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大门,钱缤英看到中庭里有着各种花花草草,已经有不少文人在院里的各个角落谈笑风生,走着走着,有一人主动迎了上来,谄媚的对陈婉容说:“在这遇到陈小姐,是我张某人的福气。”
钱缤英问钱辙:“弟,这人谁啊,和婉容姐熟吗?”
钱辙说:“这是刑部尚书兼都御史张问达之子张忠信,我记得他好像和婉容姐只见过一次。”
钱缤英说:“自来熟啊这,还有天生的舔狗气质。”
钱辙说:“哥,舔狗是什么意思?”
钱缤英说:“就是这张忠信,毫无尊严的去跪舔你姐。”
钱辙说:“跪着舔我姐,好恶心啊。”
钱缤英说:“想什么呢,不是真的舔,就是说他谄媚到让人觉得厌恶。”
钱辙说:“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钱缤英说:“那他找你姐,干什么?”
钱辙说:“我怎么知道。”
陈婉容没有正眼看张忠信,回话道:“原来是张公子啊,我不过是来参加赛诗会,哪有福气之说?”
张忠信说:“陈小姐,才貌双绝,京城多少公子哥想见你一面,而我去年上元灯会有幸见过你一次,这次相见已经算是第二次了,我一人就见了两次,岂不是我的福气。”
陈婉容说:“婉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才不敢和诸位公子相比,貌更不能说倾城,张公子还是言重了。”
张忠信突然看到陈婉容后面站着两人,他一眼认出来钱辙,上前对钱辙说:“这不是钱公子吗,刚才光看你姐姐了,没注意你,多多包涵。”
钱辙说:“没事,我也没想和你打招呼。”
张忠信虽然有一丝不悦,可是没表达出来,反而看向了钱缤英,说道:“陈小姐果然不一般,连侍卫都有些逼人之气。”
钱缤英不能当做没听到,而是伸出手去握住张忠信的手,说:“张公子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钱家的长子钱缤英。”
张忠信说:“原来是钱大公子,幸会幸会。”边说边把钱缤英的手拿开,可钱缤英握得死死的,动不了。张忠信又说:“我听闻钱家只有二公子学习文化,不知钱大公子专攻哪一方面。”
钱缤英说:“哦,没学文的天赋,就习武咯,现在在锦衣卫供职。”
张忠信笑了一声:“难怪手劲这么大,原来是习武之人,能否先把手放开?”
钱缤英说:“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张公子这种人才吗,激动啊,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钱缤英把手松开,张忠信不断甩手,好像很疼的样子。
张忠信说:“钱大公子这样热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怎么会计较呢。那这次钱大公子穿身夜行服,是来保护陈小姐安全的吧。”
钱缤英心里想:怎么人人都要吐槽我这个衣服。钱缤英提高了音量说:“我是陪婉容姐来的,但不是护卫,而是参加赛诗的。”
周围人包括张忠信听了,无一不哈哈大笑,张忠信开口说:“大家伙儿,听到了吧,这没读过书的锦衣卫也想作诗。”旁边人笑声更大了,陈婉容和钱辙有些生气,可钱缤英拉住了他们,钱缤英自己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群傻子。
钱缤英说:“重在参与嘛,主要是想来向各位学习学习。”
张忠信说:“那祝钱大公子作得好诗。”
这是,方保于从门口过来,说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请各位进前厅入座。”
众人入座后,方保于说:“各位公子,感谢今天大家参加在下办的赛诗会,你们的光临另寒舍蓬荜生辉,预祝大家今天都取得好成绩,下面有请我们去年夺魁的张公子,给大家说两句。”
钱缤英小声对钱辙说:“这家伙是去年的头魁?”
钱辙说:“还不是去年我没来,不然能轮到他。”
钱缤英说:“就凭你肚子里面那点货,算了吧。”
钱辙说:“但说句实话,这张忠信才学,在京城的富家子弟中算的上前列。”
张忠信走到方保于站的位置,说道:“感谢保于兄和诸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上来说两句,我要说的其实很简单,大家尽力做出自己满意诗作即可,不用在意名次,因为有的人是你无法赢的。最后,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钱缤英知道张忠信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表现得不以为然,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
方保于说:“我们规则是这样的:凡是参加的人以花草树木为主题,在这长廊走二十步,走完即刻在面前的桌子上,写下自己刚才所作的诗,等所有人作完之后,我们一一评判,指出头魁。”
张忠信第一个站起来,二十步走完,十分悠哉地写下了诗,后面的人,有的愁眉苦脸、抓耳挠腮,有的干脆放弃,还有一部分中规中矩作出诗,最后一个是钱缤英,钱缤英站了起来,张忠信说:“钱大公子,直接放弃吧,不丢人。”其他人笑了起来。
钱辙说:“哥,给他们看看你的真实水平。”陈婉容则是满脸自信的看着钱缤英,没有说话。
钱缤英给他们比了个赞的手势,没有到长廊的起点开始走,而是直接来到终点的桌前,拿起毛笔,一气呵成的写完了,刚写完钱缤英就说:“方公子,你家茅厕在哪,我去解个手?”
方保于明显十分吃惊,说:“出了后门,右转一直走你就能看到了。”
钱缤英听了,快步走了出去,其余的人也惊讶不已,张忠信说:“这么快肯定是乱写一气,然后怕丢人就跑了,我们来看看他的诗。”方保于离得近,就先上前,看了看,众人跟着张忠信也来到了桌前,看到诗一瞬间都定住了,直冒冷汗。
上面写着:《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方保于说:“好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句话体现了石中之竹的顽强精神,可以算的千古佳句啊。纵观首诗想表达,在曲折恶劣的环境中,战胜困难,面对现实的人生哲理,看似沧桑却十分有利,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张忠信说:“这不可能是他作的,他根本没读过书,怎么可能能写出来,一定是抄袭的。”众人纷纷附和。
陈婉容说:“张公子作不出更好的诗作,就说我弟弟是抄袭而来,岂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张忠信满脸通红,方保于说:“我自幼读习天下诗篇,如果有这种佳作,我不可能没看过,我觉得这就是钱公子刚才所作,我想各位就算时间充裕也难以作出比这还优秀的作品了,所以这头魁非钱公子莫属,大家没有异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