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看着曹金,恨的牙根痒痒,“我教你外语,就是为了让你有一天这个对我?”
曹金冷笑一声,别说话。
刚才进来的七八个大汉,在一个头儿的指挥下,不由分说把周九良押了出去,上车,走了。
花香鸟鸣的小院里,就剩下了曹金和孟鹤堂。
孟鹤堂刚才一直没说话,自己是新来的书记,刚才那一行人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中央的人,也没在意他为什么跟这个“罪恶滔天”之人在一起。
曹金一进门就认出了孟鹤堂。
“呦,孟书记啊。”
孟鹤堂干咳一声,似乎显得有点尴尬。
“呵,在这儿碰见您可真巧啊?”
“嗯,是啊。”孟鹤堂不走心的回答。
曹金突然怒了,“是个屁!”
孟鹤堂早料到他会急眼,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要是没有我曹金,你能活到今天?没有我,你能成了孟书记?”曹金说一个问句往前走一步,逐渐把孟鹤堂逼到了墙角。
“你,你自己做事不干净,难道怪我?”
曹金冷笑,“哦?我做事不干净。”
当初在杭州,孟鹤堂是个厂子里的工人,因为得罪了人,人家非找他要钱,不然就打他个残废,可他一个工人,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曹金当时是杭州还算有名的商人,有点钱,之前跟孟鹤堂有过一面之缘,决定出手相救,才保了孟鹤堂。
可等事情平了,孟鹤堂被厂子开除了,嫌他惹事,走投无路,曹金收留了他做伙计。
起初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后来慢慢的在利益趋势下,曹金开始利用孟鹤堂的单纯,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心。外表用来骗外人,内心方便他骗孟鹤堂去做不干净的事。
一次一次的“黑贸易”,曹金借着孟鹤堂的手完成。终归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情暴露了,曹金却反手一推,把责任全部归结于孟鹤堂一个人。
杭州人民都信了曹金的话,开始骂孟鹤堂“长了个好皮囊,心里肮脏得很”。
此时的孟鹤堂,想起自己在杭州背的那些骂名,不由钻心的疼。
“我当初要不是受你蒙骗......我也不至于在杭州混不下去!”孟鹤堂似乎说到了委屈的地方,“我现在连老家都不敢回!我现在回去,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你知道吗!”
“你以为我就很好过吗?!我现在不仅老家回不去,这京城我也快待不下去了。周九良现在被我揪出来,我又要挨骂名了。”
曹金说到这,突然有一点沧桑感。坐在门口台阶上。
过了一会儿,孟鹤堂说话了。
“你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我有你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我救济你,你早不知道死哪去了!”
“我......我替你干了那么多‘黑事’,还不够偿还吗?!”
“呵......”
“你为了一点钱,揪出自己的恩师,还有谁比你更下贱?!”
曹金站起来,咆哮道,“你以为我想啊?!啊?!要是没有这点钱,我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陪我睡大街吗?!”
“你......”孟鹤堂露出一点同情,刚才的委屈和恨消失了一半。“你,家里还都有谁?”
“管你屁事。”
“我,我,我去看看总行吧。”
“不用你可怜,你可是孟书记。”
孟鹤堂一摸兜,掏出几张票子,塞给曹金,“你拿着吧,给孩子买件新衣服。”
曹金不接,不是不缺钱,是真的抹不开这个面子,好歹也是个男人。
“别这样,当初你也是这么帮我的。”孟鹤堂又把钱塞给他。
曹金低头看着票子,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好像这么些年的委屈全都含在这几滴泪里。
“小孟,我,我对不起你......”
孟鹤堂没说话,曹金只是掉眼泪。
许久,曹金把钱揣进口袋,“以后,我一定还你,小孟,你还是那个小孟。”
说完,他转身走,到大门口时,孟鹤堂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嗯。”
说完,曹金走了。
孟鹤堂恍惚了一会儿,想想以前的事情,突然意识到,完了,周九良还被带走了呢!
接着,他叫停了辆黄包车,赶紧去了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