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没有花香,没有浪漫,空气中只有潮潮的味道。我躺在双层床的上层,怎么也睡不着。想想自己这些年来束身修行、足履绳墨,何时逍遥逾越半尺半寸?遭遇仍是如此险恶。真是世事难料。所有来探望我的人,都被我回拒了。听说云楚潇每天都来等好几个小时。巡逻狱警的手电筒灯光晃到房间的墙壁上,正在小声聊天的狱友们赶紧闭上嘴。明天我就被保外就医了,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
平心而论,这些进了监狱的女犯人,她们虽然有罪,但多数情况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平常接触中,有时候还可爱得很。有位叫任琳琴的是位大学生,为了满足男朋友对金钱的消费欲望,她一次次将公司的钱转账到他的户头;夏花本来有一个很惨的身世,被人贩拐卖几次,没想到最终她也当起了人贩子;还有一个越南人因替人贩毒而落网。只有一个是本市人,她曾在云震海的家里当保姆,她总是死气沉沉地睡着,始终都不曾开口说话,“叶荷香就那个样儿,一进来就副死人相。”夏花曾指着那个女子说。我虽仅呆了几天,但她们却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这大概也叫患难相交吧。听说云震海是云氏企业的老总。云氏企业如此高深莫测么,连保姆都不免陷进来?这个叶荷香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线索?
走出监狱门,才发现早晨的阳光也可以如此灿烂。一辆名贵的凯迪拉克停在前面,我怎么也没想到,来接我的人竟然是白起。这会儿他歪着脑袋靠在车窗边。
现在我对这个神秘莫测的白起,更有了一份疏远的心。那天晚上我被算计,也有他的份吧,难道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局里都不敢动他吗?我心里一阵寒意。我冷冷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想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干什么?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我极力忍着怒火,但声音听起来已经在咆哮了。
他放开我的手,剑眉下的一双眼睛里冷得像结了冰。他坚毅的看着前方,太阳给他的脸庞镀上了一层迷样的光辉。这酷到不行的男人到底有一颗什么样的心?“如果你想破案,就跟我走。”他平静地说道。
“跟你走,我还敢相信你吗?”我轻声质问着他,但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足以拒人以千里之外。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跟我来。”他的语气如此低沉,脸却别过去了,看不见神态。
“好。”我带着孤注一掷的口气点着头。“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否则”我气愤的一把拉开车门坐进去,才继续说道“这辈子你就要栽在我手里。
车子快速地离开了市区,开到一个非常偏僻安静的地方停下来,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墓园。
白起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全写着忧郁和悲伤。下车后,他独自走在前面,一排排的墓碑像在我们身后眺望着什么,终于走到一块墓碑前停下来。墓碑上面有一张图片,好年轻的女孩,碑文写着“秦菲儿之墓”。他蹲下身来说着“菲儿,我来看你了。”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张照片,那样的温柔,生怕弄疼了照片似的。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只听到风的声音。他的神态凝重,脸上刻画着离别的痛苦。不知这秦菲儿是他的谁?
他干脆坐在墓碑前,指着对面的位置对我说“你也坐吧。”我惊恐的望着他,不是要坐在这儿谈案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