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容说:“那好,明早辰时,你就跟我们一起去。”
钱缤英点点头,但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问道:“我们?除了你我还有谁?”
钱辙说:“嗯哼!”
钱缤英说:“赛诗会,文人参加的东西,你去干嘛?”
钱辙说:“什么意思,我不算文人?”
钱缤英说:“你都多大了,读书被先生追着打,你这能算文人?”
钱辙反驳:“我不算,你能算?起码我读书,总比哥你没上过私塾强吧。”
钱缤英冷笑:“我没上过私塾,都能作诗赢先生,这是天分,懂吗。”
陈婉容看不下去了,说:“好了!多大人了,还因为这点小事拌嘴,一点都不懂事,我带辙儿去,是想让他见见世面,认识到和同龄人的差距,这样才能发奋努力。”
钱缤英说:“婉容姐,果真是才女,原来是考虑这一点。”
突然有佣人,喊道:“少爷、小姐们,可以吃午饭了。”三人一同走向饭桌,吃起了饭,饭后钱缤英以到房内准备明天赛诗会为由,先屋了。其实,钱缤英根本不觉得自己需要准备,只是觉得困,回屋睡觉罢了。
第二日一早,院子里的男佣,敲响了铜锣,喊道:“辰时到。”
钱缤英虽然被吵醒了,但他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没一会儿,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有人跑了进来,钱缤英微微睁开眼睛,原来是钱辙,钱辙一蹦一跳来到床前,显得十分兴奋,推了推钱缤英说:“哥!哥!快起来,已经辰时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钱缤英实在忍受不了,只好慢慢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十分艰难的下了床,钱缤英洗漱完,边更衣边对钱辙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起来的?”
钱辙骄傲地说:“我可是刚过卯时就起来了。”
钱缤英说:“至于这么早吗,都说了辰时出发。”
钱辙说:“那当然,我怕我紧张的穿不好衣服。”
钱缤英说:“你穿龙袍啊!需要提前一个小时起来。”
钱辙说:“虽然衣服还是平时的衣服,可是要想穿的整齐,那可要下功夫。”
钱缤英说:“你又不是什么尚书侍郎家的公子,穿那么整齐干嘛?”
钱辙说:“这就是你不懂了,这赛诗会看似只是个文学活动,但出席的都是高官子弟,或者京城文士,从仪容仪表就能看出来你的家境如何了。如果穿得邋里邋遢,会让别人瞧不起咱们的,文采不行丢的是我们自己的脸,衣装不行丢的是咱爹的脸,不能因为我让爹被人看不起。”
钱缤英说:“那这么说你还是个孝子了。”钱缤英说着,衣服也穿好了。
钱辙看了眼,说道:“你就穿这个?”
钱缤英说:“恩,怎么了?”
钱辙说:“我们是去赛诗,又不是去行刺,你穿个夜行服干什么?赶紧脱了。”钱辙伸手准备帮钱缤英换衣服。
钱缤英说:“诶,换什么,这一身有助于我发挥。”
钱辙说:“不愧是我哥,脑袋就是不好。”
钱缤英抬腿踹了钱辙一脚,钱辙没顾疼痛,而是赶紧用手拍灰,钱缤英说:“拍什么,我用脚背踹的。”
钱辙说:“你不早说,吓死我了,衣服可不能脏。”
钱缤英将衣服理整齐,说:“差不多了吧,我们该出去了,婉容姐应该在等我们。”
钱辙说:“还不都怪你磨磨唧唧,不然我们早走了。”
钱缤英又把脚抬了起来,钱辙下意识的往后一跳,钱缤英笑了一下,然后收起脚出门了,钱辙有些尴尬,也就索性跟着钱缤英出去。
钱缤英到了门口,发现只有陈婉容一个人站着,没有随从也没有轿子,陈婉容看到他们出来,抱怨道:“怎么这么慢,我等了好久了。”
钱辙先开口说:“都是哥赖床,我可是早就起来了。”
陈婉容说:“还是辙儿听话。”转向钱缤英准备对他说话,看到他的衣服,说道:“你要刺杀谁?穿夜行服干什么。”
钱缤英说:“你也这么说,这很奇怪吗,我觉得便于我发挥。”
陈婉容说:“好吧,那我们赶紧出发吧,不然要迟了。”
钱缤英说:“等一下,我们怎么去?”
陈婉容说:“走过去啊。”
钱缤英说:“我要没记错这方府是在朝阳门大街吧?”
陈婉容说:“对啊,怎么了。”
钱缤英说:“从京城西南走到京城东北,这少说也要大半个时辰吧,你确定我们是走过去,难道不应该弄个轿子吗?”
陈婉容白了他一眼,说:“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闲钱。再说我一个弱女子和比你小的辙儿都没抱怨,你好意思吗?”
钱缤英说:“行,走就走,谁怕谁。”
三人走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到了方府门口,钱缤英有些吃惊:这当朝首辅,宅邸怎么和普通官员差不多大。明史里说他清廉,看来确实不假。
不大的门口,却不断有奢华的轿子在这停下,从里面走出来的,各各衣着华丽,仿佛与这朴素的大门格格不入,门口那只站了一个人,一直举止文雅,彬彬有礼地迎接来客,那应该就是方保于了。
陈婉容带着两人走上前,方保于看到,笑着迎了上来,说:“陈小姐来啦,有失远迎。你一来我们这赛诗会就热闹咯。”
陈婉容说:“方公子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读过些书罢了。”
方保于看到钱缤英和钱辙,问道:“陈小姐,这两位是?”
陈婉容说:“他们是我的弟弟。”
方保于说:“原来是钱公子,失敬失敬。”
钱辙说:“方公子客气了。”
方保于说:“我听说陈小姐两个弟弟里,有一个是锦衣卫没读过书。”
钱缤英说:“对,就是我。”
方保于看到钱缤英说:“钱公子果然是锦衣卫,穿的衣服也这么别致。此次来是给陈小姐做护卫的?”
钱缤英说:“来赛诗会当然是比文采的。”
方保于想笑但憋住了,说:“没想到钱公子一介武官,也想露一手,那我们期待你的表现。”
钱缤英说:“托你吉言。”
方保于说:“那三位里面请。”
三人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