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想提出一连串的问题时,云楚潇却突然像晕过去了一样,他突然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云楚潇,你可千万别有事啊,否则你的家人不把我千刀万剐才怪。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摸摸他的脉搏,还好!正当我准备拿手掐他的人中穴时,他却突然睁开眼睛,反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我轻轻的捶了他一拳“搞什么?没听说你有癫痫病啊。”
没想到,他却突然对着我单膝下脆。
“特穆尔将军参拜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我这会真是被搞得莫名其妙,这句话的声音也不是云楚潇的声音啊,完全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发出的。
“你演电影啊,云楚潇,快起来!你干嘛跪着啊?”
“属下遵命。”他一跪一站,完全是一个大将的作风,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你叫云楚潇,对吗?”我看向他的眼睛,这是与云楚潇完全不同的眼睛,那眼睛的光芒如此敛而含蓄,饱含了着浓浓的深情,那里有热烈的渴望,还有等待的煎熬,以及情到深处的深沉。
这个男人现在站在我的面前,眼里已含满泪水,他喃喃的说着“公主,你真的忘了我吗?”
“我真的不明白,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着急的问道。
“我们出生在动荡的元朝末年,你是皇上的亲妹妹。由于朝廷的某些官员私自横征暴敛,兼并土地,使大批民众流离失所。刘福通、徐寿辉和张士诚他们聚众起义谋反,我大军节节败退,我受皇上派遣,保护公主一路向北。但是,遭遇朱元璋红巾军的追杀,我提出先向南,再伺机向北,这样我们去了云南大理国。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在被追杀时掉入洱海,从此我失去了你的音讯。”说起这段往事时,特穆尔仿佛还置身在无休无止的仇杀中,他的眼睛里带着太多复杂的感情,让我觉得揪心。
“皇上是受了奸臣伯颜的蛊惑和蒙蔽,才会做出一些有失人心的事。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后,皇上在靠近蒙古漠南地区的应昌建立了王朝。”
“公主,我在印章里藏里了六百年,只为今天能与公主见上一面。那么这些年来,我所受的煎熬也就值得了。”他身上有一种古典的英雄气慨,有着现代的男孩子所不具备的一种悲怆。
我轻声问道,“云楚潇是你的来世吗?”我根本不相信这么邪乎的事,会发生在我眼前。
特穆尔上前紧紧的抱住我,声音里如此凄凉,“不是的,公主,我只是一个灵魂,附在云楚潇身上。”
我张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他“你只是一个元朝而来的灵魂?”
“是,云楚潇身上所有对你的感觉和记忆,全是我带给他的。”
他那种视死如归的悲壮,在这一刻深深的打动了我。但我仍然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说道“我是一个党员,我们是讲科学事实的,不信鬼神。”
却见特穆尔的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神情“公主,你现在是什么派别,皇上曾经告诫我们,不许拉帮结派,败坏朝纲。
这会儿轮到我哭笑不得了,“可我是现代化文明国家的人民警察,急人民之急,想人民所想,再也不是封建统治的削削人民、鱼肉人民了。”
特穆尔哀伤的说道“公主,你变了,过了六百年,不变的人只有我。只剩下我一个人苦苦地思念和惦记。”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真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了。
“如果我一直呆在千年玉玺里,我的魂魄永远不会散;可是我现在已经现了形,百日之内,如果云楚潇带上印章,到洱海边,我可以穿越时空,回到元朝。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这一句话里带着太多的期盼,可是我将要硬生生地将他的心撕烂。
“不可能的!我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我身上背着那么多的责任,不可能一走了之。”我摇头的低声说着。为了安慰他,我用极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你可以留下来。”
特穆尔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如果百日之内我不离开,我就会魂飞魄散。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我特穆尔了。”
我拿手在脸上一擦,什么时候我的泪水已经悄无声息地流下来。我居然哭了,泪水流了满面。
“公主!”特穆尔和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让我再抱抱你吧。你曾经说过,我的怀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我们相拥而泣。
一个现代人和一个来自六百年前的灵魂相拥而泣,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外面突然响起了惊雷,“噼啪”的声音仿佛在我耳旁响起,惊得我差点要跳起来。
特穆尔握着我的手,轻轻的抚着玉扳指,“这是你的玉扳指,是六百年前我送给你的。你还戴着它。”
“你真的没有弄错吗,我真的是公主?这只玉扳指不是我的,是我无意中在寺庙抽签时,一只玉扳指突然从签筒里跳出来,寺庙主持说,这只玉扳指与我有缘,就赠予了我,后来我就戴上了它。”
特穆尔摇摇头,温和地说道“你真的以为这是巧合吗?这只玉扳指乃千年宝玉制成,它有灵性,只有遇到真正的主人,它才会出现。”
“公主,如果百日内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就让云楚潇带上千年玉玺到洱海,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如果你不愿意走,那就不要再管我,让我烟消云散,自生自灭。”天上的雷已经炸得轰轰响,是什么惹怒了老天,使它发起这样的脾气来?
说完这句话,特穆尔就晕了过去。可我仍无法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这一切是梦?是幻?可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它分明在昭示着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