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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始料不及的初遇

1984年,崎斯柏是一座繁荣与进步的国家,自身实力与影响力都在冉冉升起。

它是莫尔亚大陆的文化中心,科技、艺术、贸易与创新携手并进。

这座非凡的国家实力并非来自军事力量,而是广泛的贸易合作和超前于时代的思维。

这个伟大国度坐落在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它俯视着大海,并且对货物之间的主航道的控制权,也被视为永不枯竭的宝藏源泉。

成熟的海运贸易对经济体有着前所未有的推动作用,每天都有一批批船队穿过它巨大的海湾峡口,载满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

崎斯柏推崇的核心主义是技术革命与企业创新,这种思想主张造就了一座财富与梦想之国。

促进工商业繁荣的商会资助了各项令人惊奇的新领域开发项目:冷门的科技研究、宏大的艺术杂烩,还有象征它们实力的纪念碑式建筑。

这里的高楼大厦密集如林,错落有致华灯璀璨,街道宽广小巷纵横,车辆如梭行人如浪。

而沿海地区的气温较为温和,但是当温度急剧变化时,从大海飘来的平流雾会将建筑物“缠绕”其中。

崎斯柏适应新生事物并提供条件,它成为了吸引全世界能工巧匠的天然磁石。

这座自由的国家使人们深信不疑,只要通过自己的勤奋,勇气,创意与努力不懈的奋斗,便能获得美满的生活,于是世界各地无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来到这片土地创造自己的价值。

你在任何一个十字街口在任何时候都能听到一百种口音,人们来自各行各业,背景和文化迥然不同。

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口音或长相而被剥夺基本的权利,也没人会因为自己的肤色而被拘捕,但拥有金钱和地位的人能享受到更高的尊重,这是摆在眼前的无法否认的事实。

崎斯柏的繁荣已经成为美好生活的流行概念,虽然这里有时给理想赋能,但是大多数人的美梦会在光鲜的表面下骤然清醒。

这座国家底层劳力总是非常繁忙,并且任何一个拥有强壮后背和工作意愿的人都能轻易就业。尽管如此,对于更多的底层劳务者而言,极度贫困以及无家可归都是当务之急、但又难以避免的问题。

许多本地人在自己家乡连一席之地都没有,想要进行短暂的休息只能去公园找长条椅,而天桥底下和垃圾桶旁边就是这些人过夜的地方。

即使繁荣底下如此糟糕,但人们还是接连不断地涌进来。

…………

黄昏时分海映着红阳,海面闪动着跳跃的余晖。

白天蜂拥的人潮已经退去,“哗啦啦~”层层波浪温柔地抚平沙滩上的脚印。

人群闲暇地围着火红的篝火,椰树的叶子被阵阵轻风吹佛而摆荡着。

这里是“东海岸”最火热的一个景点——阳光海滩;这里能够带走人们一整日的劳累,但绝不是以“把酒瓶砸碎在街头”的发泄方式。

阳光海滩永远是休闲的气氛,它是平民仅剩不多的休闲中心:不需要购买任何形式的入场券,这片干净柔软的沙滩是对外免费开放的。

东海岸紧随商业综合体的方向发展,它的生命起源于海上贸易。

虽然这项生意能使任何有资格的参与者发家致富,但仍然有许多外来企业把发展的美好愿景寄托在东海岸的陆地之上,它们大多是房地产业。

东海岸经过高速发展时代已经成为捞金客及职场精英的聚集地,这里时刻在建造苍穹写字楼及商品楼房。

有人保险柜里存放了十几张合法地契,有人肩抗家庭重任为了它挤破脑袋,而更多的人连踏进销售楼的资格都没有。

杨仲是出生并成长在东海岸街头的人,他从来没有获得称心如意的工作。

自打他懂事以来,就在你能够想象出的任何陋地休息过,和蚊子打架已经成了常事。

但不管生活有多么糟糕,时间会拉着所有人不断前行。

那段“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少年时期过去很多年了,他现在的生活质量大有改变,至少懂得照顾自己了,还拥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家:一辆露营车。

这个带有四个轮子的铁皮不是很值钱,灰色漆面也产生了许多新刮痕。

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个嗜赌的中年人,他把家产败光了,老婆也跑了。后来杨仲得知这辆车是“脏货”后,他没花多少钱就买到了它。

相比资产阶级砌成的石头盒子——价格要人命的住宅房,他更愿意住在一辆可以随时移动,家具齐全的露营车里面,而为了得到这份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提防深夜企图抽走汽油的非法贩子。

他认为汽油小偷就和餐桌上飞来飞去的黑苍蝇一样,很轻易就会被吓跑,但蠢苍蝇总是不厌其烦,它们承担丧命的风险,从空中开始俯冲落到一块肥肉上,只是为了嘬一口。

平民休闲中心总会出现杨仲的身影,一如既往,每天如此。

夕阳让阳光沙滩的景色一片橙红,露营车仿佛是一只成熟稳重的灰色公象在沙滩上漫步。

杨仲看准一个好地方,然后把车子停下,接着搬出一台圆桌和一只折叠椅子,再拿出烤炉生火,十分休闲。

他头顶是弯着腰的椰树,结着最新鲜的椰子,而桌椅和烤炉就架在椰树的旁边。

这个绝佳位置能够看到沙滩多处自主移动的美妙景色,而周边霓虹招牌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也能大面积看到。

当然了,他选择停留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些比基尼美女,他只是想感受生活的喧嚣。

炭火没一会儿就变得火红,已经燃烧充分了,新鲜的海货也全部放到了烤架上面。

这地方什么都贵,就是海鲜十分便宜,你甚至能直接从海边的石头缝里找到它们,只要保持一颗寻宝的心,没准能带来一笔不小的财富。

杨仲从不把捡来的海货拿去售卖,他有自己特殊的收入来源,一个老家法律严厉禁止的行当。

这种行当也许不能算是一份正经工作,但在一个几乎没有法规条例限制的地区——新宿特别行政区,街上走的全都是他的同行。

杨仲的身形比一般成年男子健壮许多,就像一个职业打手。

黑色的夹克外套与深蓝色帆布裤穿在他身上十分有型,和服装店里的塑料模特一样。自然生长的浅棕色头发修剪成帅气的板寸,看起来干净又利落。

仔细看他的脸:两条剑眉浓黑有劲,褐色眼瞳明亮有神,鼻子山根高且直长,上下唇均等透着红润,整体看起来脸部骨骼轮廓清晰,给人一种有棱有角的感觉。

此时他正躺在折叠椅上,双手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游览休闲网站。也许是被火红的炭火所照耀,他左手无名指戴着的男款钻戒非常夺目炫闪。戴在这个特殊的位置上,任何人所见都会明白这是一枚婚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西下,直至最后一丝残阳也沉入海里。

深蓝的天空上云彩稀稀星光点点,五彩斑斓的霓虹招牌显得格外明亮起来。

阳光沙滩点亮了一盏盏柔和的淡黄色照明灯,它们就跟花灯一样悬挂在木架杆上面,也挂在横向穿越天空的透明灯带上,随风缓缓摇曳,点缀这个让人感到惬意的夜晚。

突然,一个女性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嘿!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她当然打扰到他了,在他回过神的一瞬间,手机差点就掉落到地下。

当他回过头,进入视线的是一位穿着清凉的漂亮姑娘,留着金色的大波浪卷发。

让他注目的不是她婀娜的身姿,而是她的怀中抱着的一打瓶装麦酒。

麦酒散发出阵阵冷气,绿色的酒瓶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只是望了望就感到喉咙干燥,迫不及待想打开痛饮一番。

“哈喽,这儿有人吗?”金发姑娘打趣道。她想打破横旦在两人之间的尴尬,但是这句话让空气都要凝结了。

“……我刚看完电影。”他回答道。

她松出一口气,“是这样的,我和一个朋友约定好了下午来这里,但就像你看到的。”

“结果只有你来了?”

她点点头,“我被告知这些酒无法退货,它是从我上班的地方买来的。”

“我想我们可以喝掉它们,你说呢?”

他又从露营车拿出一张折叠椅和开瓶器,对她说道:“坐吧。”

她顺势坐下,还不忘道谢一句:“谢谢,这辆房车真漂亮。”

“我有看到它十年前的照片,所以你说的是对的。”

她尴尬笑了笑,“你可以叫我小乔,我怎么称呼你?”

他笑了笑,“这可不是一场相亲。”

其实小乔可不是被雌激素驱使,然后编织借口和陌生男人搭讪,所以现在社交并不是主要的,可能今晚过后大家不会再坐到一起。”

杨仲说完就没再理会小乔,而是拿着调味剂和烧烤器具走到了烤炉前。顶着炭火扑面而来的炙热,一手拿铁夹一手拿调味剂,看起来像是一只忙的不得了的八爪章鱼。

烤肉在网架上滋滋发出声响,炊烟寥寥环绕,散发出纯正的炭烤香味。细看,一滴热油顺着肥肉的纹路慢慢滑下,掉落到火炉中发出“噗呲”一声,从炉中又升起丝丝烟雾。

他将一盘盘美食端到桌上,作料与肉香的味道糅合在一起,绝对算得上是层出不穷味觉盛宴。

小乔本来只能郁闷地度过今晚,但现在她真的十分庆幸自己下了这个决定,尝试找到一个吐露苦水的伙伴——把平时压抑在心中的事情一吐为快,而不必担心会在生活中碰面感到尴尬的人。

相比存在于冷冰冰的手机或者电脑里的网民,人们更愿意选择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大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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