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半个时辰,把张七等六人一起带到了。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怎么这么多人?
张贵过来了:“都跪下,跪下!参见大人!这是刘大人,这是县太爷!”这几个人全都跪下了:
“参加大人,参加刘大人!!”刘墉先给这几个人相了相面。
“你们哪个是张七?”
“回大老爷,我是张七。”刘墉一看,这位能有五十多岁,个不高,矬胖子。身上还带着白围裙,套袖。黑脸膛,浓眉,大眼,狮子鼻子,连鬓络腮的胡子,在左腮上有个刀疤。显得十分凶恶。看着绝非善类。再看看那几位,一个个尖嘴猴腮的,眼珠子来回转悠。
“你叫什么?”
“小的李二!”
“我叫赵六!”
“我叫李七!”……几个人都报了名。笔录先生都记上了。
刘墉接着问:“张七,你可知道本官此次找你来所为何事?”
“老爷,我不知道呀!”
“大胆!你不知道!你们杀人的事,东窗事发了!冤魂找到台上的包公申冤,如今你们认罪否?!”于是刘墉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这话一说,这些人一听,有两个当时就吓得冒了汗,在底下直哆嗦。刘墉察言观色,都记在心里了。
张七闻听先是一哆嗦,最后镇定下来了:“大人,您冤枉我们了,此事我们不知道,大人明查!大人,哪里来的鬼怪之说,我想一定是那个演包公的张生胡说八道,王家老母下葬得时候我们看的清清楚楚。刘大人,据小人所断,杀人凶手肯定是张生!他这是含血喷人,大人不妨查一查他身上可有脏物!“
“哦…依你之言凶手是张生喽?”
“这个小人不敢说。我只不过是怀疑?”
“好,既然这样,当着这么多人先搜搜张生!”
张生一听,哦,要搜我?这个张七还反咬我一口?好哇。我是问心无愧,到时候搜不出来也让你们哑口无言。结果过来几个差役往张生身上一搜,搜出一个一些散碎银两还有个20两的大银锭!差役把银锭交给刘墉,“刘大人,搜到了这个!“
刘墉把散碎银子拿过来看一看,没什么问题。把这20两银锭翻过来一看,只见银锭得后面刻着一个“库”字。刘墉脸色微变,然后又镇定下来了。用手一指:“好你个大胆张生,你一出戏也就能挣个三五钱银子,一年也就能接三十出戏,这银子哪里来的?诬陷良民,这人分明就是你杀,定是你见财生了歹心,跑到我这装神弄鬼,来呀,把张生给我绑了!“
当差的过来几下子就把张生捆上了。
张生大喊:“刘大人,小人冤枉,请大人做主!小人有下情回禀!“
刘俊一看刘墉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边不痛快。心说刘大人,你枉称刘青天呀!怎么那么草率就定案呢!你觉得是张生干的,我觉得是张七干的!看看这些人一个个贼眉鼠眼,一个好东西都没有。您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到县衙去拷问呢?我看张生绝对不是凶手。一个唱戏的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再说,就说真是张生所为,他有必要装疯卖傻,装神弄鬼吗?自己挖坑自己跳?此案疑点太多了。
不光刘俊这么想的,连知县于德也有这种想法。不过既然刘墉下令了,都不好再说什么。
刘墉下令:“把所有一干人等带回县衙,做笔录!“
刘墉临走的时候命人在王监生母亲坟的一边挖了一个坑,把这具尸体给掩埋了。另外把王监生母亲的坟又重新填好了,这才赶奔县衙。
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回去的路上是议论纷纷,有的就说:“你们看见没,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人心隔肚皮,什么人都有。张生演了十多年包公,没想到他也干起杀人的案子来了。刚才听到刘大人说没?见财起意!谋财害命!这人看着文字彬彬的,竟然干出这事来?”
有人在旁边桶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张生就是杀人凶手?”
“你瞧你说的。你聋呀?没听见刚才刘大人说呀!不他干的,你干的?”
“废话!你知道什么!我看凶手就是张七这些人。都在一个县城里住着,你们不知道他们什么人吗?整天吃喝嫖赌,干好事么?要说他们谋财害命,我信!”
“哎,按你这么一说也是呀。那刘大人怎么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这里边有猫腻!依我看,这几个小子在暗地里肯定给刘大人塞了钱了。今天是没办法,把他们找来走走形式。”
“是么?”
“是什么呀?你刚才没看见,那当差的在张生身上搜出来那些银子,都落到刘大人手里了。我还特意看了一下,后来也没给张生,自己放起来了。”
“那可是刘青天呀!”
“啥刘青天呀,大宋朝出来一个包青天,到现在哪还有青天了。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些都是别人在刘大人面前歌功颂德,溜须拍马奉承他,管他叫刘青天。”
“那要是照你这么一说,张生不得冤沉海底呀!”
“他都得冤死,肯定活不了!你想今天回去完事了,张七他们能不再给刘大人送钱吗?刘大人一收钱张生的案子更坐实了,跑不了。”
“哎呀,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看来哪个庙都有冤死鬼呀!”
“那可不是么!”
“走吧,走吧,别吵吵!”老百姓说什么的都有。刘墉、于德等人到了县衙,在县衙前下轿,刘墉走进大堂,居中而坐。于德坐在旁边,三班衙役列立两边。
刘墉说话:“传王监生上堂。”
王监生上来:“参加二位大老爷!”
“王监生,既然此事已经水落石出。凶手已经归案,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多谢大老爷。”王监生下去了。
“带张七等人!”
张七一行人上堂来了。跪倒在地,参加刘大人,参加于大人。刘墉又审了一遍,让人做了笔录。然后刘墉就说:“张七呀,本官错怪你了。现在你们已经没事了,回家去吧!”
“哎呀,谢谢大老爷!谢谢于大人!”
刘墉又吩咐,把杀人凶手张生投入死囚牢!
“冤枉呀,大人,我冤枉呀!”
“别说了,带下去!”当差的连拉带拽,给拽下去了。戏班子那些演员一看,张生是杀人凶手!那还了得,赶紧回戏班子跟班主汇报去了。
这边刘墉把袍袖一抖,退堂了。
咱们单说张七,跟他们那几个人从县衙里出来,相视一笑。那几个胆小夺的一看没事了,精神也恢复了。
“七哥呀,嘿嘿!老天保佑呀,我还以为我们哥几个今天东窗事发了呢。我腿当时都吓软了。”
“我差点没尿了!没想到,您一句话咱们逢凶化吉了。我一看什么刘青天,狗屁!糊涂蛋一个!”
“七哥,您怎么知道张生身上有赃物呢?”
“哈哈哈哈!各位兄弟,天助咱们。实话告诉你们,我是蒙的!你还别说,歪打正着,在他身上还真搜出赃物来了。就这么一来,咱们转危为安了。”
“哦,是这样。老天爷睁眼,老天爷睁眼,今天我们特别高兴。”
“嗯,你们高兴,七哥我也高兴。哥几个,都别回去了,跟我回家。我切刀肉,好好炒几个菜。弄两壶酒,咱们一醉方休。”
“七哥,就这么定了!”
“走,走,走!喝酒去喽!!”
到底怎么回事呀?其实呀,那天给王监生母亲下葬的时候,王监生走后,那些土工干了一会儿就想偷会懒。尤其加上天气炎热,都在树荫底下乘凉去了。有的喝着水,有的抽着烟,在这里聊天。打算休息一会儿接茬干,干完就收工回家。
正在他们休息的时候,顺着草路,来了个外乡人。这位可能是迷路了,误打误撞,撞到这儿来了。可能走得时间太长了,口干舌燥,准备讨口水喝。走到小树林边上发现有人,于是就过来了。
“哟,几位,辛苦,辛苦!我是外乡人,走路走得时间太长了,口干舌燥。打算在各位面前呢,我讨碗水喝。但这水我不白喝,我给各位钱。”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来,这块银子少说有二三两。往前一递。张七等人抬头一看,确实是个生面孔。看岁数五十多岁,个子不算太高,穿绸裹缎,身体发胖。肉球的脑袋,细眉,小眼睛,小鼻子,方海口。大耳垂肩,一看就是有钱的。
张七赶紧站起来:“不不不!喝口水就喝口水,我们这人那,不欺生。不就喝碗水吗?谁不出门呀?出门在外不容易。快把银子收回去。”
“不,我这钱高低给你!”
“不不不!真不要!”一个不要,一个非要给!结果一拉一拽,坏了!矬胖子后边背着一个包,一拽包掉地上打来了!以张七为首几个人往包里一看,都直眼了。怎么?包里出了两件衣服,全是银子!白花花的,看样子能有五六百两!这些土工那见过这么多钱。张七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来,我帮忙拾拾!”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位亲自动手,把洒落地上的银子都放回包里,重新裹好,打了个结,这回挺结实。然后把那块银子又递过来了:“几位大哥,实在拿不出手,几位卖包茶叶喝吧。我确实口渴呀,我打算喝碗水,马上我还得赶路。”
“不用,不用!这水又不值钱。尽管喝,管够!”这位路人一看这些人说话挺和蔼,顺势也就找个地坐下了。水太热呀,得晾一晾呀!
张七凑过来就问:“老兄,您哪的人呀?不知道在哪儿行发财呀?”
“几位大哥,实不相瞒,我是百里以外黄庄小黄村的。我呢去别的地方做了一点生意,刚回来。”
“哦,这样呀。那老哥你一路够辛苦的,你看着大热的天,快,水凉了,喝喝,来,喝!”这位端起一碗水一饮而尽,张七又给倒上一碗:“老哥不用着急了,多喝点水凉快一阵子再走!”
“哦,不知道几位大哥在这儿干嘛呢?”
“我们今天当土工,给人家帮忙来了。老哥你看,那坟地,帮人家埋坟呢。”
“哦,原来这样。”
张七接着问:“老哥,您就一个人来的吗?嫂子在哪呢,没跟你一块来?”
“是这样,我这些年也是一个人经常出门,我娘子在家照顾孩子和老人,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哦,明白了。赶紧喝水,赶紧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