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看了看四周,那几十个蒙着黑面纱手里握着刀的杀手,并没有太过在意,虽然很不想动手,但是不得已强行凝练的内息,对周围力量的感知敏锐了太多。
“不要拦我,也休要对我的家人动手,否则,你们的性命难保。”黄忠的语气很平静,哪怕现在内心十分焦急,但这并不是因为对面的杀手有多么凶狠,而是因为原本家丁就不多的庭院中,如果遇到这样的一拨人,怕是凶多吉少。
“哈哈哈,黄汉升,我看你是人傻了吧,现在你一个对我们四十五个,你的庭院已经被我们统统包围,你竟然还能口出狂言。”段颎的家将大笑道。
黄忠不答话,调转马头往回赶,缰绳拽拉,马鸣风起,蹄声四溅。那四十五个人哪里肯罢休,挥刀冲上前来,朝黄忠攻去。黄忠看也不看,手上佩剑出鞘,手腕轻抖,剑锋闪动,在这些黑衣人面前瞬间连出数十道攻击,剑锋如同自四面八方而来,不是他们包围黄忠,而是黄忠一人包围他们。
黄忠虽然并非善使剑的人,但对于这个层次的武者来说,对付这样的场面,剑和刀没有太大的区别。未及交锋,这些黑衣人迫于招式纷纷退去。黄忠策马欲走,忽听背后那段颎的家将喊道,“黄汉升,你想走?你现在敢走,我们就让我们的人将你的妻儿全都杀尽。”声音十分狠恶。
黄忠听得,马蹄声忽然停滞,静静地立在半路,这些人霎时再度包围了黄忠。“怎么?想明白了?”背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嘲弄。
“你们想要怎么做?”黄忠冷冷地说。
“你就乖乖呆在这里,等到我们的人进你家搜查完毕,拿到刀,再放你回去,你只要乖乖听话,你的妻儿到时候自然会还给你。”
“你在威胁我。”黄忠心下愤恨,现在虽然已经天黑,但是其实才刚刚入夜,城门刚刚关闭,白日里量这些人也不敢擅动,怕是现在还没有真正动手。只是现在就算自己快马加鞭赶回去,怕是也来不及了。想想自己的妻儿要遭受这些逮人的对待,心下甚是担忧和慌张。
背后的人笑了笑,“你没有选择,只要我现在放出消息到南阳,我们的人就会动手。”说完,抓起一只鸽子停在手臂上,对着黄忠笑道。
黄忠转过身,看了看那个人手臂上的鸽子,说道,“你让你的人不要动手,我留在这里。”
那人笑了笑,伸手挑了挑指头,黄忠狰狞的面容中透露着一丝无奈,将手上的剑丢掉。“绑了。”那带头的家将笑着说道,面上满满的得意之色。
黄忠扬手,“我可以成为你们的俘虏,但你们绑了我,就要往南阳去,刀随你们拿,但我的妻儿我要尽早见到。”
那人点了点头,“你的妻儿我们没有兴趣,我们只对那把刀有兴趣。你只要告诉我们段将军的那把刀,我们绝不会伤害你的妻儿。”
“东厢房中央的桌子上。”黄忠无奈地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笑的很满意。
几个人走近,用粗厚的麻绳将黄忠双臂绑牢,上身紧紧捆绑,再点了几处穴道,往麻绳上封了内气。几个人将黄忠五花大绑之后,那为首的家将冷笑一声道,“你们在这里看着这厮,我去把刀取来。”
话音落下,带着十来个人就往南阳的方向纵马而去,不忘回头对着黄忠笑道,“我怎么放心让别人去取那把刀,自然要亲自去拿。原本忌惮你的武艺,现在把你绑了,安心多了,还知道那把刀在什么地方,取起来更加轻便,哈哈哈。”
“你!”黄忠这时候岂能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现在浑身被捆绑,难以脱身,嗔怒的眼神死死盯着那段家的家将,“段将军怎会养你这样的贼子。”
“哈哈哈哈,我之所以潜伏在段将军身旁,不就是为了那一把刀?七年混入段家,办事忠心耿耿,殚精竭虑,不过是为了取得段将军的信任,可惜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找到那把刀的下落,但江湖上的传闻又不可不信。谁曾想,这把刀竟然落到你的手上,只能说,要怪就只怪段将军把刀送了你,这把刀在身,就算今日我不来寻你,日后多得是为难你的人。”说完,纵马奔驰而去。
夜色又恢复了冷冷的死寂,黄忠呆在原地无法走动,旁边的人看的很紧,也没有机会挣脱缰绳。黄忠虽然恼怒,也知道现在不是硬来的时候,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月光,尽量平复心情。
“唉,你说这头子拿了刀,咱们帮派是不是就能在这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了。”旁边人说道。
“那是自然,咱们头子有刀在手,自然是威风了许多,有几个人敢来招惹,自然是呼风唤雨。”
黄忠听得几个人议论纷纷,不由得冷笑。
“嘿,我说,你笑什么?”旁边人听得黄忠的笑声,过来问道,“你一个阶下囚,如今妻儿的性命都在我们手上,竟然还敢笑。”
黄忠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不屑。
“你倒是说话啊。”那人给了黄忠一嘴巴子。
黄忠也不恼,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们的头子叫什么名字?”
“我们头子叫白渠,你问这个干什么?”
黄忠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笑,你们这些人,马上就死到临头了,还在帮他干活。”
“你说什么?”那人不能理解。
黄忠又重复地说道,“我笑你们马上就要被人杀人灭口了,还在帮他卖命。”
“哼,你少来挑拨离间,我们跟着头子,有什么好处都少不了,怎么会对我们下手,你休要想着离间我们。”
“呵呵,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崽子,给你们几口肉吃就肯为人舍生忘死。几口肉不过多花几个钱,在段将军麾下干事,能少这几个钱?这把刀可是世间罕有,有钱也买不到。你们的头子正因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才能潜下心来埋伏在段将军身旁这么多年。这点小钱自然不在话下,刚好来偏偏你们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穷苦人家。但这把刀如此罕有,就算带在身边睡,也担心为人害命夺取。现在他信任你们,是因为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目标。拿到这把刀,到时候你们因为有功,赏了钱,见到那把刀,知道那把刀的好处,总会有几个人动心。白渠那种人,肯为这把刀潜伏这么多年,伪装如此精妙,怎能不知道这贪欲的诱惑。宝刀在手,刚好将你们的性命都取了,一人独享所有,跑到深山老林中,岂不是更加安稳?”黄忠说了一堆,这些人愣愣地听着。
“你少来挑拨离间。”旁边那人上来又给了黄忠一嘴巴,面容上十分愤怒。
但是周围有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那人看不过去,愤怒地吼道,“头子待你们不薄,你们现在就听这么个外人的离间?”
“我们怎么了?难道这人说的有错么?头子待我们是不薄,但是那些赠与我们的东西凭我们自己肯定拿不到,但难道对于他来说不是信手拈来?你以为头子对你很信任,很信任为什么不带你去拿刀,留你在这里看着这个家伙?”
“你!”那人愤怒地上前,两个人开始扭打起来,随后有人劝架的,有人一起相帮的,开始乱起来。黄忠见时机成熟,悄悄拿起那些人放在身旁的匕首,靠在树干上蹭。
“你们别打了,就不怕那家伙只是为了让我们内讧,自己好逃命?”有人拉开打架的两拨人,指着黄忠说道。
“对,这家伙,一定是来挑拨离间的。”刚刚那人满脸的愤怒,直冲黄忠而来,一顿拳打脚踢。黄忠倒在地上,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愤怒。
那人愤愤地说,“头子给了我们想要的一切,你竟然还敢挑拨离间,想让我们对头子拔刀相向,我现在就剁了你。”那人抄起手上的刀就要砍黄忠,旁人急忙拦住,“杀了他,万一他说的放刀的位置不对,头子怪罪下来,你担得起么?头子为了这把打费尽心思,整整七年就为了今晚。”
“哼,暂且饶你狗命,再敢说头子一句坏话,老子揍得你儿子都不认得你。”
“呵,你大可放心地来。”黄忠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狠辣,那种在战场上杀人的狠辣。很多时候不愿意如此,但是战场上,你不狠辣,就会没命。虽然段颎的做法太过血腥,但是羌族也确实再没有多少力量在边境作乱,只是黄忠选择了卸甲,去逃避这种难以解决的问题。
虽然很不想杀人,但是对于自己妻儿的安危,心中急切的担忧让黄忠已经憋屈许久,或许很多时候,逃避只能得到一时的轻松,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还是得面对。
随着匕首切断绳子的声音响起,众人心下恍若预感到不妙,刚要扑向黄忠,只看到那麻绳松动,甚至不需要解穴,黄忠强悍的内气直接冲开穴道,将绳索直接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