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缤英看到走来的两人,故意咂咂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后舒缓地长叹一口气,放下杯子,说:“你们俩来啦。”
道芬说:“我的天,我们辛苦查案你就在这享受人生?”
钱缤英假装生气地拍了桌子说:“我这叫享受人生?我这叫效率高,我是刚解决完事情,发现还有点时间,所以就来吃个饭等一等你们。”
道芬、刘海纳一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说:“你让我们去财坊,那你去干嘛了?”
钱缤英说:“去财坊这么重要的事情,因为你们有能力,所以我能放心的交给你们,至于我,我去吏部查了一下这杨维和的升迁卷宗。”
道芬说:“查到什么了没有?”
钱缤英说:“没什么有用的,但发现这杨维和一年半时间连升三品,他背后肯定有人帮他。”
道芬说:“这么想也对。”
刘海纳问:“钱兄,依你这品级,吏部卷宗应该不是你能调看的吧?”
钱缤英笑了笑,说:“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但吏部尚书郑继之似乎是方首辅那一派的,所以就给锦衣卫行了个方便。我的事情就这些了,你们俩办的怎么样?”
道芬说:“我们俩办事情,那叫一个完美无瑕。”
钱缤英止住道芬说:“你闭嘴吧,小刘你来说。”
道芬呆住了,脸上除了惊讶,还有点委屈,刘海纳说:“我们俩私处走访发现财坊有两家地下赌场,一个叫财丰,一个叫永顺。”
钱缤英问:“哪个晚上开门?”
道芬抢着说:“据我们了解,两个晚上都开门。”
钱缤英问:“你们还了解到什么?”
道芬说:“两个都在财坊的西南角,地处偏僻,官府几乎不管。”
钱缤英说:“那好办。”
道芬问:“那我们晚上在门口伏击杨维和,等他一出现,立马带走。”
钱缤英笑道:“猪脑子啊,他周围肯定有三法司的人看着,我们把他直接带走,人家不会追啊。”
道芬有些不服气,摸了摸自己的绣春刀,说:“如果三法司的人追,那我们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钱缤英鼓起掌来,说:“鬼才!都说了让我们隐秘行事,你这当着三法司面抓走人,还要用武力解决,你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再说就算我们这样带他回来,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说出真相,为叶首辅洗刷冤屈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道芬接着反驳说:“我们把他带回来不就行了,剩下的进诏狱慢慢问。”
钱缤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一句:“你怎么能保证诏狱里面没有三法司的耳目呢?”
道芬嘴巴张着,想说又说不出来,本来准备站起来的,又安安稳稳地坐了下去,不再说话,刘海纳眼看情况不妙,赶紧说:“那钱兄,你有什么办法?”
钱缤英说:“办法是有,但要你们帮我才能成功。”
道芬说:“什么办法?”
钱缤英端起茶杯,吹了吹表面浮动的茶叶,大喝一口说:“智取其实很简单,只要让他明白三法司要杀他,现在能保他这条命的只有我们就行了。”
道芬哼了一声,说:“说得容易,你怎么让他明白。你连他的身你都近不了。”
钱缤英说:“找他聊聊就可以。”
道芬皱了皱眉头,把声音拉高说:“都说了,根本不可能。”
钱缤英说:“我一个人当然不可能,但有你们俩帮我就行。”
道芬表情慢慢缓和说:“你说说看。”
钱缤英说:“要你装一回大哥。”
刘海纳问:“那我呢?”
钱缤英说:“你就装我随从,你这是本色出演,没什么难度,倒是小道这个比较有挑战性。”
道芬说:“什么意思?!我一看就是大哥的气质。”
钱缤英和刘海纳看着道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钱缤英把头埋到桌子下面,手还不停的拍着桌子,道芬感到很尴尬,感叹:“我那你们当兄弟,你们就这样嘲笑我,伤心了。”
钱缤英忍住不笑,拍了拍道芬说:“不是......我们......嘲笑你,是你真的......没有自知之明。”说着又笑了起来,道芬也没有理他们,只是静静的忧伤着。
很快钱缤英,笑够了说:“刚才发生点小意外,现在继续说明,小道,你觉得怎么才能证明你是大哥?”
道芬说:“你演好小弟就行。”
钱缤英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小刘当我随从,我还怎么可能是你小弟?你是大哥先进去,我就装作是你的熟人。”
道芬说:“这样子啊,明白了。”
钱缤英说:“作为一个大哥,你的着装肯定要社会一点。”
道芬说:“社会是什么意思?”
钱缤英说:“就是让你穿的像个地痞流氓。”
道芬说:“可是我没有那种衣服。”
钱缤英说:“简单啊,你找身黑衣服,剪掉一个袖子不就行了。”
道芬说:“这样衣服不就废了。”
钱缤英说:“为了任务,牺牲一下,然后谈吐也不能太正式,动不动的带点粗话。”
道芬说:“这简单。”
钱缤英说:“接下来就是关键的地方,你要有小弟。”
道芬说:“好办,让我手下装一下就行。”
钱缤英说:“为了证明你做事狠,你还要在赌场里面用武力抢位置。”
道芬苦恼:“这武力不是我的强项啊。”
钱缤英说:“笨啊,刚才能想到用属下,你现在怎么想不到用属下呢?你事先让你的属下在赌场里面接近杨维和,过一会你进去,假装抢位置,然后你属下不允许,你就三下两下把他们干倒就行。”
道芬说:“万一显得不真实怎么办?”
钱缤英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道芬说:“能想到这种方法的,估计也就你了。”
钱缤英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然后你就占着位置玩两把,之后我会进来,假装与你偶遇,然后趁机拉杨维和去聊聊,这时候你就把三法司的人留住。”
道芬问:“这三法司的人,我怎么留住?”
钱缤英说:“你事先拉三法司的人打两把,让他赢,等我拖走杨维和时,你再把三法司的人留下来,第一,他赢了,他不愿意走;第二,你是一个大哥,他不敢赢了就跑。”
道芬说:“漂亮!完美啊简直。”
钱缤英说:“低调低调,常规操作。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晚上我们所有人都不要穿官服,除了我之外都不要带腰牌,免得被别人发现。”
刘海纳问:“那为什么你带腰牌?”
钱缤英拍了拍自己脑袋说:“简直无语,我不带,杨维和怎么相信我的身份。”
刘海纳说:“也是。”
钱缤英说:“既然晚上事情大家都清楚了,那么一个时辰后先派人去两个赌场盯着,等发现杨维和再向我们报告。”
道芬问:“那现在呢?”
钱缤英说:“现在我们就各回各家啊,但你们两个要先去把事情交代一下,我们两个时辰后在象房附近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