异。

更夸张的是她居然还这样写道,月明星稀盼君来,岁月蹉跎容颜老,此生悲喜皆可抛,只愿相惜共白首。你说她这不是无形之中给振远制造压力吗?他明知道振远想要考功名,祖上又是书香世家,父母亲对他寄予厚望。这不是让他左右为难吗?难怪虞振远后来不告而别,只有与她分离的日子才能静下心来好好读书。

最终苦心人,天不负,终于考上了秀才,迈入仕途的第一步。可这期间秦婉若没有做出一样让虞振远省心的事情,招惹突厥人,让虞世秋内心惶恐。又在虞世秋高中之日,不懂得与他分享喜悦,反而诉说自己历尽相思之苦,大有责怪虞振远不告而别之意。

后来虞振远的父母见到宛若之后很不喜欢她。我在想我的机会终于来了,终于鼓足勇气向振远表明心意,可是他却执着依旧,大有你很好,但他心里已经有人了,此生不负她的意思。

后来我哀默大于心死,趁着夜半无人逃离了醉仙楼这个伤心之地,其实以醉仙楼的人脉想要捉到我易如反掌。可能是红玉妈妈同情我的遭遇,再加上我也没给醉仙楼创造什么收入,就由我去了。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有缘之人,他没有觉得我姿色平庸,也没有嫌弃我家境贫寒,还帮助我家里度过难关,后来父亲又欠了赌债,也是他帮着还清的。

不过他是一突厥人,年纪看起来比我年长了不少,他是来中原做生意的。他很忙,不过一有时间就会来陪我,给我做饭,陪着我,偶尔还会带些胭脂水粉、发钗发饰哄我开心,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不过有一日,他带了几个人回来,我见他们在那里小声密语,感觉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假装午睡,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不过那群人开始说话还是轻声细语,后来好像因为什么事情起了冲突。声音大了起来,我就听到他们说:“虞家那本《百宝图鉴》必须拿到手里。如今李家天下,李唐王朝疆土逐渐开阔,势必会剿灭我们突厥。

民间传言,得百宝者得天下。如今唐朝刚建立不久,而且皇帝是从自家亲戚手中抢夺天下,名不正,言不顺,怨声载道,英雄豪杰奋起反抗。隋朝后裔以及窦、杨、王、李等揭竿而起的人物皆被处以极刑。想必自有同党留于世间,找到机会必定会给李唐天下造成威胁,而这样的一群人是咱们需要找寻,也需要团结的。

百宝也势在必得,就算虞家忠心耿耿,被皇帝保护的很好,但他也是前朝老臣,势必会被皇帝提防,挑拨离间之人也比比皆是。眼前大唐内忧外患,对虞家的保护一定也有因为国事而疏漏的时候。咱们可以买通一下内部人员,百宝势在必得。这个时候,我发出了一声咳嗽,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对于我的身世展开了调查,知道了我和虞世秋的关系还不错,于是,把我软禁了起来。为了避免我对虞家之人通风报信。本来我想要趁机逃跑的。

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怀孕了,本来以为我的爱人知道这个消息会惊喜万分,过不了多久就会迎娶我。可是没想到他竟嗔怒了,屡屡劝我打掉孩子。我说那是一条生命啊,身体里流淌着咱们俩的血液。他说他是突厥人,要衷于突厥,不能和大唐人有孩子也不会考虑终身大事,但是可以在我想念他的时候陪着我。我痛彻心扉,为了保住孩子跪在那里求他。

不料,他竟然像疯了一样,怒发冲冠,拿起剑,一剑刺穿了我的肚子,只见鲜血流了满地,我当时几乎崩溃,瞬间听不到任何声响,感觉血液在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干,感觉身体一点点的趋向冰冷,眼前不时有黑影晃动,感觉我是来到了鬼门关。这样也好,因为生命对于我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就在我挥一挥手,想要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一束光出现在我眼前,我被它吵醒,那个变态的突厥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找个哑巴姑娘来照顾我,可能是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良心不安,才找人来照顾我吧。那缕阳光的温暖和那个哑巴姑娘的笑容,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一些留恋的地方。当我准备好好活着的时候。又一件事让我打了退堂鼓。

我发现那个哑巴姑娘并不是天生聋哑,而是被人割去了舌头。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想必割舌头的事也是杀了她孩子的突厥人所为。所以我想要联络她早点逃出这个魔窟。有一天我让哑巴姑娘在突厥人的洗澡水里下了无色无味之毒,让他洗澡过后瘫软在床,又接给他送水的时候,下了其他毒,这种毒会让他武功使不出,因为静脉都被封住了。而且会昏睡个三天三夜,我正好趁此机会逃跑。

我带着哑巴姑娘连夜逃脱,把她安置好了后,我们就此别过,本来我是打算把突厥人打《百宝图鉴》主意的事情告诉虞振远的。可是想到他对我的告白如此决绝,要不是因为他的绝情,我怎么会选择离开,又怎么会遇见突厥人,失去孩子。落得如此田地,他恨虞振远。于是她翩然离去决定永远离开这伤心之地,换个环境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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