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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江花月夜(下)

大堂里人声鼎沸,老板娘手握一条彩带,随着乐声缓缓从空中飞落到戏台上,她穿着一条红石榴色舞衣,一根海棠锦带勒紧细腰,身段窈窕,舞姿撩人。白豆腐般水嫩的脸庞,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一眼惊艳的美人,红唇皓齿,美得不可方物,让人移不开眼睛。

有些客官禁不住叫了出来:“胭脂姑娘!你太美了!”

“原来老板娘叫胭脂。”东方恬儿也看呆了,这样惊艳动人的女子,怪不得能招揽这么多客人。“长此以往,得赚不少钱呀!”她喃喃道。

旁边的一个男子听到这话,醉醺醺地回道:“小姑娘,胭脂可是青楼名妓出身,舞姿那叫一个,隔~”还没说完,这个男子就打了个酸臭的饱嗝。熏得东方恬儿气乎乎地跑开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气死我了!”

人多得到处水泄不通,前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抹火红的衣衫,在人群中十分打眼。“小川,小川!”东方恬儿大声向红衣服喊去。

果然,百里笑川循声望去,两个冤家双目相对,同时向对方走去。百里笑川拉着东方恬儿跑到门外。“耳根子终于清净了。”百里笑川会心地笑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问:“你叫我干嘛呀?”

一旁的灯火照得东方恬儿眼睛亮亮的,她将小秋身处楼上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然后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百里笑川又道:“我不敢一个人去找小秋,万一她是妖,我可没经验。”

百里笑川看着她胆小怕事的模样,好笑地说:“你就是怂,等待会儿把他们放倒了,我跟你上楼找小秋。你先回去吧,哦,别忘了把那个阿竹也放倒!”

东方恬儿回了个OK的手势。就赶紧端了碗药酒回到后院,给阿竹喝下后,没过多久就倒了,经检查也不是妖。

东方恬儿快步回到大堂,一部分人已经倒了,一部分人还在吃喝。阿沐和听莲也满身疲倦地来到大堂,“厨房里的人都倒了,没有妖。”阿沐难得正儿八经地说句话。

过了一小会儿,台下客官都睡倒了。戏台上的胭脂姑娘停下身勃然大怒道:“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人都睡倒了?”转而盯着台下站立的五个人:“是不是你们几个干的?伙计们,有人砸场子!快来人!”

百里笑川笑嘻嘻地说:“别喊了,没人会来帮你的。阿沐,关门放小安!”

阿沐乖乖地跑去关上门,安听莲跳到戏台上,一脸纯洁地对胭脂说:“姑娘,我们只想捉出店里的妖,不会伤害你们的。请你把你的手臂露出来给我看。”

胭脂听完半信半疑,慢条斯理地掀开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上面一根汗毛都没有,更别提黑色的妖纹了。

阿沐说:“我就说这么美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妖啊!咱们快检查下面这些人。”一边说一边将身旁的几个男子袖袍掀开。

高逸也检查着身边的人。

东方恬儿看着楼上对百里笑川说:“走,小川,我们上楼找小秋。”

百里笑川点了点头,两人大步流星地走上三楼,到了小秋的屋外,隐隐听见屋内有人在哭泣。

东方恬儿轻轻地敲了敲门,“小秋姑娘,我能进来吗?”

屋内的人止住哭泣,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进来吧。”

东方恬儿和百里笑川推开门兢兢战战地走进去,一个面色苍白憔悴的女子卧在床上,双目无光,泪痕明显,右脸上有一块紫黑的胎记。

这让同是女人的东方恬儿心中怜悯不已,她看见窗户开着,直对青江,有几缕冷风吹进屋,就赶紧地关上了窗子,蹲在床边安慰道:“小秋姑娘,我知道你悲痛难过,但日子还要过。你的爱人只是去了另一个没有烦恼伤痛的地方生活,只有你早日振作起来,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安慰。”

这番话仿佛说到小秋的心里去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将头转向东方恬儿,虚弱地回道:“你是第一个这么安慰我的人。可是,李跃不爱我,他爱的是胭脂啊,我就算振作起来,他也会觉得安慰吗?”

东方恬儿心里一惊:小秋喜欢李跃,李跃喜欢胭脂?明晃晃的三角恋,而李跃死后,胭脂全然看不出伤心的样子,小秋却哭了这么多天。她温柔地用手拂去小秋眼边的碎发,又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今后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共度余生。”

她本想再问一下胭脂和李跃的关系,但看着小秋憔悴的面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百里笑川也蹲到床边,用手戳了戳东方恬儿的背,挤眉弄眼提醒她赶紧做正事。东方恬儿瞪了他一眼,柔声对小秋说:“小秋,你的被子歪了,我帮你理正。”然后,东方恬儿偷偷看了一下小秋的脚底,没有黑色妖纹。

百里笑川和东方恬儿回到大堂后,其余三人垂头丧气地问他俩:“楼上有妖怪吗?”

俩人摇了摇头反问:“楼下也没有吗?”

三个人也摇了摇头。

百里笑川抽出腰间的诛魔剑,剑依然在振动,他骂到:“剑一直在震动呢,但却找不到妖,老高,是因为妖可以把妖纹隐藏吗?”

高逸一脸严肃地说:“绝不可能,妖纹除了传说中的魔王能隐藏,其他大小妖怪都没有这个能力。但真的很奇怪,我包袱里的凝神鼎也在震动。”

安听莲蹙着眉头道:“那咱们只能等明晚了,高大哥,明晚你再开一次火眼吧,我们一定能找出妖。”

高逸微应了一声。

胭脂娇哼道:“哼,你们把客人全都迷晕在我店里,这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你们不赔偿我可没完!”

百里笑川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金票(两千)递给胭脂道:“今晚大概一千多位客人,我给你两张金票,你明早换成一些小钱补偿给他们,说他们喝醉夜宿在此便行。”

胭脂接过金票,漾起一抹美艳的笑说:“这还差不多,你们五个住到二楼雅间去吧。”

东方恬儿心中记挂着后厨没洗完的脏碗,叫道:“哎呀,碗还没洗完呢。我先去洗碗,你们到楼上等我。”

高逸欣赏地对东方恬儿说:“小恬还真是有始有终,我帮你吧,咱们一起洗。”

东方恬儿感激道:“谢谢高大哥,有你助阵的话,半个时辰就完工了。”

安听莲笑着对东方恬儿说:“恬儿,有高大哥帮你,我就先到房间里看着医书等你。”

东方恬儿嗯了一声,就和高逸一起到后厨洗洗收收忙活了。东方恬儿中途没忘了将阿竹抬回屋子,再到后厨的时候,高逸一边刷碗一边望着青江。

“嘿嘿,高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夜晚这条青江和芦苇很美?我黄昏的时候看,比现在还美呢。”

高逸回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温柔磁性的声音漾起:“小恬,我知道妖藏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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