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留学生楼的小舞厅里,牛郎站在舞台前,手拿麦克风对班里的同学说:
“各位同学,今天邀请大家到这里来举行一个小型的Party(聚会)。首先,感谢大家能赏脸过来,牛牛感到不胜荣幸,谢谢!”牛郎对着同学们弯下腰,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本来也邀请了班主任郝老师和辅导员雷老师,因为工作和家庭原因,他们没有能来,有点遗憾。”
“举办这次聚会的目的有以下几点:第一,感谢大家前段时间,在我伤重住院期间,对我牛牛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帮助。这里牛牛给大家三鞠躬,谢谢啦!”说完,牛牛在台上对大家三鞠躬。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第二,庆祝我自己跨过鬼门关,顺利康复出院。这里我给我自己鼓掌,也向大家索求一些掌声。”牛郎说完,拍起手。
台下掌声又起。
“第三,我想请章蓉同学到我身边来,我有话对你说。”
在同学们的掌声中,章蓉害羞地走到了牛郎身边。
“我这次大难不死,最想感谢的,就是我身边的章蓉同学。借用温莎莎同学的话,是章蓉阻止了那些打我的人,救了我这条小命,并在医院里为我献血,在病房里为我的吃喝拉撒睡和吃药打针操心。可以说,没有章蓉,就可能没有现在的我,章蓉对我牛牛有再造之恩。请章蓉同学接受我的三鞠躬。”牛郎说完,也对着章蓉三鞠躬。
章蓉显得手足无措,对着牛郎连连摇手。
“大家知道,我和章蓉之间发生过一些事情,我曾经伤过她的心。这段时间,我自己认真思考过了,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痛心不已。现在,请全班同学作证,我宣布一条重要的消息:对章蓉同学的再造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用一生的爱,来报答。”
这时,缪虎从角落里快步跑上来,拿着一束红玫瑰递给了牛郎。
只见牛郎突然面向章蓉单膝跪地,手举玫瑰,大声说:“蓉蓉,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同学们沸腾起来,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章蓉又惊又喜,泪水夺眶而出。由于太激动,章蓉的肩背都在微微地抽搐着,站在那不断用手抹泪。
过了好久,章蓉平静下来,拉起牛郎,在牛郎手中的麦克风前轻轻说出大家意料之外的一句话:
“此时此刻,我不愿意。”
怕大家听不清,“不”字说得格外响亮。
“啊!”好多人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原本沸腾的场面,顿时像一潭死水一样的沉寂,空气都凝固了。
“为什么?”过了好久,牛郎才回过神,幽幽地问了一声。
章蓉从牛郎手中拿过麦克风,又轻声地对大家说:
“刚才这句话是我临时的决定,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章蓉向墙角看了一眼。
又是缪虎,手拿一束红玫瑰,快步跑到台前递给了章蓉。
章蓉也突然面向牛郎单膝跪地,手举玫瑰,大声说:“亲爱的牛郎,愿意我做你的织女吗?”
台下暴雨般地掌声和刺耳的口哨声比刚才还要热烈。
牛郎清醒了过来,一蹦三尺高。
“我愿意!”
迅速拉起了章蓉,然后,二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台下三位女同学互相抱在一起,都泪流满面。
林波琼哭得最厉害,女生当然了解她为什么哭,所以都紧紧地抱着她。
几个男生拍着手大声叫了起来:“Kiss, Kiss, Kiss, Kiss……”
牛郎没有扫大家的兴,轻轻地,在蓉蓉柔软的红唇上,印上深深一吻。
蓉蓉闭着眼睛,流着泪,陶醉在牛郎宽厚的怀抱里。
台下,掌声连绵不断。
慢慢地,蓉蓉和牛郎的合体分开了,两人手拉着手,脸上写满幸福的笑意。
这时,缪虎走到二人面前,在众人的目光中,将二人手中的玫瑰拿了过来,然后两手交换后,又还给了二人。
台下,本来已经停下的掌声,又伴随着大笑声响起。
缪虎从章蓉手中拿过麦克风。
“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前几天,我先后收到这二位各自的嘱托,他俩都想策划一场别开生面的表白仪式,都想给对方一个Superise(惊喜)。所以,我没有办法,被逼做了一回双料间谍。就给他俩各自策划了一台戏,然后在他俩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俩同台表演。两人的演技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特别是508小姐,随机应变能力不能不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家说,今天的演出效果好不好?”
“太好了。”
“演员和导演都是一流的。”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叫着。
“好,下面请一起祝福我们的牛郎织女。”缪虎将麦克风对着台下。
“永浴爱河,永远幸福!”
“永浴爱河,永远幸福!”
大家齐声呐喊着。
“再下来,我宣布,本次聚会正式开始,首先请我们的男女主人公给大家带来他俩的专属歌曲《夫妻双双把家还》,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夹着尖叫和口哨声,像要掀翻房顶。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章蓉首先唱到。
“绿水青山带笑颜,”牛郎接着唱。
“随手摘下花一朵,”章蓉再接,伴随着采花手势。
“我与娘子戴发间。”牛郎又接,伴随在章蓉头上戴花手势。
“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章蓉唱,
“夫妻双双把家还。”二人合唱。
“……”
二人唱完,鞠躬谢幕。
缪虎接过麦克风。
“下面,我给大家献上一首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同时把这首歌送给我们的牛郎织女。抛砖引玉,后面请大家都上来唱几首。大家可以跟着音乐跳起来,唱起来,墙角有汽水和饮料,请大家喝起来。音乐,起。”
同学们有的跳起舞,有的一起唱着,喝着,热烈的气氛,一直延续到聚会结束,华灯初上。
“大家先不要急着离开,我这还有一件事。”在大家准备离开舞厅去食堂吃饭时,马跃又叫住了大家。
同学们停下脚步,转身又回到了舞台前,等着马跃继续说话。
“今天,我们的牛郎织女已经成功在鹊桥相会,而且,我相信,这座鹊桥应该会像长江大铁桥一样的牢不可破。牛郎织女的故事到了二十世纪应该改版了,大家说,对不对?”
“对。”台下的同学笑着齐声应答。
“我们的牛郎同学还有一个秘密身份,当年隐藏这个身份的前提条件已经是过去时了,这个身份现在可以昭告天下了,具体情况,请牛郎同学自己上来说。”马跃将手里的麦克风伸向正在忙着收拾的牛郎。
同学们听到马跃的讲话后感到非常好奇,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牛郎身上。
“我当年是有一个秘密,让马头儿帮忙保密的。马头儿他真的做到了,我在这里谢谢他,也谢谢他还记着这件事情!”牛郎接过麦克风,说完后对着马跃弯腰鞠躬。
“当年我和马头儿说,除非我有了女朋友,否则我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个秘密,我当时可能是有点想多了。不管怎样,现在就告诉大家这个秘密吧,这个秘密让我用一段歌来告诉大家……”牛郎稍稍停了一下。
“We are the world,”(我们同属一个世界)
“We are the children,”(我们是同胞兄弟)
“We are the ones who make a brighter day.”(我们一起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
“It’s true we’ll make a brighter day,”(我们会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just you and me.”(你和我一起)
唱歌的同时,牛郎在台上走起了那魔幻般的太空步。
台下,同学们惊叫,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大家又疯狂了最后几分钟。
食堂里,牛郎和蓉蓉还有莎莎买了饭菜坐下了准备吃饭。牛郎抬头发现缪虎隔了两张桌子坐在对面,面前坐了一个女生。
“缪大导演,现在自导自演了,更牛了。”牛郎对着缪虎大喊。
蓉蓉和莎莎也回头看过去。
“哎呦,原来是张大小姐。过来过来,一起过来。”莎莎转过身向缪虎对面的女生招手。
缪虎和那女生端着饭菜移了过来,在牛郎他们身旁坐下。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牛郎用饭勺敲了一下缪虎的饭盆。
“牛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住我们隔壁的张冬梅同学,现在也应该是缪大导演的女朋友。”蓉蓉笑着对牛郎说。
“我想起来了,也是你们克格勃成员之一,曾经尾随我进过留学生楼。”牛郎用饭勺指着蓉蓉笑了起来。
“哈哈哈……”三个女生也大笑起来。
“都是领导安排,身不由己,多有冒犯,对不起,请原谅。”张冬梅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对牛郎笑着说。
“老实交代,你的直接领导是谁。”牛郎看着张冬梅。
“莎莎。”张冬梅立刻笑着指向莎莎。
“什么直接领导间接领导,我们三个都是小喽啰,最大的老板是你的家属蓉蓉小姐。而你,牛牛,又成了最大的赢家。”莎莎敲着自己的饭盆说。
“不对吧,要说赢家,看样子还要带上这二位吧。”牛郎指着张冬梅和缪虎反驳莎莎。
“是呀,你们俩也太快了点吧,我们小排还没吃几份,你俩就甩开我们,单独约上了。太让我生气了。”莎莎挖了一大口饭放到嘴巴里。
“你还提小排,我没找你算账呢。你算什么朋友?为了几份小排,就把我这个朋友给卖了。我的身价在你心中就值几份小排吗?”张冬梅用筷子敲打着饭桌。
“别,我帮莎莎说句话,我现在知道了,从缪虎的角度考虑,你张小姐的身价是几份小排再搭上我这个人,就是说你的身价比我还贵几份小排。”牛郎插话说。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再从另外的角度考虑,我俩都不算什么赢家,而是他们交易的筹码,我俩都是受害者才对。”牛郎指指自己和张冬梅。
“对呀,多冤啊,应该让他们请我俩吃小排才对。”张冬梅放下筷子说。
“缪大导演,快带着你家冬梅离开这,冬梅和牛牛才坐一起多久,就好像成了一家人了,你不紧张吗?”莎莎对缪虎挥挥筷子。
“别,一家人可不敢,我怕着呢。当年我跟他进留学生楼时,紧张得要命,心想,这身板,哪里是牛郎的身板,分明是二郎神呀,别被他天眼看见了,回身一枪,我小命就完了。”
“哈哈哈……”众人又大笑了起来。
“我和冬梅的爱,简单,纯洁。而牛郎织女的爱,曲折且美丽动人。牛牛对这份爱,肯定倍加珍惜,谁也不用担心他。”缪虎既像在帮牛郎说话,也在自我解嘲。
“对呀,我们的爱情故事,才让人刻骨铭心。”牛郎看了蓉蓉一眼,放下调羹说。
“就你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蓉蓉用手指在牛牛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
众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