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姨?
女人的动作果然就是一顿,将筷子一下就扔在了桌子上,抬眼看着独孤越,接着就冷声的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叫谁阿姨呢?你母亲没有教过你,不要叫女人阿姨,要叫姐姐?”
独孤越那个时候吃的十分的高兴,完全不在乎这女人的态度,低着头漫不经心的道:“还真没有,阿姨你也知道,我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从小和皇家的人玩到大的,从来就不用看人家的脸色,家中的人也将我保护的很好,所以这种事情,我还真的就不清楚,不好意思,要不然,叫你婶子怎么样?”
女人气的极了,反到是笑了,也重新拿起了筷子,对独孤越道:“我知道你性格颇有棱角,不过进了红尘,便是要讲究红尘的规矩,你这性格,早晚是要被红尘磨了棱角的。”
话毕,她接着吃饭,独孤越同她两个这顿饭吃完,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吃过了饭,来到了院子中,只见院子中的人都是匆匆忙忙的,朵菊端着一盆衣物,夹杂在繁忙的人群中,倒显得格外显眼。
她见独孤越出来了,高兴的打过了招呼,凑上来说道:“姑娘,昨天晚上睡的好吗?我总是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估计是换了地方,不太习惯。”
独孤越也马上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自己睡的迷糊的时候,好像是确实发现了有人来到了自己床前,大抵是这院子中的人有夜游症?
她眯着眼睛,瞧着朵菊盆子中的衣服,上面明显有斑驳的血迹,就知道这是仗天涯身上的血。
“仗天涯他……还好吧?”独孤越总觉得这事情好像是不需要自己担心,但是既然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就还是多多少少要问一下的。
朵菊叹气道:“自从进了这院子,其中不少的人都十分的针对我们,甚至几次我们都要和看门的发生冲突,若不是主子还在这里治疗,我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啊。”
独孤越拍了拍朵菊的肩膀道:“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再等等。“
当晚,独孤越坐在院子角落的石头凳子上,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是有什么改变,甚至那些平日中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总是默默的做着自己事情的人们,都渐渐的变得焦躁起来了。
这些人相互之间都用眼神传递着什么,但是独孤越却并不懂。
直到晚饭的时候,终于是有人公开的开始谈论这个事情了。
“彦哥儿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啊,不管有没有采到药材,一天总归是要回来的,就算不回来,是要有信的,可是听说这信也没有来……真是让人伤心啊。”
这些人来来往往的,这种从焦躁变成的恐慌,最后终于是有人坐不住了,匆匆的往堂主的房间中去了,接着有些失落的过来。
独孤越磨着自己手中的短刀,动作十分的娴熟,边抬眼看着这边的纷扰。
终于不多时候,一个少年小心谨慎的走上来,显然是听着独孤越磨刀的声音有些发憷,干咳了一声道:“独孤小姐,堂主有请。”
独孤越将短刀吹了吹,入鞘,起身往堂主的房间中去了。
整个院子中全都是药香,堂主的房间更甚,推开门,其中点着蜡烛——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堂主正有坐在椅子上,桌上茶香袅袅。
虽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这堂主倒是一点都没有在乎的样子,十分坦然,见独孤越进来了之后,就推了推桌上的茶水,对她道:“想来外面的乱象你也是知道了,是因为你表哥上旗山采一味药材还没有回来,这味药材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了它的话,你送来的公子的伤就不能好。”
独孤越站在那里,她料想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走了,所以根本就不用坐下来,浪费时间。
果然堂主就接着说道:“纵然我们济世堂可以说是治病救人,但是这种冒风险的事情,不能让戚彦一个人扛下来,何况这味药材,是你所需要的。”
堂主说话的时候,十分的平静,但是对独孤越有起码的尊重。
独孤越明白这个人的话的意思,这人是要求独孤越为仗天涯去采那一味药材,不能因为戚彦是独孤越的表哥就让戚彦冒这样大的风险。
早说啊,这种事情,独孤越是可以去做的,虽然不知道为了仗天涯,这件事情是不是值得,但是已经走到了这里,就不能放弃。
她按了按腰间的短刀,点了点头道:“是,这种药材应该由我们来出,你们只是出能力和技术就行了。”说完她就打算出去。
堂主却在那个时候顿了一下,接着噗嗤一声就笑了,道:“独孤越,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当初你母亲为了秋水草,也是这样说的,秋水草也生长在旗山上,旗山是方圆百里最凶险的山,山上有各种各样的野兽,山势凶险,她一个女人,却只身前往……”
独孤越要走的动作一下就停了下来,甚至是觉得自己的背后好像是有针扎的一样。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在听见堂主说那些话的时候的心情,就好像是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抓住了,之前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悲伤重新像是潮水一样的涌了上来。
她身子一斜,接着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说道:“是我对不起娘亲,只是没有机会了,我能做的,只有找到凶手,这样才能为我娘亲报仇……”
“为什么没有机会?”堂主好像是很奇怪。
但是他话说到了这里就停止了,接着走上来道:“有些时候,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悲伤,说不定还有转机,只是没有好的时机而已。”
“别给我希望行吗?之前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失去了也不会可惜。但我也曾经拥有,甚至渗透到了我所有的生活,我会永远都遗憾的。”独孤越此时在这堂主的面前,竟然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堂主什么都没有说,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