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最近这几天我真的过的好煎熬……
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地上如同万马奔腾,狂风吼叫着,撕咬着树叶,折断了树枝,雷声轰鸣,仿佛是天神在怒吼,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声的闪电,划亮了大片大片乌沉沉的天空……
前天,没有赶上学生公交,回家时,雨伞被吹坏,我淋成了落汤鸡。
昨天,上课时,一个单词拼错,被老师罚抄了五十遍。放学,杨逸选择了单独的座位坐,黑书包放在她的腿上。
今天,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我从年级前五十掉到了两百多名,老师说对我最近的表现很失望。杨逸旁边坐了一个黑黑瘦瘦的男生,他们聊的很愉快,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把雨伞落在车上了……
深夜,雨停了。我躺在偌大的床上,淡淡的月光映亮了薄薄的窗帘,空调发出“呜呜”的响声,好像在倾诉着世道的不公,我不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那些整日谈情说爱的学生依旧品学兼优,受到老师看中?为什么有些人的脑袋就能被学习填满,无暇顾及其他?为什么有些人天资聪颖,不用努力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好成绩?而凭什么像我这样的人即使整日焦头烂额也得不到回报?想到这,心中平添了无限惆怅。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拜托,请给我成功!”
眼睛酸涩肿痛,辗转难眠,我眼睁睁的看着白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却又毫无倦意……
我觉得世界上最难这个事莫过于,除了睡觉,任何时间都在犯困。而我就陷入了这样的深渊……
可是老师家长们不理解这样的焦虑与煎熬,他们总认为到了床上就立刻能睡着,眼下有乌青的学生,要么通宵打游戏,要么通宵学习。
或许接近期末,对面的琴声没有再传来,塞过去的纸片也没有再回。
(十)
时间从我们的指尖溜走,时光荏苒,像一只温柔的手渐渐抚平了我心中的波澜。
因为成绩的下降,老妈一到放假的日子,就绑我去图书馆,刚开始,面对着作业本上乌压压的字,我总是走神,每当对面坐了一个姑娘,我总恍惚,以为她是杨逸,抬头看看,低头便是失望。
抬头,失望,抬头,失望,抬头,失望……一次次的抬头,一次次的失望。
她的面庞也没有在学生公交上出现。
渐渐地,她从我的脑海中淡去。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又一次模拟考试,我回到了年级的前面,慢慢地,我找回了自信。我祈祷上苍,在中考前,不要让我再看见她,可惜,事与愿违。
夏天到了,天气像顽皮的孩子,一会儿电闪雷鸣,滂沱大雨,一会儿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那一天,太阳很明亮,高高地悬在头顶上,直到我们放学也没有暗下去。
人流如潮的校园门口,我遇见了杨逸,她今天的打扮一反常态,素以简洁舒适为主的她竟穿了一身浅绿的纱裙,裙子很长直至脚踝,脚上搭了一双增高的墨绿皮鞋,腰上系一条雪白的带子,可能裙子是无袖的吧,她套了一件粉红的开衫,袖口有精致的花边,一层一层的,像蝴蝶的翅膀。她还很少见的将头发披下来,飘逸柔顺的头发犹如黑色的瀑布,直至腰际,在阳光的照耀下黑得发亮,散发出阵阵清香。
我觉得,就算是画中走出的仙女也不过如此。
我本能地想停下,但想想:“我有什么资格停下呢?”一个月不见,我们早就失去了那微弱的心照不宣,只不过是同校的校友罢了。
我折回去,想换条路走。
“清峰!”
可能是怕别人听见,那声音非常轻,却足以让我听的很清晰。
我一怔,猛地回头。
她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贴在胸前,一口雪白的牙齿咬着乌黑的长发,楚楚可人。
我记得,这一刻,时间停止了,周围寂静无声。
她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抬头时,两朵红云飞到了她的脸颊上。
看我望着她,她摆了摆手,很不自然的一笑:“呵,没什么!”说完,她就一阵风似的冲出的校园门口,像有一个鬼追着似的。
我的眼前只剩下了刺眼的阳光。
我没有再看见过她,后来得知,她考上了艺术特长班,那天是她最后一天在初中母校。
因为上学的原因,她们一家搬去了高中附近。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眨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中考分数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我幸运地收到了理想高中的录取书,而在这个升学率还不到45%的小城市里,我和大部分的同学,从此,便是殊途。
按说,这个故事也该结束了,可是,它偏偏就没有结束。
七月份将尽,一日,我正午睡着,隔壁又响起了熟悉的古筝声。
开始,以为是在梦境里,但当我睁开眼睛,声音还真真切切的在耳边盘旋时,才相信,这是真的。
我欣喜若狂,蹦下床铺,往隔壁塞了一张卡,邀她出来在楼下见面。
她很愉快地答应了。
我恨不得从窗户中跳下楼,一路狂奔到了楼下。
此时,已是盛夏,阳光的普照下,油亮亮的橘子树上结下了青涩的果子,果子与叶子一色,被保护地很好,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
不过,不用尝,我也知道,这时候的果实,是不会甜的。
无限期待中,楼道里缓缓挪出一抹倩影,显而易见的是,她手里正夹着一个鸡腿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