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义真,你就先去歇着吧,接下来交给我了。”黄忠高声大叫,拉着皇甫嵩交到身后的士卒,架着皇甫嵩往后退。
羌人见快要得手的汉军将领被救走,神色大怒,不知道嘴里嘀咕着什么,疯狂冲来,想要将受伤的皇甫嵩留住。
“哼,找死。”黄忠手上大刀横过,铜黄色的光辉在刀锋中流淌而出,聚集力量横扫而去。羌人长枪已经刺出,对撞的力量相互碰撞,但黄忠的刀似乎根本不受对方云气的影响,凝聚在刀锋中的内气直接斩断羌人的枪。
随着一片惨叫,黄忠面前的羌兵连着身体被砍为两截。而身后的士卒突刺时爆发的力量让跟前的羌兵身体被洞穿,由内而外炸成碎渣。
随着黄忠一声大喝,羌人心生畏惧,阵脚开始松动。黄忠看也不看战果,提刀纵身冲锋,丝毫不给对方留余地,将羌人的阵线冲散。
另一头段颎自己带领的部曲如秋风扫落叶,踩着黄土绿草,站在悬崖上,对面的弓箭手面对近身的汉军,手上已经换成了长枪。
段颎二话不说,手上长枪直挺,身后士卒十分默契地随着段颎的动作做出冲锋状态,强劲的爆发力配合段颎绽放的内息,直接将剩下的羌人炸成血沫。
“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段颎脸上沾着成片的血和肉,身上更不用说,不知道沾满了多少羌族的内脏。身后的士卒都是老兵,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将军,乔山上的羌寇已经尽数斩杀,山下皇甫将军所在位置的羌兵开始逃逸。”士兵向段颎回报。
“走,下山。”二话不说,段颎转身到山坡另一头往下看看局势。
眼见黄忠将羌族杀穿,但是终归是兵少,羌寇开始往山东北面逃窜。段颎在山上高声怒吼,“汉升,别放走,一个不留!”声音不容置疑,神色中带着满满的执念,似乎这已经成为一种信仰。
黄忠得令,带着士卒爆发出强劲的冲击力,紧咬着想要逃窜的羌族。羌寇眼见官军追得紧,不敢翻身回头断后,开始四散而走。
“可恶,四面逃窜,这不好抓啊。”黄忠心下暗叫不好,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留,收起大刀,拿起背上的养由基弓,直接放上十几根箭矢。没等身后的士卒反应过来,黄忠手上的弦已经放开,飚射的箭矢竟然能够朝着不同方向飞射而出,羌寇知道黄忠射箭,手心里的汗都开始涔涔出。自主飞速朝四面散开,心里默念祈祷自己能够幸运一些。
但是没等箭矢飞到半路,粗重的箭矢打开,每根箭中都爆射出十根短箭。羌寇没有反应过来,除了部分回身横刀挡过的,其余尽数被洞穿胸口。
但黄忠手上丝毫没有停留,一波箭雨未停,又是一波箭雨横穿。不同于之前那一波箭雨,爆射的短箭力道余劲没有那么足。第二波殷实的箭矢在黄忠浑身力道注入之下,爆射而出的威力,直接击碎羌寇横在身前的刀,洞穿胸口。
“该死!”黄忠直接清扫一大片之后,还是有个别羌寇没入丛林消失了。身后的士卒正要分散去寻找,黄忠停步勒令。
“不能追了,再追脱节了,到时候中了埋伏可不好。”虽然确定击溃了对手,但是追的太深终归是大忌。
“羌寇能在这个位置埋伏,足以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我们从这里出发了。现在也不用抱着潜伏偷袭的状态,正面迎敌吧。”回到古道口,段颎对麾下的士卒说道。
“叔父,既然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知道我们在此处,知道此去尚有两百多里地,必然会做好准备。但若我们马不停步,疾行军出其不意,羌族本来就善长枪野战而不善扎营防守。只要我们兵贵神速,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敌寇自然溃败。”皇甫嵩抱拳对段颎道。
“嗯,贤侄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后队作前锋,精力充沛,由汉升和义真先行而去。夏育田晏,你二人分别走左右两翼轻步兵压阵。你们找到羌寇部曲,便放信号,冲锋上阵即可,主力军随后就到。”段颎下发号令,几个人得令而去。
“慕都制,汉军已经出了乔山,往此处来了。”羌人士兵跑来汇报,气喘吁吁,显然十分情急。
“什么?出了乔山?咱们在那里埋伏的弟兄呢?”说话的是个雄壮的男子,腰身弯道配羊毛,大衣上金首饰挂满,白色羽帽下粗狂的面容,虽然骑在马上,但是看得出来,身高足有八尺,长辩在风中甩动。
“乔山埋伏的兄弟,被汉军击溃了,只逃出来十几个人。”羌族士卒面容有些抽搐。
慕都制听到这个消息,面色都青了,“我军是怎么败的?”
“是……汉军在古道口停下,觉得有异常,于是派小队侦查,我们忽然发动攻击,想要消灭小队人马,并且突袭他们主力。结果汉军冲上来,直接将我们的兄弟炸成肉渣,碎成一片,场面惨不忍睹,现在那些弟兄还没缓过神来。没有俘虏,没逃掉的都死了,直接被杀穿,还有一名大将,弓术超群,能在箭矢中藏短弓,我们四散逃跑时候被射杀了一大半。”
“段颎?”慕都制心当时就下沉了不少,“哼,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会会这个家伙。”段颎的名声在羌族当中早就传遍了,西羌已经几乎被摧残殆尽,而现在窦太后又封段颎为破羌将军,再出三辅,开始了对东羌的征讨。
早已听得西羌诸部的下场,东羌内部一方面对段颎十分憎恶愤怒,一方面又十分忌惮。
“将咱们的孩子和女人都转移到西北面,留下三万精壮的士卒,跟我在此以逸待劳,给段颎和汉军迎头痛击。”慕都制对身旁的士卒说道。
“然后再派五千轻骑绕后,等我们咬住汉军主力,从后方截断退路。”慕都制想了想说道,士兵听得,转身去告知各部。
士兵走后,慕都制在这广阔无垠的草原上静静骑着马,看着落日的余晖,和那流淌的河水,眯起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广阔的平原上十分适合骑兵,习惯了野外作战的羌族在地利上自存占着优势。
“虽然不知道西边部落是怎么被灭掉的,我羌族的实力虽然无法比拟大汉朝,但是想要轻易剿灭我们,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慕都制望着在河边觅食的骑兵战马,三三两两在河岸边烤肉的士卒,凝望着西南方向,汉军过来的地方。
拿起酒壶,一饮而尽,提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缺了门牙的嘴里牙齿东倒西歪,这些都是连年征战留下的伤痕,脸上的刀疤虽然都不算太明显,但是也绝对不少了。
“唔!”慕都制高声吹号,不过片刻,羌族部曲的士兵就全都到齐了,慕都制让麾下骑兵分成三队,外围一队呈包围圈戍守,中间两队在中间休整。同时在河边布置弓手,汉军想要渡河,就必须直面弓箭手的箭矢。
随着夕阳的落山,草地上金色的余晖撒过青葱的浪潮,河水上倒影着山河宁静的模样,升起篝火,在草地上围着圈子坐,几十头羊被架着火烤。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大战,慕都制让麾下的士卒都好好饱餐一顿。虽然还没有真正和段颎交手过,但听闻了那么久,不得不慎重。而且,刚刚设下的伏兵被击溃,几乎无人生还的事情还没有告知麾下,慕都制也不准备现在告诉自己的麾下战士,以免动摇军心。虽然还是会有少数人知道,但是慕都制已经下令禁止谣传,而是将那些逃回的士卒送往西北河泽之地,和老弱妇孺们一起休息去了。
“来来来,吃完这一顿,和汉军好好干一仗,奶奶的,咱们在这里呆的好好的,汉军竟然杀过来了。”
“慌什么,既然汉军来了,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羌族的力量。”身影雄壮高大如熊的羌族士卒熊根低吼道。
“但是你们没听说嘛?好几个部落都被剿灭了,听说这个汉军将领特别凶狠,几乎都直接杀掉,很少有投降的。”
“你说什么呢你,还没开战就想着投降?”熊根推了一把,满面怒意。
“你推我干嘛,又不是我要投降,我是听说之前西边的部落就是这种情况,可惨了。”
熊根听得,愤愤不平,抄起手上的骨朵,奋力朝地上砸去,直接撞出格大坑。众人惊异回头之余,抓起烤熟的羊肉就开始大口嚼起来。
众人发现是熊根,也不多说什么,毕竟论火爆脾气和力量,确实是部落中少有的。而随着夜幕降临,月色逐渐在河流上洒下一抹清辉,将酒都喝完,有些醉意的羌族战士将身上的装备穿戴好,坐在地上吹着哨子,气势逐渐上扬。
“砰!”月色渐深的时候,宁静的群山一侧的走马水畔,响起了成片的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