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缤英看着陈婉容、钱辙回到屋子,钱缤英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钱缤英把飞鱼服脱下,绣春刀卸下,换上了出席正式场合的“便装”,他没有在腰间配刀,也没挂剑,而是把飞鱼服里的手铳拿了出来,放进上衣。
钱缤英换好了以后,就伏在桌上,闭目养神,可能早上起得太早,加上一天奔波的劳累,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一会儿,门外佣人,打更声:申时到!钱缤英听了,有些迷迷糊糊,嘀咕:“还有一个时辰呢,再睡一会儿。”
过去两炷香时间,钱缤英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从睡梦中惊醒,整理一下衣服,在院里洗了把脸,就直接推门向象房跑了过去,心想:时间应该还是有的,但我总不能比他们大多数人迟吧。
很快钱缤英到了宣武门,但是他刚睡醒根本跑不动,只能扶着城墙喘着粗气,往近在咫尺的象房挪动。百米的距离,他硬生生的挪了一炷香时间。
钱缤英来到象房门口,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象房门口,站着道芬、刘海纳,和零零散散的十来个手下的校尉。刘海纳站在一处假山上向北面三法司方向眺望,道芬则在墙角,不耐烦地跺脚。道芬看到本来看着地面,突然眼睛余光瞥到钱缤英,直接把头转过来看钱缤英,并且眉头紧锁地向他走来。
钱缤英虽然不喘了,可依然是满头大汗,道芬见了说:“你怎么才来?”
钱缤英将汗擦了擦,说:“我不是说酉时集合吗,还有段时间呢。”
道芬有些不满说:“我们刚到申时就来了,都等你好久了。”
钱缤英说:“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道芬说:“我们回家换个衣服就来了,倒是你,你家不是挺近的嘛。”
钱缤英说:“我休息了一会儿。”
道芬说:“我去,马上有这么重要事情了,你还睡的着。”
钱缤英说:“不休息好,怎么能好好发挥呢。再者说,今晚你才是主角,我又不用紧张。”
道芬知道自己说不过钱缤英,只得作罢,问:“那我们现在需要干点什么?”
钱缤英把其他人都召集了过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地说:“大家都到齐了,那现在我们需要干的事情就是。”钱缤英停顿了下来
这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着他说,钱缤英扫视了众人,神秘地说:“等!”
其他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满脸失望,刘海纳问:“钱兄,我们除了等,没有别的事情要做的嘛。”
钱缤英说:“当然有,你们每个人都要想想过一会进赌场以后,怎么演才能让三法司的人相信,否则只要有一人败露,我们都得完蛋。”
众人听了,表情也都严肃了起来,似乎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都开始揣摩起来,钱缤英见状,心里窃喜:我本来只是想维护一下我的威严,没想到他们都当真了。其实现在就是等天黑,赌场营业,眼线回来报告杨维和行踪,目前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道芬凑了过来,悄声问:“钱兄,我晚上和杨维和、三法司的人赌博,需要不少钱吧,你看我身上带了五十两,肯定撑不了那么久,你能不能支援我一点。”
钱缤英听了,把手搭在道芬肩膀上,说:“小道,你也知道,我在铁山那边没拿钱;在索马岭我也就拿了二十两,这点钱回来以后还分了一些给我弟和我姐,剩下的都在我官服里面,所以我现在身上是一文没有。”
道芬咬咬牙说:“行吧,那我输的钱,你要给我补上。”
钱缤英拍了一下他后背,可能有些重,道芬咳嗽了两下,钱缤英说:“这当然,这次任务完成的好,别说补上了,到时候你立这么大的功,上面肯定少不了对你奖赏。”
道芬本来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完,便走开了。
钱缤英想:他也太好骗了吧,我身上怎么可能没带钱。
天色渐渐黯淡,晚霞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天际,京城的夜晚来临了,周围的街坊点起了灯,不远的集市灯光异彩,依然有各种叫卖声、车马声混织在一起,一番热闹的夜市也就开始了。
突然,从黑暗中跑来一个人,跑到钱缤英面前说:“总旗大人,这杨维和去了财丰赌场。”
钱缤英听了,说了句:“辛苦了,你让其他兄弟到财丰附近藏匿起来,我们马上就去。”
那人点了头,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钱缤英对其他人说:“兄弟们,来活了!杨维和去了财丰。”
道芬有些兴奋说:“终于出现了,可把我好等,钱兄,那我就先去了。”
钱缤英看了一下道芬,走到了他面前,把他一边袖子撕了下来,说:“这样就没问题了。”
道芬恍然大悟,说:“奥,我把这个忘了。”
钱缤英说:“祝你好运。”
道芬带着其余人走了,只留下了刘海纳。刘海纳来到钱缤英身边,发现钱缤英没有佩剑、也没有其他武器,奇怪道:“你没带吃饭的家伙?”
钱缤英说:“我出来做任务,带筷子干嘛?”
刘海纳说:“不是,我们武官不是靠武力吃饭嘛。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带武器。”
钱缤英说:“你说这个啊,我用不惯这些冷兵器,我一般用这个。”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了手铳。
刘海纳说:“你这手铳不会还是上次那把吧。”
钱缤英说:“不然我从哪弄这个来。”
刘海纳说:“每次外出任务回来要上交啊,不允许任何人私藏。”
钱缤英说:“我当然知道,没事儿。这玩意儿,我已经和张峰报备过了。”
刘海纳说:“这都行!那你哪来的弹药?”
钱缤英说:“我枪都能搞到,弹药搞不到?我从火药库拿了一点,但我怕不够用,所以又去爆竹铺,买了点。”
刘海纳说:“真会想办法,不说这个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钱缤英抬头看着星空,说:“再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