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吧。”
她不想再吃了,更不想叫外室的人送点热茶进来,还是早点睡觉为好,伸手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唔,慎儿也困了。”他对她的话接受得很快,可对她表露出来的意思一点儿都没有放开的打算,固执地把人抱到床里,他自己也跟着爬入床里,倾身用双手试图解开她身上的衣裙。
陈秋娘就算是性子再淡漠,也没有理由接受这种事,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开始还让他的举动给弄得愣住,没一会儿,她已经过来,连忙伸手点住他的穴道。
方慎整个人硬在那里,全身忽然不能动,便要下意识地张开嘴,而陈秋娘的动作更快,指尖轻轻一弹,就连着哑穴也给点住,让他不能动,更不能说话。
这会儿,她从方慎的身下挪出来,还把他往床里侧推去,自己试图找个合适的位置,不管怎么地弄来弄去,这床里是硌人得很,索性着往床铺里一找,全都是一些好意头的干果……枣、花生、桂圆、栗子,象征着早生贵子。
床铺底下都是这个东西,根本没法睡。
方慎凭着感觉就想动,还是动不得,就那个么眼巴巴地瞅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个什么似的。
秋娘没空听,也不愿意去听,只顾着床里的东西都给整理出来,待得再找不出一点儿东西来,她才算是有空面对他,往他的身上盖下红艳的喜被,瞅着他好双乌溜溜的明显地写满着委屈的眼睛,轻轻地摇摇头。
“睡觉吧。”
她微微迟疑了一下,告诉自己他就是个孩子,睡在一起没有什么关系。
房里燃着喜烛,静静地照亮着新房。
新房里的一对新人,脑袋挨着脑袋,一起睡着。
天已大亮。
陈秋娘已经醒来,这一觉她睡得极为安稳,估计是太累的缘故,成亲这种事,人生只需经历一次便足够。
胸口趴着个人,她没有惊讶,至少没有出现怎么会有人趴在她身上睡的疑问,她清楚地记着自己与方慎已经成亲,睡着的人就是方慎。
“大少爷,大少夫人,可容奴婢们进来侍候着?”
她躺在那里,没有动,任由方慎睡着,此时的他,到真真是像极着个孩子,天真的孩子,那个面容安详地趴在她的胸口,睡相极好。
外面传来紫玫的声音,让陈秋娘伸出去欲碰到方慎之脸的手迅速地缩回来,若无其事把手放回喜被里,淡淡地说了声,“进来吧。”
待得屋里站着已经备好各式各样东西侍候着的丫环们,陈秋娘此时也容不得方慎再睡下去,新妇第一天起来,就得去给公婆请安,那位公公就当今的太傅大人,估计着已经上朝,婆婆方二夫人等着他们去请安。
“慎儿,慎儿?”她轻轻地唤着。
方慎还是睡着,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压根儿好像没听见到她叫唤的声音,睡得极熟。
“大少夫人,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紫玫压低着嗓音,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离着床有一步远。
离床最近的是知青,她手里拿着大红的高腰襦裙,就替着已经下床的陈秋娘穿上,做得极为细心,然后再替她披上大红的透明薄衫,一身的大红,衬得陈秋娘那张脸红艳艳的,颇添几分精神。
她任由着丫环们摆弄着她的长发,至于上妆什么的,也就没什么必要,她果断地拒绝,听着紫玫那么一说,清秀的脸上习惯性地没有露出个什么表情来,“说吧。”
就两个字,很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再多余的话。
紫玫没曾想就听见这么简单的话,心里极不是滋味,平日着这个院子里,虽是大少爷做的主儿,可大少爷谁都知道是怎么个一回事,事儿还全不是她给拿的主意,如今……
“是的,大少夫人。”话是她自己说的,自然得她自己全说出来,都献给这位大少夫人,从昨儿个晚上,大少夫人从二夫人拨过来的丫环中选了知青做贴身丫环,她心里就有着隐隐的不安,早上一见果然如此,她根本插不上手,只得拿话出来。“大少爷不能让人吵醒的,一吵醒,恐怕会生气。”
这个毛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陈秋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愈发地要认不出自己来,回过头一看方慎没有醒来的迹象,也没有想太多,看来今儿个,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去。
一大早地,从这边院子到方二夫人的院子,绕了好大段路,陈秋娘走得不慌不忙,身边的几个丫环,也是没有说话,知青在前面引路,免得她走岔子,紫玫还留在屋子里,怕着方慎醒来时身边没个人侍候着。
方二夫人一大早便就醒来着,这杯媳妇茶,是得喝的,就算着不是正经的婆婆,名义上还是婆婆,这杯媳妇茶,理当得受着,一抬眼,这时间已经不早,人还不见影子,便有些个不喜。
“夫人,要不要奴婢去催催?”
这是丁香开口,眉眼间带着恭顺,轻轻地开着口,不重也不轻,刚好让方二夫人听得个清清楚楚。
方二夫人身着金灿灿的衣裙,就连着那发间缀着的都是金灿灿的,让人一眼望过去就全身金灿灿的,就是那张脸,跟着亮晶晶,都会让人忍不住要问着这脸也是不是让金粉儿给上过了。
这屋里的摆设,到是显得几分清雅,与她那一身金灿灿的到是显得极不搭调,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