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柳杨赶紧把虞世秋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虞世秋拿出水壶一饮而尽,说道:“师兄,我没事了。”
那女童走进虞世秋,厉声道:“你没事了,就算完了吗?”
然后恶狠狠地扭住虞世秋手臂道:“卸下你一条手臂,来给我的家人赔罪,算是便宜你了。”
宋柳杨意欲上前拦截,突然,那女童看着虞世秋的眼睛柔和了不少,手上动作也松懈下来。然后一双手深情拖住虞世秋的面颊道:“好一张俊秀的面庞,这眼睛里波光粼粼。不如这样,你留在这里,有生之年,陪我共白首,我就不与你计较杀我家人的愁怨。你若不喜欢这山洞,咱们就找一山水永存的清幽之地,白日里种田打猎,修习武学,夜晚对月共饮,临风共眠,做一对神仙眷侣,再养育几双儿女,岂不是人间佳话?”
虞世秋胃里刚好了一点,她此言一出,又开始绞痛难忍这回连带着心也跟着剧烈的颤动。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士可杀,不可辱。内心火焰熊熊燃烧,想要骂出来。可是转念又想,这悦悦老贼狡猾非凡,喜欢听些恭维的话。于是开口道:“你这女娃娃,虽然我是比寻常人长得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你我今日才相识,咱们是不是要好好熟识一下,来日方长,可好?”
那悦悦平日里最讨厌别人拒绝,但是似乎真的对虞世秋怀有一些不一样的渴望,况且她知道论武功她可能不抵他们二人,只能隔岸观火,静待时机。虞世秋道:“我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了?如果是样貌,这天下俊朗之人比比皆是,就比如我旁边的这位宋公子就比我英俊,要不然你考虑考虑?我师兄乃天人之姿,往那里一站,能让仙人羞愧,全天下女子倾倒。”
宋柳道:“师弟,我乃修道之人,休要拿我取笑。”
那女童道:“笑话,我像是以貌取人,单凭一副好皮相就苦苦追寻的俗脂艳粉吗?”
虞世秋道:“人与人相处贵在以诚相待,如果整日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恕在下无话可谈。”
那女童道:“你莫非认识我?否则为何知道我并非真面目示人?快些坦白交代,你二人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虞世秋道:“我二人寻仙问道,游历山水之间,直觉此地怨念极深,戾气非凡,一路寻着气息而来,便来到此地。所以并非针对你而来,之所以对你的身份存疑,是因为你思路清晰,言谈成熟,特别是你懂得男女情爱之事,根本不像一个女童该有的稚嫩。”
那女童在一旁拍手叫好,道:“分析地面面俱到,果真颜值只是公子诸多优点中的一个呀。”
随即撕下面具,道:“我这个老人家在你们年轻人面前班门弄斧,让你们见笑了。不过我依旧坚信一点,追求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这无关年龄。况且青春而充满智慧有又满是正义感的少年谁人不爱?”
看见那张平凡而略显苍老的面容,虞世秋感觉,她身上一定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心中正思量着一些事情。
宋柳杨道:“情爱之事,讲究你情我愿,况且师弟一心想着锄强扶弱,纵情山水,前辈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悦悦道:“小道士,正主都没有表态,你在这强出头,好吗?不会是你对他心存爱慕,羞于表达,所以对我心存妒意吧?”
虞世秋道:“好了,前辈,不瞒您说,我年纪还小,对情爱之事知之甚少,确实如师兄所言,我心中还有诸多未曾实现的事情,情爱之事暂且搁置。而且您和我仅一面之缘,对我知之甚少,我缺点比优点可多得多。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平日里粗枝大叶,生活起居都需要旁人照顾的。而且我性子直、脾气大,想做什么必须做,谁也阻止不了的。而且我有隐疾,从小淘其骑马,被马登踏了重要部位。您要是和我在一起恐怕后半生的幸福就搭进去了而且不可能有一儿半女的。”
悦悦道:“荒缪,虽然你面色不那么红润,说话中气也不那么十足,但你发丝浓密,走路带风,虽然受过伤,想必已无大碍,和你说的隐疾搭不上一点边际,休要欺负我年纪大了什么也不懂。”
虞世秋道:“前辈,在下并非有心伤你,但是在下真的不想成家,我这个人生性喜动,喜欢自由无拘束的生活,让我被圈在这幽暗的洞穴,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再说要是成婚总要看看阴阳五行,是否相生相克吧。”
悦悦道:“这个我倒是懂一些,你过来,让我给你看看手相。”
当虞世秋一点一点走近,宋柳杨给了虞世秋一个眼色,示意他小心有诈,虞世秋走得很慢,似乎在想着应对之法。
当虞世秋走到悦悦面前大概还有三拳的距离的时候,悦悦像发疯了一样,一下子拽住了虞世秋脖颈上的链子。虞世秋有些猝不及防。只见宋柳杨迅速持着扬雪来到二人面前。悦悦眼神由深情变成凌厉,还带着一些匪夷所思的疑惑,道:“你这玉佩哪来的?”
还没等虞世秋交代,悦悦便催促道:“快说,一五一十把知道的全说出来,眼神里的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虞世秋预感事情不妙,不敢从实招来,变说道,:“一个卖古董玉器的店里买的,觉得很有眼缘就收了,可是价值不菲啊。”
悦悦怒不可遏,道:“说谎,虞振远就算身无分文,也定然不会将祖传的玉佩拿去当了。”
虞世秋听见了虞振远三个字,这不是有关他身世的信中提到过的自己父亲的名字吗?这个女魔头竟然与自己父亲有交集。不过他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正思量着,那悦悦快步上前一把扯下了虞世秋的玉佩,看见了玉佩上赫然刻着的虞字。
悦悦道:“难道你是虞振远和秦宛若之子?我说眉眼之间竟有七分相似,一见你就被吸引,原来根源在这里。”
虞世秋知道此事是瞒不住了,强行隐瞒也意义不大,反而让人觉得惺惺作态,如若什么时候露出马脚,更加让人记恨。
虞世秋道:“既然您认识家父,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您告知一下家父生前的事情。”
悦悦道:“生前?令尊过逝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只见她脸上显露出惊慌恐惧又带着悲凉、叹息的神色。仰天长啸:“哈哈哈哈,死得好,可眼中却含着泪,分明有千万般不舍。”
虞世秋有些愤怒道:“前辈,因为您年长于我,我尊称您一声前辈。可是您对我已故的父亲大不敬,就算你们生前有什么恩怨,他已然与世长辞,何不试着放下,这是对已故之人的尊敬也是让自己释然的方法。每天带着愁怨活着,您不觉得生活是一种煎熬吗?”
悦悦道:“臭小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你身上那种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风姿道真的跟你爹如出一辙。到头来不过是娼妓之子,那傲雪凌霜的气焰有何脸面表现出来?”
虞世秋一脸茫然:“遗书中母亲只交代了父亲的家世和因百宝图鉴牵连父亲全家惨遭灭门,二人逃离之事,但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世过多提及。”
悦悦又在一旁啼笑皆非,道:“原来美艳无双,才情满怀的秦宛若也有不敢向亲生儿子提及的羞愧往事啊。”
虞世秋一脸茫然:“遗书中母亲只交代了父亲的家世和因百宝图鉴牵连父亲全家惨遭灭门,二人逃离之事,但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世过多提及。”
悦悦又在一旁啼笑皆非,道:“原来美艳无双,才情满怀的秦宛若也有不敢向亲生儿子提及的羞愧往事啊。”
虞世秋见自己的母亲被如此侮辱,怎能保持沉默,他一跃而起,如龙卷风袭来,那悦悦的武功远不及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就被虞世秋一下子刺中了后背,鲜血喷溅而出,一直喷到了在远处的老牛身上,把老牛吓的哞哞直叫。
悦悦道:“姓虞的,没想到你俊朗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道貌岸然的一颗心。枉费我以为你是这尘世泥沼中罕见一朵莲,没想到只听一句话就暴露本性,悲哉!”
宋柳杨道:“师弟,冷静,你不想听听她的内心独白吗?有些事未知全貌,不下定论。想必她在这无人的幽谷,闭目塞听,一定有很多话想与人说,今日咱们就做她的听众,无论她说什么,请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虞世秋道:“量你今日插翅也难飞,有什么临终遗言尽管悉数道来,我奉陪到底。”
悦悦道:“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你父母既然已经离世,前世的恩怨算在你头上也不是君子所为。我的前半生记恨了一辈子,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坏事。到头来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心中倒是无限悔恨,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十分愧疚,至今她还时常出现在我的噩梦里让我彻夜难眠。”
宋柳杨道:“谢谢前辈您能想明白看开一些事情。我师弟他现在可能内心复杂,希望您可以谅解,毕竟他从未见过父母一面,他们就过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