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到了政府,周九良正在被拷问。
“哼!”周九良冲着面前的男人冷哼一声,“不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吗?凭什么外语就要被摒弃?”
孟鹤堂看见周九良对面这个脸色铁青的男人,那人名叫谢金,是此当地政府的老大了。这时的谢金被周九良的慷慨陈词气得说不上话来。
谢金指着周九良,“你这是要叛国啊?!”
“叛国?我周九良学了东西装自己脑袋里,学了东西我给我的国家效力!我哪里叛国?”
“学洋人的东西,就是叛国!”
周九良冷笑,“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嘴上说的是爱国,私底下洋人给钱你们什么都肯干!”
“胡言乱语!”谢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给我把他关起来!”
孟鹤堂在一边看着,不敢说什么,这可是老大,他也怕丢了“乌纱帽”。看着周九良他又有点心疼。
“先生,让我替您处置他吧。”孟鹤堂看着谢金憋红的脸。
“嗯,也好。”谢金缓缓点头,似乎话里有话,“小孟,我是信任你的,你可要对得起我这份信任呐。”
孟鹤堂被他说的心里毛毛的,他是想护着周九良的,他得想办法。
“是,先生。”
说完孟鹤堂带着周九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走去了监察室。
“九......啊不,周先生,您.......”孟鹤堂话还没说完,周九良叹了口气。
“你走吧,我不连累你。转告我的学生,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刚才顶撞谢金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已经是掉脑袋的罪了。搞不好他的学生也要受牵连,甚至孟鹤堂也会卷进来。
空气沉默,孟鹤堂盯着周九良的眼睛,感觉一分一秒都那么漫长,时间静止了一样。一片暖暖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
“我先去转移学生,”孟鹤堂快速抹了一下眼角,生怕周九良看见,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
“没用的,你别管我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别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
周九良看见孟鹤堂掉泪了,莫名地有点心疼,他也知道孟鹤堂不想让他看见,所以什么都没说。他知道孟鹤堂只是逞强,他想独当一面,什么都自己硬着头皮上,好像无坚不摧,其实什么哭什么罪都自己受了。也什么都不说。
认识这几日,他渐渐对孟鹤堂有了一点好感,大概因为以前的生活过于乏味阴沉。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他的生活,他那么爱笑,好像一点阴暗面都没有。这个人明明跟他站在对立面,却这么不顾一切的帮他。
唉,爱笑的小孟怎么也为我掉泪啊!周九良心里默默埋怨自己。
“你放心吧,我肯定救你出去。”孟鹤堂又嘱咐道:“估计一会儿你就会被转移到监狱了,你就乖乖听他们指挥,我自有办法救你。”
说完他居然一把抱住了周九良,他个子小一点,颠颠脚把下巴放在了周九良肩膀上。周九良懵了,虽说他看着孟鹤堂时确实有点不该有的情愫,可这来的太突然了......
周九良的手还在纠结要放在哪里,孟鹤堂已经放开他了,眼里的泪更是止不住。因为能不能救出周九良,他也没有十足把握......
“别......别哭了......”周九良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孟鹤堂,不知所措,他从来没见过孟书记这么脆弱的一面。
“没事,我会救你的。不顾一切。”
说完,他丢下还在懵懵懂懂的周九良转身走了。
出了大门,孟鹤堂先去了讲堂,疏散学生。因为怕人认出,他裹的严严实实,到了讲堂,学生还以为是政府派人来找周先生了。
“周先生不在!”孟鹤堂还没说话,学生中个子最高的突然喊了一句。
喊得当场学生直接气吐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作为先生的爱徒,栾云平赶紧站了出来,生怕这大傻个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你是谁啊?”
“大家听我说,你们的先生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我买了船票,你们快走,下了船你们就安全了。”孟鹤堂以最快的语速讲完。
“周先生,被抓了?”栾云平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的,但你们放心,我会救他的。你们快走,不要受了牵连。”
“不行!我们先生被抓了,我们就这么逃命去了?”大个儿又说话了。
“九龙你先别插嘴,”栾云平说,“先生,周先生是我们最尊敬的人,如果就这样逃命去了,我们深感愧疚啊!”
“这时候就别程英雄了,受了牵连可是掉脑袋的事。快走。”
“你要救我们先生的话一个人行动也不方便啊!我留下来帮你吧!”王九龙奋力从人群中挤出来。
“不行,周先生嘱咐过我,一定要把你们安全送上船。其他的,我自己能解决。”
突然只听外面一阵骚乱,有大兵来了。
孟鹤堂推了一把栾云平,“快带他们走!”
学生们一哄而散,大兵进来的时候,就只有孟鹤堂一个人。裹着严实的衣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