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芬说:“我本以为这个王大使只会溜须拍马的滑头,没想到还是有些城府的。”
钱缤英说:“那可不,人不可貌相,要不是刚才我一再逼问,恐怕我们只能无功而返了,小道,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能低估别人,特别是这种官不大,但责任重大的人,往往都是狠角色。”
道芬点点头,问:“钱兄,这王大使应该是你与你初次见面,为何愿意帮你呢?就凭你是锦衣卫。”
钱缤英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看着道芬,摇摇食指,说:“小道,俗话说的好聪明人喜欢帮聪明人,他是聪明人,自然是觉得我也不差,那么就不想跟我兜圈子了。”
道芬反应过来,有些不满:“按你的意思,我不是聪明人?”
钱缤英说:“事实摆在这,自己看咯。”
道芬说:“我和刘海纳那个大老粗不一样,我是靠头脑吃饭的人,你竟然说我笨?”
钱缤英笑道:“说得好听,实际上是不会武功吧,具体怎么样谁知道呢?”
道芬气不打一处:“你......”
钱缤英说:“好啦好啦,其实王大使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只是单纯想卖我个人情也说不准。”
道芬说:“那你说的那么天花乱坠的,搞的我一愣一愣的。”
说话间,办事厅的门发出了响声,王大使走了出来,将门关上了,大声说:“钱大人,钥匙我找到了。”
钱缤英带着道芬迎了上去,行了个拱手礼,说:“劳烦王大使了,钱某不知该如何感谢。”
王大使大笑起来,说:“不打紧,不打紧。只是拿个钥匙而已,钱大人太客气了。”
钱缤英说:“王大使此般仁厚,钱某佩服。”
王大使说:“钱大人过誉了,既然这钥匙拿到了,那我们就赶紧进银库吧。”
三人一道向银库走去,在大门口看的时候觉得太仓银库没有多大,走进来发现银库更是只有整个院子的一半大,从外观上看,很难想象这里面装着数百万两白银,道芬感叹道:“这里面当真有那么多白银?看上去没有那么大啊。”
王大使笑道:“道大人,这看上去不大,不代表里面也是这般大小,进去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王大使拿出第一把钥匙,三两下就开了门上面的锁,道芬好奇:“这门上面不就一把锁吗?为什么还要第二把钥匙?”
王大使没有回答,只是推开了大门,门发出厚重的声响,似乎是沉重的的机器艰难地运行着,门推开后,阳光抢先一步闯了进去,和广惠库不同的是,门后并没有灰尘的扬起,可以说几乎像推开自家房门一般,门后没有任何污垢。王大使做了个手势,说:“两位大人先请。”
钱缤英没有推脱,只是回了一个一同进去的手势,然后就带着道芬先张大使一步进去。银库里面十分光亮,看上去完全不像个暗室,钱缤英顺着亮光看去,墙壁上除了必备的烛灯,上方还有着几个不大,但透光效果很好的窗子。钱缤英在阳光的照耀下,看清楚了整个银库,里面放着十多排铁架,每个铁架三层,每层上面都有着三个大箱子,箱子表面也都挂着锁。
道芬疑惑:“这箱子上面就挂这一把锁,有什么用?要想开,那也太容易了。”
王大使笑道:“道大人想的有点简单了,既然是国库的存银的箱子,怎么可能就用一把铁锁?肯定还有别的防盗。”
道芬仔细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在外部发现别的锁孔,说:“这外面除了一把锁什么也没有,哪来别的防盗措施?”
王大使说:“道大人,不要心急,这外部没有不代表里面没有,这箱子可不是普通的箱子,里面暗藏机关,就算你把外面锁撬开,普通人也不可能将箱子打开,里面有着几处暗锁。”
道芬问:“这暗锁在哪?”
钱缤英用肩膀碰了道芬一下,说:“点到为止,不要好奇心太重。”
道芬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忙止住,王大使并不在意,说:“不碍事,不碍事,这箱子里面到底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算道大人想知道,我也没办法解答。”
钱缤英有一丝疑惑,问:“这么说,连王大使都无法打开这箱子?”
王大使说:“这倒也不是,打开方法我是知道的,只是这箱子老打开,机关会失灵,所以平日里并不开启。”
钱缤英问:“这机关破解之法除了王大使你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王大使想了想,说:“箱子机关历来只有太仓银库大使和户部少数人知道,听说这机关之法,是百年前从墨家后人手中讨教而来,后来墨家隐于山林,不涉俗世,消失在了世人的视野里,这机关之法也就一直这么传了下来。”
钱缤英皱起了眉头,问:“那这机关之术,一直在被户部知道,这么多年下去了,知道的人岂不是达到数百人。”
王大使摇摇头,说:“没有这么严重,一开始是只有户部尚书知道,只得一个传一个,若给旁人得知,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所以如果是需要打开银库里面的箱子,那就必须让户部尚书独自一人进去,等他开好了,才能让别人进来。但是到了这几十年,户部尚书常常因为别的事,奔走别处,怕是要银库急用的时候,找不到人,先皇也就下令,让户部左、右侍郎,包括太仓银库大使都知道机关破解之法,这样可以有效防止户部尚书因事无法来,而导致的误事。”
钱缤英问:“那箱子里面的银两数目是谁来清点?”
王大使说:“每次入库之前,户部和我都要反复清点,确保无误。”
钱缤英问:“那里面的银两多久查看一次?”
王大使说:“一般来说,最多一年开箱查验,多的话对箱子不好。”
钱缤英问:“那箱子移交之前,是否清点?”
王大使说:“如果银两是交出去的,都是通常被我们刚刚查验过的,所以我们交付之前都不需要再次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