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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彼岸尘土

“福乐蕾!——”丹佛斯对着山间大喊,回荡起阵阵回声。

丹佛斯又一次放弃了搜索。

即使在较高的地势上,他也没有办法找到福乐蕾。先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生火了。

燃烧含水、有刺激性气味的树叶,如桉树叶等可以引发大量的烟火,从而产生一座通天的坐标。

丹佛斯无法确定何时将入夜,尽管他怀表的分针已经转过两圈,但他依旧不见天上的“太阳”有任何的摆动。而是像一盏常亮的灯一样,永远不会熄灭。

丹佛斯找出他刚才找出的斧子,咔咔几下斩下材料,随即于高处搭建营火,点燃火焰以制造烟熏。

随着浓烟滚滚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使得丹佛斯往后连退了几步,丹佛斯一个不小心撞在了一颗树上。

丹佛斯眯着眼睛转身,烟熏得他看不清附近的事物,两眼流泪,愣是找不到树在哪个方向,身体转了几个圈又撞上树了。丹佛斯抱住树想要通过摸索绕开它,却觉得树的手感有些不对。

丹佛斯连滚带爬地闪开这个不可名状的家伙。“可恶,有体温,是什么动物吗?”丹佛斯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颤,立刻做出防备姿态。

“丹佛斯叔叔。”这是福乐蕾的空灵嗓音。

丹佛斯终于睁开了眼睛。

福乐蕾荆棘礼服的胸以下和双臂上都有木头,撞上去就和树一样。

“嘶,什么时候?”丹佛斯一脸疑惑,想不出来这家伙在干什么。他想要责怪福乐蕾,却没有说出口。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好了,荒郊野外的不要乱跑,跟我一起先建个房子吧,这样比较安全,也方便摆放我们的物品。”

福乐蕾跳到丹佛斯的面前,两个人几乎一样高,可年龄差异接近十岁。福乐蕾讪讪的说:

“你不怪我乱跑了吗?”

“怎么会呢?”丹佛斯的表情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福乐蕾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歪着头绕着丹佛斯走了几圈,提一提嗓子,开口唱道:

“不知在何处出现信号的交叉,

不知为何真相沉入水底,

我们是否能够在太空相遇。”

福乐蕾看了一眼山下的景色,丹佛斯吐了一口气,笑了笑开口唱道:

“你的行动被引力所束缚,

以至于我掠过此地,

你都没有机会与我道别。

我的信息悄然浮现,却又匆匆离去。”

福乐蕾:

“哦,有时候我们注定擦肩而过;

哦,我们注定错过一个新的世界。

我身处太空,看不见遥远的人类世界;

我信息闭塞,找不到匹配的电波频率;

在太空之中,我能听见的只有你。”

合唱:

“在那颗卫星上的你,可否能听到我的话语,

我正光速向你奔来,我们是否可以在太空之中相遇?”(注一)

丹佛斯随意地坐在山坡上,望着远方黑暗的海洋。福乐蕾,褪下木甲,把木甲当成了坐垫。

“你很有歌唱天赋诶。”丹佛斯说。

“你也是,就是有点缺乏练习。”福乐蕾也看着远方黑色的海洋说。

丹佛斯从小就有着广泛的兴趣爱好,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学习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可是也正因如此,大多数事物对于丹佛斯而言只不过是作为知识存在的,而不能提升丹佛斯具体的技巧。

丹佛斯从小接受艺术教育和科普教育,也因此,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丹佛斯曾在小学时就接触大量的主流知识,使得他能够对宇宙、地球地质、人类社会的历史产生兴趣。丹佛斯通过由世界联盟工作者编撰的海量词条,花费自己大量的时间学习了这些遥远的事物。

人类通过浩大的文化工程将所有的主流知识编撰成为一个知识库,只需搜索便可以得到想要知识,且在搜索过程中,还可以自主地选取了解程度以合理分配学习的时间和量。通过这个工程,人类得以在快速地学习,并在大学结束的时候便达到较高的知识水平,而低龄教育就不再以考试为目标了,而是以培养兴趣为主。丹佛斯就是一个极其成功的例子。

丹佛斯一直都是相信所谓科学的人。

直到那一次,丹佛斯作为交换生去密斯卡托尼克之后,丹佛斯就对所谓科学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那不可名状,名讳《尸食教典仪》、《伊波恩之书》的邪恶圣典,丹佛斯找到了它们的伯利亚语译版残卷,并通读了它们。丹佛斯不敢过多的想象书中暗示的事物。只把它们当成是可能存在而非确切存在的神秘事物,他没有否定他们的存在,因为他的直觉总是告诉他书中所描绘的东西是真实存在。

后来,丹佛斯走向了探究神秘事物的旅途。

凭借他可爱的长相、甜美的嗓音,以及凭借他全面的知识和几年来摸爬滚打得来的经验,丹佛斯成为一名主持人——户外活动的主持人,甚至在这之后继承了“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这一称号”。

由于世界教育学习体系重视对体质这一项提升,所以丹佛斯这种主播的受关注度还是很高的。丹佛斯一时间名扬四海,拥有百万的忠实粉丝。

在联盟政府等组织潜移默化的影响下,2309年时的人类很少会像300年期的人类那样为锻炼身体找借口,不会说像“因为觉得肌肉恶心所以不锻炼”这样的话。因此24世纪的人类拥有强健的体魄,和更加完美的身材。

丹佛斯简直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佼佼者,乍一看时或许与他人相比没有过人的地方,但丹佛斯在节目当中几次精彩的化险为夷赢得了观众们的喝彩。有一次,丹佛斯仅用一枪就击杀了发狂的水牛,救下了大探险家托拜西·金,当时丹佛斯抓起猎枪,直对着水牛,冷静地对着水牛脑门开枪的那一幕被观众们从网上看到时,他的弹幕上全是对他的赞扬。

丹佛斯和一边回忆着自己的往事,一边和福乐蕾一起搭建临时的木质房屋。仔细想来,在去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之前,丹佛斯一直都是一路高歌猛进的唯物主义者。

“嗯,我确实是一个喜欢探知的人呢。”丹佛斯想,“那我就好好探索一下这个梦境吧。”

丹佛斯清了清嗓子,对福乐蕾说:

“福乐蕾小姐,这是我的梦境吗?”

福乐蕾扭头看向丹佛斯说:

“是幻梦境,不是梦。还有啊,就不能叫我宋小姐吗?”

丹佛斯停顿了一秒,不解。又问:

“这幻梦境,是什么?”

福乐蕾会心地一笑,说:

“是一个平行空间,我是说,你穿越了。”

宛如晴空霹雳一般,丹佛斯霍然清醒,手中的木头突然掉在了地上。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那些被称作是神秘存在的东西。据他所知,一个名为阿特拉克·纳查亚的未知事物,被描述为和幻梦境有相关联。

丹佛斯先是惊恐地变了脸色,继而跪倒在地。

“你是!你是!你是一个巫师!宋……那些东西……竟然是真的吗?怎么会……”

福乐蕾把手轻放在丹佛斯的肩上,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说到:

“聪明。”

丹佛斯背脊发凉,连神经都不由自主地发麻,那些书籍中所描绘的,被称为神秘事物的一切,竟然在今天得到了证实!札特瓜、阿特拉克·纳查亚、克苏鲁,这些难道都是存在的?那么我们人类的文明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难道,实际上人类的存在是短暂、且不断自取灭亡的吗?

福乐蕾的眼眸轻轻一眨,眼眸中多了一丝平静。

丹佛斯放弃了思考。他也几乎平静了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纠结这些也没有用处。

“宋小姐,请问你能用巫术送我回去吗?可以吗?”丹佛斯哀求道。

“对不起,我不能。”福乐蕾蹲下身,看着丹佛斯下巴的轮廓。

丹佛斯双手杵地。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我,回不去了吗?我就这么成为幻梦境的一部分了吗?”

福乐蕾忍不住笑了一下。

丹佛斯看见了福乐蕾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当然可以回到现实。我有说你回不去吗?”

丹佛斯忽然来了精神,差点也流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那,有什么条件吗?”丹佛斯一脸期待地看着福乐蕾。

福乐蕾抿了一下嘴唇,捂住嘴才抑制住大笑的冲动:

“教养嗯,教养。是这样的,你过一会儿就会自动离开幻梦境了,因为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啊,所以我就说我不能带你回去了~不是么?”

“可,为什么我会自动回去呢?”

“因为这就像有时间限制一样,时间到了就会自动回去。哦,对了,你离开幻梦境之后,有关幻梦境的一切记忆都会消失。”

“那,为什么我的记忆……”丹佛斯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正前方的事物扭曲成为暗紫色,直到消失不见。

丹佛斯醒来了。关于幻梦境的一切,他完全记不得了。借着酒劲,他进入了梦乡,真正的梦乡。

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常。

“诶,丹佛斯真的睡着了。”罗瑞尔看着突然倒在桌子上的丹佛斯说,“我就说少喝一点嘛。”

宋冰女士用扇子掩过笑意,说:

“那,我把相关事项都告诉你吧……罗瑞尔。请帮我转达给丹佛斯先生。”

罗瑞尔无奈地微微皱眉,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道:

“当然。”

福乐蕾难以掩饰地笑了笑,罗瑞尔也像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一般自然地笑了。

注一·改编自音乐《A World Beyond》Fleurie——Por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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