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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燃烧的玫瑰花

洗完脸,他透过镜子,不经意看到便池旁的垃圾桶,里面有几个被人丢弃的药品盒,盒子另一边还有塑料栓剂壳。它们静静地躺在纸团上,很显眼。

“她会把人吃垮的。”在当时马仔的这句话谁都没有多想,但现在看来,他的话一定有含义,而且里面的意思绝不是在说:这女人是个大胃王。

马仔那会儿还想要再说带点什么的,可是被同伙拉扯走了。他这说一半的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

他淡淡地看着垃圾桶,此时应该正在整理思绪。但如果想要窥得真相,只靠主观想象是绝对不行的。

她为什么会得到范建那样的评价,吃垮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关于这些,越想就越发感到焦乱,他一定要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怎么了。

“电话铃——”

就在这时,突然卧室响起手机来电的铃声。他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便回到床边接起了电话。

“我开始以为你电话打不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样?要是你考虑好了,决定下来,这边我随时就把你接过来。”

“你好,你是哪位?”

“别告诉我,你记忆力都受到影响好吗。”对方顿了一下,道:“难道你长胡子了?你声音怎么变粗了?”

“她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

“麻烦能叫她接电话吗?”

“我跟你说了她不在,等会让她回电吧。”他说完就要挂电话,很明显不耐烦了。因为对方的嘴巴硬得很,好似一块石头,就像她找乔安娜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能让第三者知道一样。

“她是不是病倒了?!”

在他即将挂电话那刻,这句话冷不丁的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说什么?”他不太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是不是听错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刚刚说要接她去哪儿?!”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不过我……不是很感兴趣。”

“回答我!”他快吼了出来,这会儿也奇怪她怎么能听不见呢?这房子其实没多大。

“哥们,冷静点,”对方说道:“我……可以算是她的医生吧,但我不懂得给患者开药。”

“你拓麻的在耍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但她想活下来,就一定会再打给我。”

没让他问个明白,对方就把电话给挂掉了,十足的不屑于跟局外人浪费时间。

尽管这个人听起来十分不靠谱,对药理知识毫无研究,却自称是她的医生。但她的表现可十分有自信,声称能让她活下来,就不知这份自信是来源于无知的勇气,还是具有真材实料。

就刚才看到垃圾桶的药品盒,以及想到马仔,也就是范建说过的话,让人不禁怀疑是指负担昂贵的药物会掏空钱包,可是乔安娜从头到尾没有一点患病的迹象。

但是现在,加上这通电话所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他推理出来事实:小乔绝对身患重病,并且不是一般医生能解决的。

真相已经明了。他肯定不愿让她就此花落,于是疾步朝厨房走去。

初入眼帘那一幕,天地仿佛都在旋转。只见这边小乔闭着眼就倒在散落一地的锅碗瓢盆之中。她不知晕了已有多久。

“安娜……安娜!”他跪倒在地下悲痛欲绝,而不断呼唤也没能换来怀中的她一丝反应。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作弄我!”他痛苦的呐喊声回荡在厨房的每个角落。生活像个热爱恶作剧的小孩儿,就逮住他不放了。

这会儿,他不得不信东方那一套阴阳五行,自己刑妻克子。因为刚从上一任的支离破碎缓过神来,没想到这么快又再经历一次。

“你吵死人了。”忽然,她开口说道。声音略带一点虚弱。

他还未从悲伤中脱离出来,脸上又挂起深深的担忧。“怎么会晕在这儿的,药呢?!”

“吃没了,”她笑的很勉强,“只是有点贫血啦,没事儿的啊。”

“还想瞒我?刚才医生都打来电话了!”

谁都知道医生不可能持续关注一个贫血或感冒患者。只见她沉默了下来,她善意的谎言被无情拆穿了。

“先起来吧。”他搀扶着她来到餐桌的椅子坐下。看到心上人饱受疾病折磨,换做谁都会心疼不已。

“对不起。”她低声说。

“不要跟我道歉,”他道:“你干嘛不对我说,难道认为我没办法给到你一点帮助吗?”

“没有,不是这样的!只是……”她深深地垂下了头,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不愿离你而去,所以就没打算告诉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是病就得医好,还是说你想让我一直处在惶恐中吗。”

“对……对不起。”她真的除了道歉没啥可说的了。

“别再说对不起了,你并没有错。那医生说能医好你,我们就去找她。钱,我来想办法。”

“她不是医生,也不收钱,但…现在只有她能帮我。”

“不行,我们一定要上医院。”不是医生还不收取费用,这怎么听都让人觉得荒唐。他在外面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倒卖人体器官的肮脏事情随时都有在发生。

“没用的,我跑过很多家医院,存款都花得差不多了,最后才联系到这个发明家。”她的眼神中带着请求,“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个问题上好吗,我只想开心过完接下来的日子。”

要是只顾着自己的美妙,和男友过完仅剩不多的时间,接受疾病终会夺去生命的想法,而放弃治愈的渺茫希望,这是有点自私的。她没为另一半考虑,从头到尾只想着自己。

“先不说你为什么找了个发明家。你能别这么自私吗,我才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见女友悲伤无言,整个人丧失了活气。他道:“生活只让你尝到一点甜头,我们相遇了,然后就准备心甘情愿成为它的奴隶?别忘记抵抗,不管身体多么糟,我会陪你努力到底的。”

她噘着嘴,就快又要哭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去了就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再也见不到?要知道就算是比较复杂的开颅手术,时间最长也不过10几个小时。她这话听起来像还活着就主观承认自己已经死了,没得救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肯定另有其因。

“到底怎么回事,发明家要对你做什么?”他终于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对劲。

“冷……冷冻。”

“你倒是说明白是什么意思啊。”他有点着急了。

“还不明白吗?人体冷冻,只有这样我才有活的希望。我不确定能不能再见到你,但那肯定过了很久很久。”她正是因为这样才放弃九死一生的希望,无期限保存就代表永远,她这一去是肯定再也见不到亲爱的人了。

这种短暂的爱恋无所谓永远还是瞬间,就算只是昙花一现,她也不愿舍弃这一点点陪伴于他身旁的时光。她甘愿让呼吸停止在最后的甜蜜中,也就是唯一关心自己的人。

杨仲真情流露于双眼,不放过她脸部一点细节,只是想把样貌牢牢刻在脑海中。他起初说她自私,完全是出自对她的爱意,也是不舍得永别的另一种表达。

他只是害怕她离开,因为生命的每时每刻,一直在寻找值得全力以赴去保护的,不是任何复制品,正是独一无二的,真实存在能给孩子喂奶的,一个人。“没有你,我不知道此生意义何在。”他伤心地对她说。

“我们会在一起的。”她幸福地融进他的怀里,久久不分离。

无论生活多么稀巴烂,人们还是得为了不饿肚子而做出实际行动。这一天两人始终黏在一起,单纯且纯粹的陪伴,能让人放空心灵,切实感到对方的存在感。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两人能陪伴在一起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

在男孩卖避孕套的平面屋顶上,天上太阳正西下,透过色彩斑斓的彩云,霞光给城市的晚高峰增添了一点朝气,另一方面又仿佛落幕一般,归家的人儿显得很疲惫沮丧。

“看看街道的人,他们像机器一样无聊。”他单拥着她,两人就站在楼顶的边缘。这里是第40层楼,距离地面总有130米的高度,只是向下望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身子不受控制向前倾去。

“真的要这样做吗?”她紧张地问。

“我以为你想好了。”他看着她回道:“不要担心什么,你也可以闭上眼睛。我们拿出勇气,同时做就行了。”

“好的。”她面向着他,微微吸了口气,舒缓情绪的同时,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靠!”她站定在原处大声道吼了出来,“我操!”

“刹住刹住,别对着我喊,向着远方。”

“哦。”她兴奋未减,两人手牵手,朝着繁华的城市,深吸一口气,就快要竭尽全力只为释放心中怒火时,身后有人突兀地开口说话了。

“哥哥姐姐!你们干什么?!”男孩带着一条黑狗,神情焦急地先喊了出来。他肯定认为有人要跳楼了,他爸爸教过他如何劝别人不要轻生。

待两人回过头,男孩道:“我爸说,我敢杀蛇,就成为男子汉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这孩子在扯些什么?!

“可我不敢杀蛇,我还是有鸡鸡。小黑一直陪着我。”就在他话刚讲完,他旁边的黑狗咧着嘴就朝小乔跑来,哼哼叫唤,热情地欲扑又止,尾巴摇得飞快。

“你爸真是个怪人,你是他生的奇葩。”他对男孩说。

“我会成为有钱人。”男孩回道。他几步上前,将黑狗硬拉猛拽。估计这狗直立站起来要比他高出一头。“我要帮它洗白白了。小黑,你不能尿在我鞋子上!”男孩叫骂着走了。

有时现实难以面对,但化作一道悲伤的抛物线,是无法让任何事情好转的。相泣殉情只是无能逃避,不愿面对问题的弱者所为。两人从没想过自杀。

“我在想这段感情能否挽回,”杨仲淡淡地看着她,“可是……你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离开,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去做。”

一想到将面对可怖的事情,小乔脸色尽显担忧,“亲爱的,我好害怕,我不想被冻起来。”

他一脸认真地回道:“不,不要害怕。就算你再也无法洗澡,没人交流,还不能看电视,甚至嘴巴被冻得僵硬吃不了任何东西,头脑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黑暗——”

“闭嘴!”她痛苦地抱着摇头,“别说了……”

“这就是你要遭遇的。我想说,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只是时间问题。”

“你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没人能活那么久。”

“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会一直爱你。”

对于爱意的表明多少次都不嫌多,这番话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深情地又再次拥住了他。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答应我,你不会再找一个女人。”她说。

他温柔地环抱住她,“你把我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这简直让她不能再感动了,恨不得马上跟他融为一体。“也不能乱搞。”她继续说。

他露出明显感到奇怪的表情,又立马恢复正常了。“我听不明白,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能和别的女人上床。”

“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让我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一脸悲伤,“病魔为什么如此狠心,让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背着我跟别的女生玩!”她差点儿就咬到他耳朵了。

“哎,好好好。”就在此时,他从手机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喂!什么?生理服务?!我不需要,滚蛋!”他挂掉电话再对她说:“如你所见,宝贝。”

在女友背后,他拿手机的手已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号码保存到通讯录里面了。

“是吗?我赌你会拨通那个号码的。”她挣脱了怀抱,话里带着几分质问。

“宝贝儿,相信我,赌博是不好的,别忘记你老爸是怎么一回事儿。”

“现在的问题不在我爸那儿。别想岔开话题,让我检查你的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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