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我爸花了2000元买了镇上为数不多打康佳24寸大彩电,好家伙,看电视还有颜色,再也不用忍受满屏幕雪花,看个电视老是要把上面的天线转来转去,
随后又装了闭路电视,因为这是新鲜玩意,我表叔也不会,我爸没事也在家捣鼓,我爸不在家,我就捣鼓,拿着遥控器,就像金庸小说里的人物放暗器一样,
对着电视一摁,电视画面就变了,真的太神奇了,玩的不亦乐乎,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学会了长按一个键可以自动搜索频道,电视里多了好多频道。
这下我可发现了新大陆,小孩子对新鲜事物总是特别好奇,晚上我爸回来,打开电视,习惯性的按了一个键,却不是他要看的白眉大侠,
又按了几个数字,还是没找到,就把我叫过来,问我是不是动力电视,我说是,他问我把白眉大侠弄到哪里去了,我说我按了自动搜索,可以找到,
那个电视就像跟我作对一样,我按了老半天就是找不到,越来越急,看着我爸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我满头大汗,最终我还是没找到,我爸一耳光就把我打翻了,我没哭站在边上,
看着他自己捣鼓,后来还是捣鼓出来了他想看的,不过已经要放完哪一集了,他很生气的对我吼,以后再看到你动电视,看我不把你的手剁了,
但是这依然没有能阻止我对电视热爱,为了看电视,我挨了太多打,但是依然不能阻止我从这个小窗口看外面的世界。
这个电视实际是买来给学员看练功的录像带,我家没有录影机,每次都是抱到居委会的院子,我没事的时候也会看看那些书,能让我爸都那么积极一定很厉害,
而我受益的是,我爸越来越不管我,总是一副面慈心善的表情,天天沉迷练功,而我却陷入另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
我们班长是个个子比我大一点的男孩,他家离我家不是很远,我也经常去他家跟他下象棋,他姓张就叫张班长吧,有一个星期天,张班长说带我去玩好玩的,我因为很少能出去玩,也是第一次听说游戏厅这个地方,
班长就带我去了,一个手柄几个按键,一个屋子里黑压压的人,大的小的都有,投一个币就能玩,看着班长玩的很带劲,他让我也玩,我说我没玩过不会玩,他问我有没有钱,我说家里有,他让我去哪里,
我就回家拿在存钱罐里拿出了几个硬币,又来找班长,他教我玩起了三国志,从此走上了不归路,那时候感觉游戏太好玩了,自己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纵横沙场,跟着班长杀得坏人片甲不留,
随着越玩越嗨,存钱罐也见底了,我爸什么都没发现,没有钱怎么办呢,我把每天我爸给我买早餐的钱省下来不吃,都拿去纵横沙场了,那个不亦乐乎,
每天脑子里全是游戏画面,上课就在本子上画每个关卡的画面,想着怎么通关,晚上做梦也全是游戏里的人物,当然学习跟着往下掉,
在三年级的期末考试,数学56分的优异成绩,换来了我爸的一顿暴揍,但是我不在乎,心里都是游戏,想着每个关卡的难点怎么打,皮肉之痛根本不算什么。
我又被我爸赶出去了,期末考试已经是冬天了,湖北的冬天还是很冷的,于是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利诱班长,让我在他家睡觉,等我爸接我回去了,
我就请他打游戏机,很快我们达成了协议,白天我们去游戏厅看人家打游戏,晚上就在他家睡,日子也很好过,但是班长的父母不同意了,
住了4天班长的父母就问我,我爸怎么还不回来,我不能在他家住了,我看瞒不过,我就走了,第一次冬天在外面过,我不知道去哪里,我想到了邮电局的楼梯保,哪里应该不怎么冷,
我就趁门卫不注意,钻进了大楼,我就一直上到顶楼,天慢慢黑了,越来越冷,我形容不出来有多冷,我抱着我的腿手放在袖子里,脑袋埋在腿里,是我能想到最御寒的姿势,依然没什么用,一晚上牙齿一直响,身体一直抖,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冷了,
反正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醒了,我感觉再这样蹲在地上我会被冻死,我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慢慢的下了楼,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原来是下了雪,我越发感觉天寒地冻,我继续在街上找有光的地方,可是没有,
街道来来回回走了几遍,身体也没有开始那么冷了,做早餐的店也搭起了火炉,我看到了一个卖锅盔的摊位,我走过去,用自己能听清楚的声音,说出了好冷两个字,
那个老大爷,看了看我,冷就烤烤火,这么冷的天,怎么起来这么早,看你冻得嘴都青了,我没有说话,牙齿嘎嘣响,身体像筛糠,我用手伸到路子里,我感觉我碰到红彤彤的炭火,手上传来了温度,总算是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