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仗天涯马上就被抬进了后堂,血腥的味道好长时间都没有消散,只是淡然的说道:“表哥,这人可能并不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你这话可是有意思了,若不是他的话,还能是谁,姑姑为人和善,心肠柔软,是绝对不会被人伤害的……”
戚彦说到了这里,好像是一下就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了看院子中那个匆匆忙忙的女人。
女人在这个济世堂的地位并不算是太低,只是表情永远都冷冰冰的样子。
戚彦匆忙的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指了指正厅的方向道:“先不说这些了,你随我过来,我带你去看看姑姑的房间。”
自从离自己的母亲越来越近了之后,独孤越就发现,随随便便的某一件事情上,就有自己母亲的信息。
戚彦带着独孤越推开了后院的其中一间房子的门。此时天已经黑了,戚彦将房间中的烛灯点上,一个简单干净的房间一下就出现在了独孤越的面前。
墙上挂着两件衣服,床上的被子虽然有些单薄,但是却是上好的鸭绒,十分保暖。
桌上放着一套茶具,精致的碧玉茶壶在烛光下闪着光芒,很是温润。
果然是一个很不错的房间,和独孤越心中想象中的母亲的形象没有特别的出入。
独孤越坐在了床上,瞧着被子被叠的规整的很,就抱着被子,上面是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比起之前看着戚华秋就那么死在自己面前,感受着体温的流逝,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她好像是终于切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母亲的温度。
戚彦站在烛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冷冷的看着独孤越面上的表情,心中陡然升腾起来的难过,甚至还有一种隐藏了巨大的秘密的罪恶,这两种感觉在此时一起涌上来,让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想要上前去说一些什么。
只是他还是忍住了,那件事情,是整个济世堂和戚家的秘密,是无论谁说出来,都枉为人的。
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也坐在了床边,仿佛是想要结束这个话题,想了想之后,终于是挑起了一个由头:“越娘,如今你的年龄也到了。听说皇家为你选了婚事?”
独孤越抬眼,轻笑道:“可不是,表哥可能还不知道吧,在皇家为我选择了婚事之前,我甚至还被一个将军退了婚,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也着实是有趣的很。”
戚彦从小就在这南山学艺,根本就不知道京城的那些官家到底是都在搞什么鬼,相对比较,他这种商家,倒是活的格外的逍遥。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将军找了一个比你更加好看的姑娘?”戚彦能想到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独孤越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道:“并非如此,只是因为那个男人选择了同自己青梅竹马的随侍丫鬟吧了,也算是一个深情之人。”
两个人的话到了这边就干了,毕竟他们是曾经生活从来就没有交集的人,想要凑在一起说些话,确实是太难了。
独孤越当晚想要在戚华秋的房间中休息,虽戚彦有些不开心,不过还是嘱咐她关好门,山上风大,蚊虫较多。临走的时候还塞给她一块熏香,说是安神避虫的,让独孤越无论如何都要点上。
她躺在床上,身下的被子十分保暖,桌上点着戚彦送过来的熏香,果然效果不错,她沉沉睡去。
是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她侧着身子,面朝床外,迷迷糊糊中,只是觉得风似乎是小了些,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人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前,似乎是在看着自己。
那人背着月光,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独孤越吓得一愣,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是自己看走了眼,床边什么人都没有。
大抵是这些日子自己过的着实是绷紧了一根弦,如今入睡了,竟然还是担心的。
她闭上眼睛,一下就倒在床上,接着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清晨,她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就见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背对着门,一个女人帮助她打了洗脸水,并且还准备了早饭。
她奇怪的很,走下床,却见竟然是之前那个跟在济世堂堂主身后总是面无表情的女人。
那女人转过脸,对上独孤越的时候,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语气都有些冷淡:“你终于醒了,之前听说你是大家小姐,我还不相信,因为这一路上十分坎坷难走,你若是细皮嫩肉,定然不会受这样的苦。可今日一见,也只有大家小姐才能起的这样晚吧。”
说罢,她就抱着膀子站在那里。
独孤越走到了门口,用水清洗了脸之后,得了空才道:“表哥呢?”
“你是说戚彦?怎地?只是见了一面竟然是就喜欢上了?就难忘了?”
这女人每说一句话都让独孤越浑身难受,好像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只是此时有求于人,独孤越轻咳了一声道:“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自然是要找自己认识的人,或者是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人。我找表哥,也正是因为这样。”
女人那个时候已经坐下来准备要吃饭了,她拿起了筷子,对独孤越道:“你来到了济世堂,因为你是戚华秋的女儿,所以在这里,根本就好像是到了自己的家一样,有什么好陌生的?”
吃了两口,她摆了摆手,示意独孤越也坐下来,接着道:“你表哥出去采药了,你带过来的那个男人,身受重伤,若不是送到了济世堂,再过几日,就必然会死,因为是你拜托的,所以你表哥主动上山采药。怎么样,有人宠着你的感觉,很不错吧?”
这女人是他娘的谁啊?为什么说话总是有一种针对独孤越的感觉?独孤越真是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但这女人的态度明摆着告诉她,并没有。
独孤越坐下来,也将筷子提起来,见桌上的菜大多都是素菜,是在山上就地取材,不过独孤越却并没有嫌弃。
她也吃了两口,就抬眼问道:“阿姨,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