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道:“既然如此,北伐灭龙大将军就无须再言。来人啊,取黄金万两,另封侯尚书为献趣侯,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官朝拜毕,一一退出了朝堂。
户部尚书程文海艰难的站了起来,忆天辰想要向前搀扶,却被程文海一个眼神劝退了,忆天辰会意转身先一步走出朝堂。
镇北大将军府,夫人殷氏见夫君归来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一边帮忙卸甲一边问道:“夫君似有不快之事,不妨说与我听?”
忆天辰阻止了殷夫人,说道:“夫人今日不必忙着卸甲。”说完他叹了口气,“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如今确有大事发生。下午为夫要去兵场点兵不得怠慢。”
殷夫人闻之深感震惊,虽说忆天辰官拜镇北大将军,上朝唯独他一人须穿甲配剑,这去兵场点兵是时有之事,但近年来天下太平见今日此状,却令她心神不宁。然她却镇定微笑道:“你我夫妻二十年难道这点心事我还看不出来么?”
忆天辰知此事无法与夫人隐瞒,便将今日朝中之事说与她听。每说一处,殷夫人震惊便多了一分。
忆天辰接着说道:“皇命难违,翌日便要整军出发。”
“啊?这么快。”殷夫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随即又说,“不如我进宫面圣,说不定皇帝看在我的面子上收回成命?”原来殷夫人与当今皇帝生母乃亲姐妹,正是圣上之姨母,可惜太后早逝,实际上殷夫人与当今圣上已十年未见。
“可怜姐姐早逝,如今这小儿越大越无管教......”
“夫人慎言!”忆天辰打断了夫人说的话,“夫人既然明白就不要再说了,圣命难为无须再做挣扎了。”
殷夫人知道无法再抝过夫君,沉默良久后说道:“此去何时能归?”说着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看样子不出月余就要生产了。
忆天辰深知自己愧对夫人,他常年在外幸近年来战火得以停息,如今又见中年得子本是苦尽甘来之时。这次忆天辰却没有答复夫人,只劝夫人好生歇息,等他归来便是。说完回头踏步,带着铿锵的声音径直走出了将军府。
忆天辰自知主动重燃战火本是不利,加上圣旨明言须将北国皇室赶尽杀绝,加之万骨岭行军之难更胜往日,另外十年变数北国形式如何不可同日而语。种种因素他如何做出承诺?而殷夫人又非一般女子,好言相劝只会适得其反,如此局面不如不答。
翌日天蒙蒙亮,忆天辰拜别夫人跨上战马,殷夫人望着自己的夫君,银鞍照白马,想起二十年前出嫁时日,不觉已泪如泉涌。
三十万大军旌旗映月,浩浩荡荡出了北门。
一连行军数日,春雨绵绵,南国兵马操练得当军纪严明,春雨一连数日道路泥泞不堪,饶是如此日行数百里不在话下。
这一日,军行至北面长城应龙关,兵马整顿休息次日再行,再一日就将行至万骨岭南面。昔日若南军以全速前进,日行五百里横渡万骨岭须七日整。此次出征艰难险阻无需言表。
北伐灭龙大将军帐中,此处夜间已天寒地冻,忆天辰与诸将围炉而坐共商议讨敌之策。
众将见忆天辰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一时左右交头接耳却无人发言。
终于右将军顾之维打破了局面,他道:“将军何故忧虑,我等修养声息十年矣,每日操练兵马不敢怠慢,如今兵强马壮军纪严明何惧之有?”
有人第一个发声,接下来一众将军纷纷请缨,皆道愿为先锋。
正争执时,忽而电光一闪,照得众将军满面煞白,接着“隆隆”雷声大做。惊得众人“啊”的声叫了出来。
“难道北国巫术已至?”有一将军惊道。
忆天辰安抚道:“将军切莫惊慌,此刻入春已久,电闪雷鸣实属正常之象。”
雷声过后,外面士兵却一顿喧嚣起来。众将军起身出帐,却看到漫天飞雪。
忆天辰见状暗道不妙,吩咐众人回帐中商议。
顾之维先道:“既是入春时节,有电闪雷鸣尚可理解,可这鹅毛飞雪却又何故?”
忆天辰叹道:“此天生异象实属不祥之兆。既然事已至此,我就不再做隐瞒了。”
众将道:“将军尽管言明便是。”
“众位将军可知当年北国先皇以命祭天,所说誓言是什么?”
众将闻之,一个个都面露难色。往常或闲暇会议,或是把酒言欢之时,诸将或有好奇者不止一次向忆天辰提及此事。
而忆天辰皆以先皇有旨不得向他人提及回绝了。
众将军得知此因便不再提及,如今忆天辰主动要讲此事说给诸将,事情怕是非同小可。
忆天辰道:“昔日,北国先皇以命祭天,其中第一条说的就是万骨岭将荆草丛生除去了两国交战的便利条件,而且使得那里的万军将士白骨得以安息。此事大家已经知晓。再者就是,若是北国皇室覆灭,万骨岭的荆棘将重新枯萎死亡,而我军的兵马将尽数在那死亡,白骨堆积重新成为万骨岭,所剩的魂魄游离将万劫不复啊。”
诸将听闻虽天气寒冷却皆汗如雨下。
“将军糊涂啊!”说话的乃左将军狄鲍,“听闻将军当时已擒住北国皇室老小,何故给他机会令他立下如此额度的誓约?”
忆天辰叹道:“此事确是本将军一念之差,本想两方交好永不来犯。”忆天辰说话时已露愧疚之色。
顾之维道:“狄将军先莫慌张,且听将军把话说完。”继而又问道:“若是他们挑起战事又当如何?”
忆天辰道:“若是他们挑起战事,则天涯海角,北国皇室龙氏一族都将死在我忆家手中。”
顾之维又问道:“可有解决的办法?”
忆天辰答道:“北国立誓皆有除非,如果此去皇室被我们覆灭,而我们不死除非万骨岭开满樱花四季如春。而想要这个成为现实,诸位将军也见到外面的鹅毛大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