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轮胎与地面激烈的接触制造出划破风声的动静。黑色的跑车闪烁着车灯,它在黑夜里驰骋!
余晚漫无目的地向前跑。
路人把她当做精神病一样远离,因为谁敢靠近一个手留着血的人,甚至有人怀疑她做了什么坏事。但世道人心就是这样,即便你犯了罪他们也不是多管闲事。
没有人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
余晚空洞的眼中不停地回头看,突然她脚下一个踉跄——
伴随着“咚——!”的一声余晚摔倒在地上。冷冰冰的地板很凉,与这个天气则相反。
她低头看了一眼膝盖,磕破了皮。
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蹙起眉,病恹恹的样子好似个病美人。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两个长相极其猥琐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们盯了余晚许久,见到没有人靠近过她这才行动。他们兄弟二人从未见过落单的女生,何况是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孩。
余晚起身问道令人犯呕的臭味,抗拒地紧锁眉头。
“滚。”她面无表情道,因为生病带着一丝柔弱。
其中一个男人笑了,“滚什么呀?”他正抬手要摸余晚的脸,近在咫尺的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随后他的膝盖被人一踢,背后有人大力的拉扯。
“嘭——”
那个男人摔倒在地,他弓着身体双手抱住被踢到膝盖。
只见是一个乖戾的少年对他动的手,而男人的同伙看到这一幕显然怒气暴增!他握紧拳头正要打在陆一朔身上,蓦然间陆一朔身体一闪,抬脚膝盖正中他的肚子!
两人跪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余晚看见这一幕指尖有些颤抖,她从未见过陆一朔这幅样子!
少年眼中狠厉的目光隐隐渗人,像潜伏已久的孤狼在手撕敌人!紧抿的薄唇让他更加冷漠,他倾斜淡淡看了一眼余晚。
“你是谁?”有个人痛苦地问。
陆一朔没有回答他,抬脚走过去踩到他的胸口。
另一个人道:“你要是也想玩她我们给你先玩,后面我们……啊!!!”
陆一朔弯下腰积聚全身力气狠狠锤了他肚子。只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宛若海洋深处的水——
“愚蠢,老子的人你不配。”
老子的人。
子的人。
的人。
人。
余晚眼底闪过一丝暗光。陆一朔看似不会这么放过他们,手下的拳头越发狠厉。她缓缓地走过去,扯了扯陆一朔的衣角。
“别打了。”余晚的声音柔柔的,像闹人心尖的小猫。
陆一朔愣了一下,有重重一击!
余晚局促喊道:“我说了你别打了没听见吗?”
陆一朔手中的拳头松开了,心中的暴怒赫然越涨越烈。他恶狠狠地把脚拿开,只见被打的最狠的那个吐了口血。
陆一朔咬着牙青筋暴起,“给老子滚。”
过了半响两个人感激地看着余晚狼狈地跑开了。
余晚知道他生气了,松开了扯他衣角的手,像个认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陆一朔看着她病态的小脸,到嘴的谴责突然说不出口。
他冰冷的手挑起余晚的脸,湿润的眼眶蕴含着莹莹的泪珠。他顿时有些无措,大拇指带着磨砂的质感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陆一朔胸口闷闷的,不快无处释放。余晚闪着大眼静静地凝视着他,看他的样子很不高兴。
甚至想打人。
“你不怕我打你吗?”陆一朔按住她的肩眼睛死死地盯着余晚,艰涩地开口。
余晚微微偏了头,她对陆一朔的这句话很是困惑。近在咫尺的脸令她不适,她推了一把陆一朔向后退了一步。
因为刚刚摔倒时伤到了膝盖,她脚下一软身体正向后倾倒。
陆一朔手臂大力地把她扯入怀中!紧紧抱住了她。
余晚在他怀里颤了颤,随后怯怯道:“松开我。”
陆一朔有些暗伤,他把手放开了。
随后他的的指尖滑到了她的下唇,他轻轻碰了一下。
“嘶~”余晚倒吸了一口气,有点疼。
“谁搞的?”渗人的声音萦绕在余晚耳畔,她忍不住颤抖。
余晚:“我自己咬的。”
陆一朔兴许以为她被别人亲过,听到她这个回答只是心疼的摸了一下。
他淡淡道:“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他小心翼翼地抓起余晚的手,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陆一朔再有万般无奈也不好对她谴责。
“为什么要拔针?”
“我……我不喜欢打针。”余晚紧接着咬住下唇,陆一朔心中的郁气消了一半。他手有点僵了一瞬,指尖揉开她紧咬的下唇。
“不要咬自己嘴唇,乖点。”
余晚乖巧地松开了。
她习惯了咬自己的嘴唇,并且她习惯性的动作很多。但都没有人在意,陆一朔是唯一一个。
“回医院吧。”陆一朔看着她的膝盖黑眸暗了几分。他蹲下身体,示意余晚上来。
余晚轻轻趴在他的背上,夏夜里和风轻轻拂过。
她听见陆一朔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还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炙热。渐渐的,陆一朔的呼吸越发急促。余晚以为是她太重,轻声问:“我太重了吗?”
陆一朔停了一瞬,继续往前走。
“没有,很轻。”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缓慢,余晚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一朔看。他微微倾头,想手中的力气加大。
他想要把余晚融入自己骨血里。
-
医院里刚刚那个医生在余晚刚刚的位置不停地转。
厉天不耐道:“你别转了,人一会就回来。”
“不是,如果余总回来见不着人我饭碗就丢了。别说在人民医院,就连整个北城也不会有人收了我。”医生急促道。
以前有位医生就有过这么一次经历,后来那个医生被开除后北城就没人见过他了。听别人说去别的城市了,因为上级的命令。
厉天有些无语,他不懂工作的人的辛苦。看她真的烦得很,但他现在也吊着针,外面的保安要是见到他离开直接把他抓回来。
可他不敢像余晚一样直接拔针头,想想都细思恐怖。他宁愿住院一天也不敢做那种事。
他不介意地向门口一撇,陆一朔背着个人回来了。仔细一看他背上的是余晚。
医生见到她的脸焦急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余晚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余晚病态的脸看了她一眼,桌上摆好了针线,看来得重新打一回了。
陆一朔轻轻地把她放回椅子上,厉天朝他挑了一下眉,笑脸盈盈道:“没想到你还挺快的。”
余晚这才想起原来真的见过他。当时他找陆一朔时她倒是没太在意,毕竟他们看起来很熟,也不是什么对敌。
余晚把另一只手放到医生面前,因为另一只不能打了。她抗拒着,医生温柔地说:“小姐你别怕,两瓶就好了。”
陆一朔注意到她的神色,厉天朝她看了一眼,挑逗道:“哟,你怕还敢拔针啊?”
陆一朔给他来了一脚,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厉天。
医生替余晚辩解道:“她不是怕,而是不喜欢打针。”
厉天看着陆一朔有点委屈,淡淡“哦”了一声。
余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陆一朔担心地看着她,觉得很奇怪。医生说的话也古怪,她宁愿拔针也不愿意忍一下。
看着余晚苍白的脸,他抓着医生的手让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医生不解地看着他,只听他问:“她发烧除了打针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退烧?”
“吃药,应该好几天才能好。”医生又道:“打针的话要两天左右,并且她父亲说要打针。”
陆一朔摸了摸余晚的脑袋,很烫。可她抗拒的样子又叫他忍不下心来。
“开药给她。”余晚闻言瞥了陆一朔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外面。
医生正打算拒绝,因为余曜的命令她不敢违背。厉天在旁边说:“给她开药呗,有什么事我们担着。实在不行朔哥让你去京城就医。”
厉天笑嘻嘻的。
听到他这么说医生就起身去开了药,陆一朔尾随在她身后。他走时深深看了一眼余晚,给厉天一个眼神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一朔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倒是医生没有跟着回来。刚刚被一个护士叫走了,听说是来了几个病人。
余晚阖着眼倒在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陆一朔拿出消炎药和不知名的药膏轻轻抹在余晚的手上和膝盖上。厉天难得见他这个样子,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陆一朔狠狠撇给他一记刀眼,厉天打了个封口的手势。“我自己看,我自己看,嘿嘿。”
等陆一朔处理好时时间已经过的差不多了。
凌晨十二点左右。
医院门口来了一辆车,余晚昏昏沉沉的脑袋微微倾斜。
余曜来了。
医生这时刚好走了出来,她脸上堆着笑和余曜道:“余总,您来了。”
余曜一贯不喜欢别人笑脸盈盈的样子,点了个头走到余晚身边。陆一朔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余曜很显然没有理会他。
余晚惺忪地睁开了,入目是余曜雄伟的身体。
她艰涩地张了张嘴道:“爸爸。”
余曜喘了口气,冷冰冰地看着医生,医生只好走过来说:“余晚小姐这幅样子不太适合打针。”
余曜眼底透露着锋芒,在商场上他行云流水,怎么会看不懂她这点把戏。倒是余晚身边的那个人,一直坐在那里,又不是什么病人。
“是不是又拔针了?”余曜问。
余晚感受到上位人的压迫感,医生连忙打圆场:“她……”
“我问她不是问你,”余曜盯着余晚,只见余晚点了点头。余曜气不打一处,指尖指着余晚。
“好你个余晚,不愿意打针还敢拔了,嫌命长是吗?你妈妈怎么说的,好好打针。”余曜顿时没有了那股上位者的气魄,有的只是父亲对女儿微微的怒气。
厉天心道这可比他们家老头好多了,如果是他拔针老头子可能直接把他轰到院子里跪上一天。
陆一朔见余晚被骂,微微眯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