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台下的人听了蒋逅的鼓动不住点头,的确,以关初一十几岁的年纪,如果真如传闻中所说的武功高强,那除非有个特别的师傅外唯一的可能就是获得上古秘籍,而“弦月珏”就在她身上,这几乎是不用思考就浮出水面的答案。
“交出‘弦月珏’!”顿时台下一片混乱。
关初一心中虽然已经转了几百个念头,但她的神色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她望着蒋逅,在他的嘴角发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这微笑,这感觉,记忆之中曾在某个人脸上见过,可一时之间,关初一也想不起来。
不能再让这贼子说下,先拿下他再作打算,关初一迅速做出了决定,人也跟着动起来了。
蒋逅似乎早就在戒备,见关初一袭击而来,他一出手也很毒辣,武器已经出鞘,原来他竟是使长剑的。
关初一也不托大,人家都出兵器了,她也不会空手对付,袖中剑猛地刺出。
说到底台上这两个人身手如何在座人大多没有见过,关初一的身手只有九大门派掌门领教过,而蒋逅的身手仔细一询问,在座的竟没有人见过他出手。虽然没有见识过,但台上两个人所散发出来的剑气却令人吃惊,关初一早就传闻她是高手倒还让人比较容易接受,向来在江湖一二流高手中徘徊的蒋逅能有此功力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弦月珏”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在座都是好武之人,大家全被台上眼花缭乱的两道身影吸引住了。
虽然并不处于劣势,但关初一有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出手前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剑是短剑,所以他用长剑先筑起了一个防护圈不让自己靠近。
关初一试探性的想测一下蒋逅究竟有多少能耐,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施展全力,只是用自己以前招式试探对方,可结果不但探不出任何东西,反而似乎处处受制,对方对关初一出手方位的判断准确得惊人。
见关初一并没有出全力,寒墨也不紧张,他只是盯着蒋逅若有所思,他的眼睛看得很专注,仿佛想看透他似的。
除了与关初一交过手的人,其他人并知道她并没有出全力,但以她十几岁的年纪有这样的能耐已经令人赞叹了,但最让大家看不透的还是蒋逅,这么一个不太有名的江湖二流人物,有这样的身手真是令人惊讶,而想更深一层,江湖是凭拳头说话的地方,有这样的身手却甘心做个二流的人物,其中隐藏的东西更令人深思。
怎么距离越近越觉得蒋逅这个人很熟悉,并非外表熟悉,而是一些很细微的动作似曾相识,更令关初一怀疑的是他的眼神游移漂浮,似乎不愿意正面与她对视,这有违常理,一般来说眼神是决心,想要从气势上压过对方更要眼神,而就算明知道不如对手,也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中去观察对方攻击的方向,所以在武林中与人打斗视线却不与对方接触是大忌,而且是极为不正常的。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蒋逅的确是关初一熟悉的人,而且他极力掩饰不想让关初一认出他。蒋逅成功了,关初一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她遍寻记忆还真想不出来。
快刀斩乱麻,关初一心想: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我还不相信我逼不出你的真面目。这下,关初一不再犹豫不决了,她一改之前的招式,将这一年多来在师傅处学的心得以及在太师傅遗留下来秘籍中所学施展开来。
蒋逅眼看着关初一突然招式大变,显然有点措手不及,一时间应对显得有些慌乱。心镇定下来,关初一很快就抓住机会,她也很快发现了蒋逅的弱点。
很快,像一只紫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这只紫色的蝴蝶已经以极为优雅的姿势贴近了蒋逅,那两把明晃晃的袖中剑一把贴着他的脖子,令一把则指向他的胸前。台下的人几乎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本来似乎旗鼓相当的对手突然间却形势改变,蒋逅竟被制住了。
“你究竟是谁?”关初一压低声音问道。
“我是蒋逅啊。”蒋逅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是蒋逅,我没说不是。”关初一架在蒋逅脖子上的袖中剑又往他的脖子上压了压,“除了蒋逅之外,你还是谁?”
“你说呢?”蒋逅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关初一冷着脸威胁道:“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老实说我可没什么耐性的。”
真是奇怪,台上那两个人维持着姿势一动有不动,当台下的人从震撼中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依旧是那副模样,只见他们嘴皮子似乎在动,可除了站在台角处的寒墨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呵呵,我也没什么耐性。”蒋逅笑得很古怪,“不过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什么意思?关初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初一,小心!”寒墨突然脸色大变狂呼着直奔了过来。
脖子上一紧,关初一觉得自己的脖子上的链子似乎被拽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她想通了一切,她知道蒋逅是谁了,是一个死人,是她的父亲关胥圣。这个意外的发现令关初一愣了一下,可就这一下,蒋逅已经摆脱了她的钳制,左手握着一块东西,右手顺手给了她胸前一掌。
毫无防备的关初一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血已经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寒墨飞奔过来的时候正好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虽然挨了一掌,但关初一内力深厚这一掌并没有太大的损伤,令她吐血最主要的原因只怕还是急怒攻心所致。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寒墨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弦月珏”牢牢与万年玄玉项链穿在一起,被蒋逅拿去的是在“玉罗刹”墓穴中得到的另一半“月珏”。
怎么回事?台下的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候有人眼尖发现蒋逅手里拿着块白玉状的东西,惊呼道:“蒋逅拿了‘弦月珏’。”大家似乎明白了,有意无意,大家堵住了蒋逅的去路。要避开个寒墨容易,要躲避在场几百名武林高手可就不容易了。
蒋逅只得返回台上,他突然高举双手似乎有话要说,大伙的目光全注视着他,他突然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露出了本来面目。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快有人认了出来:“关胥圣,这不是‘圣心妙手’关神医嘛!”
“咦,他不就是白知秋的女婿。”
“那他与‘麻面修罗弦月’不就是亲戚?”
“什么亲戚,白知秋只有一个女儿。”
“那他们难道是父女?”
“这父女俩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人听得很清楚,蒋逅,不对,现在应该说关胥圣厚颜无耻地说道:“大家听我说,这‘弦月珏’本是我师傅白知秋留给我的遗物,可是几年前被关初一这不肖女盗窃去,今天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怎么“弦月珏”又成原来是白知秋的东西了?关初一与寒墨没有出声,但台下一片哗然。
这个人竟然还没有死,娘,都怪女儿不肖,你已经仙去一年多了,初一竟然还没有帮你报仇,关初一根本听不见任何言语,她的眼中只有怒火与仇恨。寒墨很理解关初一的心情,他又生气又难过,气的是自己当初怎么没有仔细看看关胥圣到底有没有断气,难过的是关初一又经历了一次心灵的创伤。
“不管是不是白知秋的,也不管你们父女在演什么戏,今天这‘弦月珏’必须留下,技高者得。”下面有人叫嚣道。
“对对对,这是江湖规矩。”很快就有一大帮人附和着。
“还我娘的命来。”再也无法忍受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在自己眼前晃动,关初一一声怒吼冲了过去。
关胥圣急忙将手中的东西塞入怀中,挥剑迎战。如秋风扫落叶般,关初一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杀手,今天她是非把这个禽兽不如之人杀了。
人家父女的帐自己算清楚,外人也不知道具体缘由,但听得关初一说了那句话,大伙心里都明白八成她娘的死是她爹造成的,这更是外人不得插手了,于是大家也就袖手旁观。
虽然明显不及关初一,但关胥圣在这一年多中的功力进步也非常神速,在关初一狠下杀招的同时,他也施展开来,这下台下的人更吃惊了,原来刚才他也未尽全力,他的功力只怕在场的人中除了关初一与寒墨,其他的人都不如他。
“纳命来!”一声怒吼,关初一的剑已经直刺向关胥圣的心窝。
就在这一刻,关胥圣突然大喊一声:“圆月。”
“呛!”一个飞镖打中了关初一的刺向关胥圣的袖中剑,打出飞镖的人功力很深,关初一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了一惊,袖中剑也被飞镖射中后失去了一点准头,就是这一点点,已经足够让关胥圣避开捡回一条命了。
“呵呵……”很狂妄的笑声响彻四周,当然笑的人有值得狂妄的理由,单凭这笑声中气十足响彻全场,这个人就很不简单。
关初一与寒墨都听出来了,寒墨叫道:“圆月,不要装神弄鬼了。”
“哼!”一声冷哼,门口出现了一队人马,四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抬着一张太师椅,上面坐着是一位穿着火红衣服的女人,后面还带着十几个人。来到台下,红衣服女人一跃飞上了高台,关胥圣一见她跃上台马上飞奔过去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关圆月吗?关初一与寒墨暗暗吃惊。红色的薄裳半遮掩着身体,若隐若现刻意吸引着男人的眼球,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仿佛老妪,只是那头发下赫然是一张娇艳的少女容颜,眼光漂浮,她的眼光往台下一扫,似乎台下的每个人都感受到那灼热的眼光,妩媚似乎在不经意中流露,还带着几分妖娆。
台下大多数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诡异美女吸引住了,几乎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关圆月身上,除了十几位功力深厚的人,其他的人都表现出异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