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下学期我爸把我奶奶接回家了,奶奶身体更差了,走路都费劲,陈姨也照顾起我的奶奶,但是好景并不长,伪装终究是不长久的,我因为没有做作业,被老师罚站,
而这件事又被同学传到了我爸耳朵里,我当时还在陈姨家吃饭,陈姨租的是很破旧的房子,还是几个人一起租的,在他们眼里,我家条件相当好了,最起码不缺肉吃,
所以对我爸也很好,我爸骑着车气冲冲的进了门,一脚就把桌子踢翻,端起桌子就砸向我,而陈姨立马就抱住我,她承受了这一下猛击,
她就哭起来了,从来没见过我爸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屋子人也吓得不得了,连忙把我带到隔壁,几个大人都护着我,我爸立马追到隔壁一脚一脚踢着门,几个大人用身体顶着门,
我一边哭一边劝他们开门,让我爸打死算了,最后门被踢开了,我爸用牛皮靴,踩着我的脸,就像对我妈一样,在我的脸上做着踩烟头的动作,我满嘴都是土,当时不知道什么是痛,
我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挨打,我爸打完了,让我滚,我就滚了,这不是第一次让我滚了,我去哪里呢,我走在沙河的河堤上,看着下面一堆捡玻璃的人,他们是捡去卖,
天黑了,中午就没吃两口,晚上也没吃,好饿,我就到处走,因为我怕黑,秋天的夜晚也很冷,因为平时我很少出去玩,所以我漫无目的的走在黑灯瞎火的路上,
很多地方还在用煤油灯,早早的就关了灯,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慢慢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也怕鬼,但是我没做亏心事,给自己撞了几分胆,
晚上我不敢去河堤,哪里全是坟,我就走到我家的巷子,看看家里等灭了没,家里还有灯,是陈姨和我爸的声音,我奶奶在哭,要我爸把我找回来,这天寒地冻,
死在外面怎么办,我搬了几块砖站在侧房的窗户边上,看着家里发生的事情,陈姨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好像是白云边,这酒我爸给我喝过,很呛嘴,火辣辣的,
她发疯一样对我爸吼道,你不去把峰找回来,我就把这酒全喝了,我爸就很凶的对陈姨说,他是她妈和别的男人的野种,死了最好,就看着陈姨一口气喝下一整瓶的白云边,喝完把瓶子摔在地上自己也倒在地上,
我擦干眼泪,继续走,唱着我在电视里学的那首美丽的西双版纳,边唱边哭,我就是个野种,没有父母的野种,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我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这也导致我后来越来越讨厌做作业,
但是学习成绩一直保持70-85分,第二天是我爸把我叫醒,我就抱着脚睡在离我家不远的一户人家门口,因为他家门口风比较小一点。
这件事过后,我就经常不做作业,老师也越来越不愿意管我了,而陈姨对我反而更好了,而跟我爸却疏远了,
有一次星期六放假的下午,陈姨说,峰想不想去陈姨家里玩,我说想去,陈姨就跟我爸打了招呼带我去了她的老家,她骑着我妈的那辆凤凰牌蓝色女式自行车,
我坐在后面,抱着她纤瘦的腰,听着她哼着任贤齐的心太软,吹着河提上的风,秋天的风吹着很舒服,太阳也不晒人,我感觉她更像我的大姐姐,为我遮风挡雨,
就这样近两个小时,到了她的家里,她的家在农村,家门前有条大路,大路的边上是一个很大的池塘。
陈姨的妈妈热情的招待我这个孩子,给我煮了一大碗荷包蛋,吃完了饭,陈姨就和她妈妈聊天,我自己去玩,我觉得到处都很新鲜,自由自在,
也不用担心我爸看到,我跑到厨房,跑到平房顶上,陈姨说不准去上面玩,会掉下来,我就在大门前玩,我突然被门前的一个草垛吸引,像极了我舅舅家的木头堆,我就在草堆上挖洞,躺在草堆上晒太阳,真舒服,
躺了会,鬼使神差的区厨房拿了火柴,在草堆上抽出稻草,点起了火,开始我一脚就踩灭了,但是下午有太阳,火苗不容易发现,已经蹿到草垛上面,我急了,拿着边上的稻草想盖住火苗,可是火苗像跟我对着干。
没过多久,草垛一大片烧黑,火越来越大,
我知道我犯下大错,我不敢叫人,假装跑到河边玩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很快草垛冒起烟来,草垛里的棉花杆噼里啪啦作响,惊动了陈姨和她妈妈,
她们飞快的拿桶到河边打水,嘴里大喊,救火啊,很多村民都赶了过来,一些力气大的大人提两个打水桶,飞快的跑到河里提水,往草垛上交水,我也假装拿着勺子舀水往草垛上浇水,
半小时左右,火被扑灭了,陈姨的妈妈给来灭火的村民泡茶致谢,而我远远的看着,不敢过去,陈姨走过来,问我,是不是你放的火,我摇摇头,其实我的表情早就出卖了我。
陈姨和她妈妈打了个招呼就骑车带我走了,在路上我一句话都不说,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爸又要怎么打我,到了河提的小亭子哪里,
陈姨下了车,蹲下来,和我一般高,捏住我手,很严肃的告诉我,峰,小孩子本能玩火,虽然今天没有犯下大错,但是还好及时,万一烧到房子怎么办,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哭着说,陈姨我以后不敢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爸,他会打死我的,
陈姨用手抹掉眼泪,这么大个孩子,还老是哭,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放火,你是不喜欢陈姨吗?
我连忙摇头,陈姨,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烧着玩,没想到那么大火,我怕你们打我,我就假装不知道。
陈姨笑了笑,你说的我好像打过你一样,好了,别哭了,我不告诉你爸,你以后要乖乖的学习,听到没,我用力点了点头,陈姨上了车带着我回了家,事后风平浪静,我也越来越相信陈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