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保于大声说:“那么我宣布此次赛诗会,头魁是钱大公子。”
陈婉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钱辙则在一旁欢呼雀跃,方保于对张忠信说:“忠信兄,别太在意,他在文学上面天赋可能确实高于我们,这没有办法,我们得承认,他虽天赋异禀,可毕竟没怎么读过书,所以总的来说不可能比得过我们的。”
张忠信说:“保于兄,难道你就甘心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比我们强吗,我不能认同。”
钱辙走上来说:“你们已经很厉害了,只不过你们遇到了我哥——你们无法超越的奇才,别太往心里面去。”
张忠信说:“你居然能认同这种事?”
钱辙说:“我昨天就见识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是我哥。”
张忠信说:“你回去告诉他,让他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说完,张忠信扬长而去,方保于试图拦下,可他走的太快,没来得及。
陈婉容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挫败都忍受不了。输了不去考虑怎么提升自己,以免下一次失败,而是想不承认这件事,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是缤英的对手。”
另一方面,钱缤英解完手,从茅厕出来,看到后院里面全是花草,中间有个小池塘,钱缤英最喜欢的清代诗就是郑板桥的《竹石》,他知道不可能有人作出更好的诗作,所以他早就预料到自己能夺魁。他心想:反正结果肯定我赢,那我急不急着回去也就不重要了,回去不免得要被其他人围住,麻烦死了,干脆在这花园里转一转,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
钱缤英来到池塘边,看着水里面的鱼,不禁想起了:庄子的与惠子游于濠梁时,对鱼的小辩,至今想想确实双方都有道理。正在钱缤英沉思时,突然后面有一人撞了过来,钱缤英毫无防备,直接被撞倒鱼池里面,随后又听到一声落水声,两人都掉了进来,幸亏池塘边水浅,钱缤英手撑在了水底,只有衣袖沾湿了。
钱缤英回过神来,心里莫名其妙,转过头去准备看看是谁干这种事情,结果一看是,太子!!!钱缤英说:“太子殿下。”
朱常洛是一屁股坐在水里,下半身基本上全湿了,看到钱缤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说:“好巧啊钱兄,你也在啊。”
钱缤英问:“你怎么会从背后撞我?”
朱常洛笑了笑,说:“刚才我站在一旁假山上看风景,转过身看到池塘旁有个人在往水里面看,我就想凑近看看你在看什么,于是就身体往前倾,结果一个没站稳就滑了下来,撞到了你。”
钱缤英想:这太子明明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幼稚到不行。说:“太子殿下,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怎么还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朱常洛说:“这叫童心未泯,再者说没想到是你,要知道是你我直接和你打招呼了。”
钱缤英说:“那殿下你有没有受伤?”
朱常洛说:“就这么点高,本来可能能摔伤了,结果你在下面垫背,就根本没事,只是衣服湿了而已,还有就我们两人的时候,直接称呼我朱兄就行,喊太子殿下总感觉疏远了。”
钱缤英将朱常洛拉了起来,说:“朱兄你没事就好,但你衣服湿了,以你的体质容易着凉,你赶紧找个衣服换。”
朱常洛说:“马上等李高来,我就让他给我拿衣服。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身体虚弱的?”
钱缤英心里想:这朱常洛喜欢美女,后来就是因为纵欲过度吃红丸死的,身体能好吗?钱缤英搪塞道:“我前几天和你去牵马岭时候看出来的。”
朱常洛说:“没想到你观察这么仔细。”
钱缤英问:“对了朱兄,你怎么在方府?”
朱常洛说:“昨日听闻方府办赛诗会,我正巧在宫里闲着无聊,于是就溜出来看看那些文人写的诗文。”
钱缤英说:“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出宫呢?”
朱常洛说:“这有什么的,之前我溜出来次数多呢,也不差这一次。”
钱缤英问:“一直没人发现吗?”
朱常洛说:“放心吧,李高做事很严谨,都是悄无声息的。那你穿一身夜行服来是想干什么,行刺的?”
钱缤英心中很无语,说:“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我是来赛诗的,不是来刺杀的。”
朱常洛说:“抱歉,我是第一次见穿夜行服来赛诗的。”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钱缤英没有搭理他,朱常洛笑完了,又说:“你来赛诗,我怎么之前在正厅没看到你作诗?”
钱缤英说:“你没看完吧,我是最后一个。”
朱常洛说:“哦,我看了一半想出来解个手,然后就懒得回去了。赛诗是人家文人干的事情,你个锦衣卫凑什么热闹?”
钱缤英说:“你这是什么谬论,你看看南宋辛弃疾,文能治国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说着,李高从长廊一路小跑过来,十分兴奋地来到朱常洛身边,刚准备说话,朱常洛说:“李高我衣服湿了,给我去拿一套干的来。”李高有些惊讶,转身离开,不一会把衣服拿回来了。
朱常洛躲在假山后面开始换,李高看到钱缤英在这,十分激动,朱常洛问:“李高,这次头魁你刚才看到是谁了吧?”
李高说:“看到了,是钱兄!”
朱常洛说:“什么?你没搞错?”
李高说:“一开始我也不信,因为钱兄是锦衣卫,怎么可能在诗词方面夺魁。我就上前去看那首诗,看了以后发现,这诗肯定无人能超越,简直是可以媲美盛唐之作。”
朱常洛此时衣服换完了,说:“你把诗拿来给我看看。”
李高把重新抄写的一份递给朱常洛,朱常洛看了以后瞪大眼睛,难以掩饰惊讶,赞不绝口:“佳作,佳作啊,这诗恐怕当今没有几个人能写出来。钱兄,你简直是奇才啊。”
钱缤英说:“能得到朱兄这样的赞美,是我的荣幸。”
朱常洛说:“你既能带兵,又能作诗,看来我大明又要出一个奇才了。”
钱缤英说:“朱兄言重了,不过是篇小诗,称不上诗才。”
朱常洛说:“又来了,一夸你,你就谦虚。”
钱缤英说:“行了,人差不多都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朱常洛说:“那再见吧。”
钱缤英说:“你不走?”
朱常洛说:“我还要有话要对方保于说,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