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陀佛!”身为主人的少林方丈晋空大师用正宗狮子吼一声佛号,在场的人如梦初醒,迷茫的神色顿时转为澄清,原来关圆月竟用上了歪门邪道的迷魂大法。
“哼!”关圆月狠狠地朝晋空大师瞪了一眼,“多管闲事的老和尚。”
大伙被晋空大师当头一棒喝醒后赶紧收慑心神,也不敢再看关圆月的眼睛,大家都在心中暗思道:这妖女好厉害啊!
“拿来!”转过头来,关圆月吆喝着朝关胥圣伸出了手。
关胥圣一反刚才的嚣张,竟乖乖地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月珏”交到了关圆月手中。
“不能让‘弦月珏’落入这来历不明的妖女手中,绝对不能让她带走。”台下昆仑派李长老高声吼道。
“砰!”李长老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掌力击中,人飞出了一丈远,口中鲜血喷了出来。
几乎就李长老跌倒的同时,台上飞下来一道紫色的身影刹那间来到他身旁,小手快如闪电瞬间封住了他身上的好几个穴道,紧接着几根银针插入他的身躯,他的口中被塞进一颗丹药。丹药入口即溶,但口鼻生香,李长立刻觉得身上的疼痛顿时减了许多。
“多谢弦月姑娘救命之恩!”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才挨到一掌的时候李长老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得丧命于此地,没想到现在感觉到自己只是损了些功力而已,调理些时日就能痊愈,他满怀感激地朝关初一行大礼。
此时,关圆月尖锐的嘲讽声响起:“又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
此言一出引起众怒,刚才给李长老一掌的人正是关圆月,现在她还在说风凉话,大家都脸现怒色,可是碍于关圆月高深莫测的武功,大家都暂时按捺住了怒火。
瞄了关圆月一眼,李长老继续朝关初一说道:“昆仑派欠弦月姑娘一份恩情,老朽本该现在就转身离去,可是心系姑娘的安危,只有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关初一有些笨拙地扶起李长老,从行走江湖到现在,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外公所说的“义气”二字,明知道自己现在处在风口浪尖,李长老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昆仑一派站在自己这一边,甚至他不顾自己安危要在这里帮助她。关初一从年近古稀的李长老眼中看出了坚决,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得深深还一礼:“李长老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老就在旁边好好歇息调养一下,不要妄动真气,三天后即可恢复。”
本来对关初一有敌意的人因为她这一救人之举,顿时对她产生了好感,感慨不愧是“医仙”的孙女,看她治疗的手法特别娴熟,似乎比享誉江湖多年的关胥圣更胜一筹。
这下子,关圆月成了众矢之的,手中持有“弦月珏”、一出现就施展媚功迷惑众人、出手伤人、言语刻薄,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她成为江湖公敌,可是面对众人,她似乎很有把握,一副目中无人的狂妄态度。
“圆月。”关初一站在关圆月跟前,半个月不见,关圆月显然已经不是半个月前在深山中遇见的那个关圆月了。
“初一,我说过我们会见面的,你没想到那么快吧?”关圆月笑眯眯地看着关初一,可是仔细一观察就会发现她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
“他没有死?”关初一并没有理会关圆月的挑衅,她的眼光停在关胥圣身上。
“是,在你离开后,我又把他救活了,现在他的命是我给的,他现在听我的。”关圆月说话的语气中关胥圣就像她养的一条狗般微不足道。
“你,救活他?”关初一脑海中快速转动着,很快她手指着关圆月说不出话来,流露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怎么了?”寒墨一把拥住了关初一的肩膀。
看着寒墨与关初一亲昵地相拥着,再看着他脸中流露出来那浓浓的关切,关圆月心如刀割。
定了定神,关初一张口结舌欲言又止。
“究竟怎么回事啊?”寒墨又问了一句。
“闭嘴,不许说!”关圆月猛烈地摇着头,她似乎有些失去理智的狂吼,满头白发下是狰狞的面孔。
关初一眼中有一丝的同情,寒墨也没有再追问。
“杀了她,圆月,杀了她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站在关圆月身后的关胥圣突然叫嚷道。
“对。”关圆月全身上下立刻散发出浓烈的杀气,“死人才会永远闭上嘴。”
话音刚落,关圆月已经出招,亮闪闪的银爪是催命的兵器,快、准、狠抓向了关初一的头颅。
银爪虽然还未近身,但那股强烈的杀气已经袭来,闪身避过这快如闪电的一爪,关初一袖中剑已经握在手中。
就在关初一闪避的同时,寒墨迎上前去,他的弯刀与关圆月的银爪短兵相接,弯刀抵住银爪,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你就这么维护她?”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关圆月恨得咬牙切齿。
“你就这么蛮不讲理?”寒墨沉下脸反问道。
“我怎么就蛮不讲理了?”关圆月手上使劲一推,银爪与弯刀分开,“你处处维护她,你的眼睛瞎了才会看得上那丑女人。”
“我的眼睛好得很,我看上的是她的心,你们俩一个在天山一个在地上,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寒墨火气也大了,关圆月执迷不悔,他已经懒得再劝说她了。
听了寒墨的话,关圆月一声不发,但从她发抖的身躯可以知道她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半晌,只听见关圆月从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似的:“好!好!好!今天一切做个了断,我就成全你们,连你也一块儿送去见阎王。”
“那就要看你有什么本事了。”关初一站在寒墨身边淡淡地说,她语气中的决裂让寒墨心疼不已。
“慢着,慢着。”晋空方丈走上台去阻止道。
来到关初一面前,晋空大师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跟着李长老一样称呼她:“弦月姑娘,台下众人虽说是不请自来,但老衲以为应该先给台下的人一个交代。”
“弦月姑娘”,这四个字让关初一想起了她娘,年幼时候夜晚常常出现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在那温暖的灯光下娘环抱着她小小的身躯在耳旁亲昵地说:“月儿,我的小小月牙儿。”
“不要,我不是弦月,我是初一。”年幼的她倔强地坚持着,在她心灵深处,似乎只要不叫关弦月就和关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初一没错呀,可‘弦月’这名字是娘取的哦,多美呀,小小的月牙儿,‘弦月珏’又是你外公最钟爱的宝贝,你叫‘弦月’多好听。”
“不要。”倔强的小脸扬起来看着娘和蔼的笑脸,她的内心在呐喊“我不要做关家的女儿,我不是关圆月的姐妹”。
“好好好。娘的宝贝愿意叫什么都好,反正你就是我的小月牙。”那双温柔的大手环绕着,好温馨!
关初一心中豁然开朗:“小月牙,小月牙,娘还是希望我叫弦月,弦月跟圆月注定了不能同在一片夜空。”
想到这里,关初一,不现在开始应该说是关弦月向着晋空大师双手抱拳说道:“大师说得在理,弦月只顾自身杂务,倒差点忘记了‘弦月珏’之事了。”
“拿来。”说时迟那时快,关弦月闪到关圆月身边,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慌张中关圆月举起双爪应战,可她的目的是声东击西,趁着关圆月上当的空当,她已经从她怀中掏走了她收入怀中的“月珏”。
“你……”关圆月气急败坏刚想追,可是寒墨拦住了她的去路。
“关圆月你给我站住!”关弦月一声怒喝,或许是过去见惯了关弦月的淡然与无所谓的表情,突然见她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气,这成功让关圆月停止了进攻的举动。
将“月珏”高高举在头顶,关弦月朗声说道:“我弦月对天发誓,这‘月珏’是打开我太师傅墓穴的钥匙。”
日光照耀下,站在台上的关弦月很耀眼,她的容貌怎么样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表现出来的庄重、虔诚与自信,令她仿佛一个会发光的发光体,所以的人全都被这一幕震住了,她就像是个神圣的仙女。
“其实‘月珏’只是其中的一把钥匙,另一把钥匙则是我身上的‘弦月珏’,只有两把钥匙合在一起才能打开墓穴。”关弦月掏出了胸前的“弦月珏”,两块美玉合二为一,日光似乎穿透它,泛出异样的光彩。
台下台上都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盯着关弦月手中的珏,两块玉结合在一起是那么的完美,连太阳光线照射过,似乎也没有半丝的缝隙,真的是浑然成一体。
“无论你们相信还是不相信这是打开我太师傅的墓穴钥匙,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它们是一体的,无论打开的是什么,也只有两块合在一起才能打开。”关弦月突然笑了,她笑得很动人,似乎是漆黑的夜色中那一弯清冷弦月焕发出光芒,就像春日枝头的第一朵花、夏天吹拂而过的一阵凉风、秋季最后一片落叶、冬日晨曦迎来的第一缕阳光,令人无发忽视却又动心不已,完全沉醉在这迷人的笑容中,谁说她是丑女,丑女也有魅力无限的瞬间。
就在此时,关弦月右手高举起“月珏”,接着她笑说道:“现在……这世上只剩下一块了。”
“啊……”所有的人同时惊叫,关弦月的右手稍微一松,她的右手缓缓地撒下一堆玉石粉末。
所有冲着“弦月珏”宝藏来的人心都凉了,关胥圣更是连眼睛都气充血了,这几十年来他费尽心思想得到的竟然全都成空了。
“接下来论到它了。”关弦月左手一使劲,挂在她胸前的真正“弦月珏”也碎了。
“弦月珏”是碎了,可是弦月却已经获得新生了,关弦月在心中暗暗祷告:“娘,初一已经遵守誓言和‘弦月珏’一起归于尘土了,新生的我是你的弦月,了结了一切后的弦月不再姓关,只是弦月,是你最爱的月牙儿。”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关弦月这次“弦月珏”大会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当着所有人断了他们的希望,断了“弦月珏”的传说,她也确实不愿意再受这身怀宝物的罪,更重要的是她的确不愿意有人再去打扰她的太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