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仔的军帐中,周围的侍从已经被斥退,灰仔又抓起了一把牛肉来继续他的午餐,虽然这个时间可以算是下午茶了。现在想想,刚刚自己是多么尴尬啊,灰仔心有余悸,但那时看着麟楠那家伙那么潇洒地指挥军队再加上那句讽刺,灰仔就有种不甘人下的冲动,于是他涨红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可是当灰仔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回想起来还是恨不得立刻在世界上消失。这样一段事故后,这干牛肉吃起来却比先前更有味道了,咽下一口后灰仔不禁感叹道:“事后来口肉,快乐赛疯狗!”可不是嘛,那段伏击,灰仔率先出击,当时自己估计真的像只疯狗。毕竟被逼急了,彼时不跳墙何时跳墙?就是咬也要咬死对面,让他们知道野性的孤狼是多么可怕!
唏嘘之余,灰仔歪着脑袋自言:“欸?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看成犬类?”
灰仔不经意间,帐帘突然被掀起,来者径直走向灰仔。灰仔回过神来,眼前的麟楠仍然盔甲披身,腰佩宝剑。与出征时不同的是,轻甲上粘上了一层泥灰,给了昔日朦胧的潇洒一种战争的真实,而且着甲的人不再微笑了,麟楠面无表情地和看向灰仔。
对视的一瞬间,灰仔着实被这杀气吓得想后退几步。但他跪坐着双腿无法动,身体倒是不由自主地后仰,身体韧性一般的灰仔立刻感受到了韧带拉伸的痛,于是他腰间用力想把身体摇回去。可灰仔没有控制好力度,身体过度前倾,灰仔只好猛地用手撑在面前的桌上。随后,灰仔慢慢地抬起头看向麟楠。
然而灰仔的动作在旁人来看,就像是很傲慢地向后靠,随后略带怒气地用力砸了一下桌子,最后带着阴森的眼神缓缓抬头。麟楠最开始确实是一腔怒火,刚见到灰仔着实想质问一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麟楠也不敢将怒火撒到灰仔头上。再加上刚见面灰仔有用上了这种“战术后仰”,让人不明觉厉,麟楠一时间不知干什么。
两个人就愣在那里,敌不动,我不动,灰仔保持着手撑在桌上的姿势,直愣愣地看向麟楠,看得麟楠心里有些发毛。
麟楠觉得有些不对劲,暗想:“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灰仔心中吐槽:“再看,再看,就把我喝掉!”
最后麟楠俯身打破了僵局,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末将麟楠参加大王。”
灰仔手再次敲了敲桌子:“好!”敌若动,我乱动......
“额,我是说你干得非常出色!”灰仔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
谈到关键的问题,麟楠却不马虎:“末将不懂。”
灰仔没有嫌弃麟楠同学天资愚钝,他开始循循善诱:“你看,你当时被三千士兵突袭,但是我们没被击垮,又站稳了脚步,并且还有实力再战,这就非常好!”
可麟楠继续坚持:“可如果当时援军能够到达,必能击溃敌军。”
灰仔危坐正色:“你可知道押上这底线的结果,你我皆可能被俘虏。”
麟楠沉默了一刻,回答道:“我知道。”
“可你还是想赌,因为你太渴望这次的胜利了,哪怕有输的风险。”
麟楠彻底沉默了。
“还有机会,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你......”
“不......”麟楠冰冷的神色渗出一丝无奈,戾气也淡去,“我们已经无法打赢了。双方的实力基本持平,我们在进攻上不再有优势了。而且......恶来他......回不来了。”
灰仔琢磨着这个名字,随后开口道:“恶来啊,他不是初次上战场吗?怎么回事?”
“我用兵不慎,让他被困火海。”
“恶来,恶来啊......”灰仔想起了出征前,他和欣宜商讨时军事时欣宜和他讲得一段话。
“斐廉,麟楠,恶来这几个人我并不了解,毕竟关于商周的史料我也没看到多少。”当时欣宜用手摩挲着灰仔递给她的虎符,仔细思索着,“不过恶来这个人的名气我还是知道的,但不是本人,而是三国时期的典韦,那个被曹操称为‘古之恶来’的男人。能提八十斤双戟,曾三次救过曹操,当他被张绣斩首后曹操还为他痛哭。”
灰仔听后使劲点头:“厉害,厉害!那此人可以重用!”
欣宜的视线从手中虎符移向灰仔:“但你要小心,毕竟典韦之主曹操是一代枭雄,他有驾驭武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