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缤英看着陈婉容装作严肃的表情,感到想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陈婉容也有些绷不住了,掩饰笑容的同时,问钱缤英:“你笑什么?”
钱缤英边憋笑边说:“婉容姐,你实在不适合生气,你生气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可怕,还有些好玩。”
陈婉容彻底忍不住了,用手绢遮住自己的脸,在手绢下面“哈哈哈”笑了起来,钱缤英说:“婉容姐,这边就我们两人,不用遮住嘴啦,我又不会笑话你。”
陈婉容笑声渐渐小了,反倒是有些害羞,说:“女子要端庄,如此不雅的场面给其他人看到多不好,特别是你。”越说到后面,陈婉容声音越小。
钱缤英并没有听到陈婉容最后说了什么,问:“婉容姐,你刚刚说啥?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此时,陈婉容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但是夕阳西斜,在晚霞的照耀下,显得不那么明显,钱缤英也就没有留意到。陈婉容羞涩地说:“没什么,你听错了吧。”
钱缤英也不能确定刚才自己是否听到了,只是摸了摸头,嘀咕道:“奇怪,我怎么幻听了?算了,不管了。”
陈婉容不能直视钱缤英,撇过头说:“反正以后你回来,直接走大门就行了,别像个贼一样,翻进来。”
这句话说的很重,可语气很轻,声音也不大,钱缤英点点头,说:“婉容姐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
陈婉容微微点了一下头,说:“知道就行,你回来了正好,走吧,正准备吃饭。”没说完陈婉容就转过头去,像逃走一样,迈大步子往饭厅前行。
钱缤英本想慢慢跟着,谁知陈婉容速度这么快,钱缤英连忙加快脚步,喊道:“婉容姐,别走这么快,等等我。”跟在陈婉容身后,快步走着。
两人没几步就到了饭厅,和钱缤英想象的一样,餐桌上并没有太多大鱼大肉,更多的还是绿色蔬菜。餐桌坐北朝南的主位上坐着钱从禁,正目视着前方。
钱从禁看到两人过来了,两人分别向钱从禁请安,以示礼貌。钱从禁看到钱缤英,十分惊讶,张着嘴举着手指,指着钱缤英问:“英儿,你怎么回来了?”
钱缤英说:“爹,孩儿今天公务结束的早,就回来吃了,正好陪陪你们吃饭,省的你又说我老是不着家。”
钱从禁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欣喜,带着自责的口吻说:“哎呀,爹今天都不知道晚上能回来吃饭,所以就弄了这些粗茶淡饭的,连个大肉都没有,真是对不起你了。”
钱缤英说:“爹,你别这么说,我老是不在家吃饭,你们弄不清楚我会不回来正常,而且别我和我弟两人回来,就弄那么多大鱼大肉,其实我也挺喜欢吃素的,这样......”钱缤英刚想说营养二字,但考虑到古人没有营养这个概念,于是顿了一下说:“对身体好,况且只对我们特殊待遇,那不是太不重视婉容姐了吗?”
陈婉容说:“缤英,爹的病渐渐好转,现在不宜吃那些荤菜,所以天天吃这些蔬菜。我是自愿陪爹吃这些的,并不是爹有意忽视我。”
钱缤英内心感慨:婉容姐毕竟不是我爹亲生的,我爹只能算得上是养父。虽然我是穿越过来的,可论血缘关系,钱从禁还是我亲爹啊,应当如同其实父亲般照顾,反而没有婉容姐照顾的好,甚至连吃喝都让爹操心。我还真是不孝啊。
钱缤英说看着陈婉容说:“我明白婉容姐,是你一直在陪着爹,真是辛苦你了,以后我会尽量分担一部分你的压力。”说着看向钱从禁,说:“爹,以后我一定要更多的陪你。说来也惭愧,之前在吴大哥诊断过后,我说要多花时间陪你的,但没想到还是食言了。”
钱缤英都说到这份上了,钱从禁也不好责备他,反而安慰道:“我没事的,你还年轻,锦衣卫的事情还算是比较多的,平日里在公务上面花的时间多,陪不了我那么久也正常。”
钱缤英说:“不,爹,这都是借口,我就是没有实现我对你的承诺,是我的错,我就应该被责骂。”
钱从禁回想起以前到处推卸责任的钱缤英,与现在这个主动承担、主动道歉的钱缤英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对钱缤英的进步感到满意,于是不明觉厉的点着头。
突然,钱从禁问:“山东水灾严重,听说首辅大人让布政使开仓放粮的时候,发现去年补给的本没有送到山东,就怀疑是有人中饱私囊。是不是有这事?”
钱缤英说:“没错,但是这消息没什么人知道,兵部不参与本次的救助,爹你是从哪知道的?”
钱从禁说:“没什么,就是今早六部之间到处在传这个,我就了解了一下。这个案子是你负责吗?”
钱缤英说:“那必须得是我,只有这种大案才交给我呢。”
钱从禁问:“那你既然公务这么忙,为什么还这么早回来呢?时间期限不是四天吗?还不赶紧想办法破案。”
钱缤英说:“爹,是三天。今天才第一天,我们就已经将范围缩小到十人左右了,已经是个重大的突破了。就算我们废寝忘食,也没有用啊,想知道更多线索,必须得去户部问问,这个点连户部都不干活儿了,我们锦衣卫耗下去也没什么用处。”
钱从禁问:“你们锦衣卫是有自己的案牍库吧?怎么就不能在案牍库里面找找相关线索再走吗?”
钱缤英笑道:“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上司张峰非要一个人在桌子前,看着这些卷宗。我也不好上去插手,就把这个事情交给他了。”
钱从禁没有问其他细节,只是说:“我看平日里张峰带你不薄,你今后能多帮他一点是一点,回报他一下。”
钱缤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张大人对我好,我知道,我今后若是有空,还是帮一下他,不然真的让他一个人背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