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钱缤英,带着奸笑说:“还是你聪明,为自己提前溜号找好了借口,说得冠冕堂皇的。”
钱缤英假装不服气,反驳道:“我本来就是做好事吗,你这个人哦不能理解我,罢了罢了。”说地唉声叹气。
道芬说:“好了好了,算你对行了波。”
钱缤英说:“这不就行了么,你马上去哪?”
道芬说:“晚上家里面没人,我估计还是去我哥那边蹭口饭吃,要不一起?也就是多家双筷子,不要客气。”
钱缤英说:“谢谢了,你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答应家里面,如果晚上没有公务的话,就尽量回家吃饭,陪陪他们。”
道芬叹了口气,说:“真羡慕你这种官家子弟,晚上累了回家也有下人弄好饭了,大鱼大肉满满一桌,享受和家里人吃饭的氛围。”
钱缤英“呸”了一下,说:“放屁,我爹不过兵部五品郎中,哪有那么多俸禄天天大鱼大肉,你少拿那些尚书级别的伙食来说我们家。”
道芬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们家连下人都没几个,更别说做饭了,只能天天到处混饭。”
钱缤英说:“你爹原来不是锦衣卫吗?混的也不行?”
道芬说:“也不能说混的不行吧,只能说是我爹算得上锦衣卫里面一股清流,太过于正义,也就导致十几年下来,一直就在一个位置上没有动过,就算这样,还不断被其他人排挤。”
钱缤英说:“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爹太过正直,在这种小贪成瘾的锦衣卫中,太过于显眼了,当然不可能重用他。就如同前朝大清官海瑞一样,能做到像周敦颐《爱莲说》中所描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般纯净的莲花,又有几人呢?”
道芬脑海里飞速回想着自己父亲以前被人排挤的场景,感到惋惜,感慨道:“是啊,二十多年前去世的海大人,在年轻时候还是被首辅徐阶大人提拔做了右佥都御史,后任巡抚时候,还被称为‘海青天’呢,在百姓中呼声极高,可有什么用呢?最终还免不了同党排挤,最终调到南京担任了虚职。所以人太正直啊,真的不好在这个时代立足。”
钱缤英用赞许的眼神看着道芬,拍了他肩膀说:“没想到,小道你还能有这般感悟,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这么看来,我们俩还算不上什么好人。”
顿时道芬脸上的哀愁烟消云散,嘴角上扬,看着钱缤英说:“那可不,要是好人,还能过的这么滋润吗?”
两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了起来。钱缤英说:“其实我也挺羡慕你的,天天能在你哥这边吃饭。你哥酒楼的饭菜真不是我家后厨能比的,虽然花样不多,但口味都是我喜欢的味道。”
道芬说:“真的吗?我觉得就这样,可能是我平时吃多了吧。要不你晚上再感受一下?”
钱缤英摇摇头,说:“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回家吃。”
道芬“咂”了一下嘴,说:“你不都说你家的没我哥酒楼的好了吗?再说,你不说,你家里人又不会知道你晚上有没有公务。”
钱缤英突然想起了什么,诡异一笑,说:“小道,主要是婉容姐在家,老是不陪她吃饭,说不过去。”
听到这,道芬脸抽搐了一下,眉头有些紧皱,说:“我就知道你回去是有目的的,原来主要是为了和你姐吃饭。唉,真羡慕,我也想和一个闭月羞花的女子一起吃饭。”
钱缤英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就是多家双筷子。”
道芬说:“钱兄不愧是钱兄,刚学就用上了。我就算了,要是我不去,我哥还会到处找我呢。”
说话间工夫,两人已经到了道惠酒楼旁,钱缤英说:“到地儿了,你先进去吧。”
道芬对钱缤英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那我先走了,钱兄路上小心,等案件结束后,我定登门拜访。”
谁不知道道芬去钱府拜访是个幌子,真正是为了看陈婉容,钱缤英就是猜到道芬会这么说,所以用陈婉容来吊道芬胃口。钱缤英回了个礼后,说:“那明早见。”说完转身离开,道芬也回头走进酒楼。
由于忙活一天,仅仅吃了个中饭,还是土豆丝、笋干炒肉丝这种下饭小菜,现在根本抵挡不住满腹的饥饿感,只想着赶紧回家吃饭,所以很快钱缤英就到了钱府。
钱府依旧是傍晚开始关着大门,钱缤英懒得敲门了,直接从旁边围墙一个“大鹏展翅”就进了前院。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别人发现,谁知钱缤英从墙后转个身,试图环顾整个前院时,自己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钱缤英定睛一看,正是陈婉容。
两人互相惊讶地对视,没有说一句话,钱缤英觉着有些尴尬,先开口问:“婉容姐,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陈婉容说:“巧什么?我刚想收拾一下,去吃饭。结果还有意外收获呢。”陈婉容面带愠色,这点愠色增添了陈婉容的美态。
但钱缤英并没有关注陈婉容的脸,只是摸摸自己脑袋,低头说:“我这不是晚上没公务吗,于是乎就回来陪你们吃个饭。”
陈婉容问:“好好的大门不走,干嘛非要走围墙?我还以为有贼呢,吓我一跳。”
钱缤英说:“这不是大门关着吗,要想从大门进,还要敲门,里面人开门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归心似箭的我,自然不愿意多等几下,还是翻墙来得快。”
陈婉容满脸地疑惑,问:“我就在前院,直接敲门就是咯,你一翻墙,给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家进了贼呢,到时候免不了其他人的流言蜚语。记住,下次进家之前先敲门,别再让我发现从墙那边过来了。”
钱缤英说:“是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觉得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全听婉容姐的。”
陈婉容说:“其他公务上的事情,我管不到,但你在家里面的行为,我可以顺便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