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仔回忆起欣宜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澄清的双眼中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感情,灰仔可以做出文化类散文的分析题,却完全读不清那眼神所蕴含的意思,担心?激励?还是说怜悯?灰仔拿捏不准。
“大王?”麟楠看着灰仔有些走神。
“哦,恶来他没事的。”灰仔肯定地说,“他的路才开始。”
面对麟楠疑惑的眼神,灰仔以一种非常科学的口吻解释道:“我夜观星象,恶来的将星依旧空明,有着初生欲燃之势,没有半点摇坠的迹象。所以将军放心吧,恶来定还活着。”
灰仔不禁感慨这个迷信的时代,遇事不决,量子力......呸......星象玄学。像日月星辰,天地异象之类的,这个时代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都被归于了神学。所以只要扯出神学来解答,对方多半无法反驳,而如果事后验证了的话那就会让听者愈发相信。果不其然,麟楠思索了片刻,只好点点头:“但得大王祥兆。”
“所以恶来的事情不用操心,我们先着眼于当前的计划。”灰仔急于展开他的计划,“我们决不能撤退。”
“继续留在这里我们还能干什么呢?”
灰仔学着战略家那种挥斥方遒的样子,朝麟楠摆了摆手,横掌做出手状轻轻敲在桌上:“我们不仅要继续驻扎在这里,我们还要等援军到了以后在和周打一仗。”
麟楠坚决反对:“恕我直言,一旦我们调用了后方牵制泾水三家诸侯的士兵,我们后方将没有防备,极易被击破。”
听到麟楠这么不厌其烦地讲,灰仔突然笑了,笑得还有些神经兮兮:“你这么想自然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现在那三家诸侯还没有出击。他们可是一共有三次机会,每一次都是绝佳的攻击时机啊!”
“大王以为是哪三次?”
“第一次,是在你率军渡过泾水,他们不惜一切想要拖住你的脚步,甚至派出了敢死队。但是他们没有让三家诸侯行动,如果你安排的部队仍然在潜伏没有暴露的话,他们按理要进攻表面上没有防备的军队。
第二次是在林间会战的时候,两军鏖战,不会有精力顾及别的,这时候在背后打乱阵脚可以造成较大的创伤。
第三次便是你战败撤退的时候,他们这时候前来围堵,能够与周的援军将你完美包抄歼灭。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应该出击的一次,这时候局势已经清晰地开始倒向一边,也是获得战功的良机,但他们还是没有行动。”
灰仔意味深长地看向麟楠:“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出击吗?”
麟楠毫不示弱地回应灰仔的目光:“他们很可能还在潜伏,在等最佳的时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么重要的道理你应该知道,他们还在等什么呢?难道有什么比宗主国的存亡更重要吗?”灰仔加重了话音。
麟楠依旧颜色不变:“用兵有度,先于度为莽,后于度为懦。得度者,方为左右战局。泾水三家不出击,恐怕是指挥者觉得度还没到,不肯出击。而他们说不定,就在等我们贸然调兵行动。即使在泾水埋伏的士兵没有发现,我们如此放心地穿过泾水,自然会让对方怀疑会不会有伏兵,不敢轻举妄动。”
“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情况?”灰仔的答案呼之欲出,“周的军队出乎意料的强大,能有数目上等量于我们的士兵,泾水三家被我们围困周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麟楠的眼神犀利起来:“大王的意思是......”
“那只是三座空城,里面的士兵已经汇合到周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