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云氏集团公司,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作为一名警察,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灵敏的判断力,尤其要戒除焦躁和疑虑。现在只有沿着一条线路顺藤摸瓜,找出操纵一切的幕后主谋。
我想我对云氏集团的了解还太浅。
就我的判断,特大持枪杀人案、千年玉玺被盗案、飞机场走私军火案、操纵黑帮案,这所有一切,表面上的线索全部都指向云震海和云楚泽父子俩。
但是云氏集团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不仅自其身利益纠结很深,而且与政府某些官员勾结在一起,他们现在已形成了一条战线。尤其云楚潇是不是不在份内,我还不能完全肯定。所有的关键问题都还如雾里看花,并不明朗。
正在沉思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是云楚潇那永远阳光灿烂的脸庞,即使他皱着眉,你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份洋溢在他全身的活力。这会儿,他的脸色暗沉,随手往我桌上扔一个东西,我看清是一个U盘。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你的东西,还是留着你来处理吧。”
我知道那是云楚泽费尽心机弄到手的一段视频。那晚云楚泽在我的酒杯里放了毒品后,我毫无控制力的与白起一起离开,之后在车上发生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但是没想到他会弄到那段视频。
我低下头,看着桌子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云楚潇的眼睛里有忧伤,有怜惜,有疑惑,还有低沉,我不敢与那双眼睛正视。
“我们需要谈一谈。我从来没跟你说我的来历,恐怕得要让你知道了。”
“在这儿?现在谈?”
“从小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葡萄庄园,虽然现在不是出产葡萄的时候,但是那儿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我们去那里吧。”
我俩的脸上都是从未有过的庄严,一路上他一丝笑容也无,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听着DJ里流淌出来的美妙音质,却都无心欣赏。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葡萄园,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并且一步一景,不光种着葡萄,还种了很多知名的花草。
我正惊奇着“咦!这么冷的天,还能种葡萄?”
身旁一位大叔笑道“是啊,这是有名的葡萄抗寒品种,专门解决冬天种植葡萄的难题,冬天不用下架,不用埋土,仍能安全越冬,冻不死。无需挖沟埋土,费工、费时、劳动强度大,也无法大面积铺开种植。”虽然他的打扮像农民,但眼睛里却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他说的我并不全懂,我只是寒暄道“真是行行出状元啊,您一定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那位大叔却摆摆手,极其谦虚的说道“每一个学科都有它的深度和广度,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在实践前人的真知时,创造新的劳动成果。姑娘,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位大叔应该是云氏企业里的一员,不过他对云楚潇的态度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恭敬和唯诺,只是自顾自的忙着。
“走吧。”云楚潇一边拉着我往前走,一边说道“还记得上次我喝的红酒吗?外形是意大利名贵酒的瓶子,但里面装的,却是用袁叔种的葡萄酿的酒啊。香啊。”他还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声调。
“是吗?为什么不申请品牌做市场销售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云氏酿的红酒早已申请了品牌,但是我们并不外销,只有到我们云氏开的酒店、宾馆以及商场里才能买到它,因为酒的质量上乘,价格便宜,而成为内部员工争购的首选,而且我们召开的主题酒会比较多,这种酒就成为酒会上的珍品,往往是供不应求啊。”他有些骄傲的说道。
“你一定为云氏今天的成就而感到自豪,对吗?”我突然正色道。
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走进前面的阁楼里。穿过长长的廊亭,池子里的荷叶已经干死,但水池子里却不断换着干净的水,假山上的一棵植物长得奇形怪状。
我们进入到一间暖暖的厅里,厅里的暖气正释放着热量,让冰天雪地走过来的我们,顿时都舒了口气。
这云家处处都有别墅,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且每处别墅都打理得非常好,现在这一处别墅,不仅对内服务,也对外经营,因为听云楚潇说别墅群的旁边,还连着好几栋别墅,后面是一个大大的高尔夫练球场。
云楚潇边坐下,边说道“当一个人已经习惯于一种生活环境,那么就像鱼需要水一样,否则不可能无氧也呼吸。”
一个服务员将烧着的香熏炉连带瓷壶、茶叶一并端过来,我们就这样在热气腾腾的雾气中看着彼此。
“我一生下来,就没看过母亲一眼。到现在,她也不知是生是死,派了多少人找,也没有找到。身边就只有那个千年玉玺。玉玺被我的父亲留在身边,他认为那是母亲留下来的。”他呷一口茶。
“你知道吗?我出生后,夜夜惊哭,日日不休,弄得全家手足无措,可怜我爸爸日夜守护。刘姨是我父亲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同学,听父亲说,当年国外求学时,她曾追求过父亲,但是父亲一心想回国,而且已与母亲感情甚深,就没答应她。”
我认真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问。
“其实刘姨是中美混血儿。来我家后,也奇怪了,只要她一抱我,我就不哭了,还对着大人们笑。父亲第一次看我笑,他竟然哭了。为了父亲,她留了下来,名义上是管家,其实她与父亲有着比真正的夫妻更深厚的感情。父亲对她也不薄,家里的大小事务全交由刘姨安排,别看公司里的事,刘姨没过问,其实她是父亲的高参,她参与了许多重大的投资项目和决定。”
“但是,父亲对刘姨再好,也还是欠缺的,他已决定终身不娶,因此他们永远不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刘姨曾经怀过孩子,但是父亲考虑我的处境,他希望他们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我。这一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很残忍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姨从来都是毫无怨言的陪伴在父亲和我身边,对我就比对亲生儿子还好。”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崇敬感,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甚至可以如萤虫扑火,奋不顾身,牺牲事业和自己的一切。女人,有时真是傻得可爱呵,傻得让人忍不住起敬。
他突然说了一大串。我只是沉默地喝着茶。
“我有一个与别人不一样的灵魂。”他突然说道,使我有一瞬间产生了错觉,难道这是奇幻电视剧?不是。
“每天晚上我都会从梦中吓醒,刚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慢慢长大,才知道我为保护一位公主,长途跋涉往北方而去,路上不断遭人追杀。在梦里,我看不清那个公主的长相,只是看清了她手上戴的玉扳指。那个公主有个奇怪的名字,叫‘不答昔你’,后来学历史,我翻遍了所有的古典韵迹,才找到原来元朝末年,确实有一位元顺帝的妹妹叫‘不答昔你’,你相信这一切吗?我居然记得前世发生的事。或者说有一个灵魂附了我的身。我们已经合二为一。”
我完全被眼前所听到的一切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