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迷迷糊糊的灰仔在马车上睡着回笼觉,接下来就被麟楠“全军停止行进”的消息吵醒了,他刚想从窗口向外打探,面色不快的麟楠却先出现在马车门口,手里拿着一份细绢制成的精致的文书。
灰仔接过文书,上面写着“商王亲启”的墨字,翻开后是讲究的甲骨文,灰仔一边猜着字的意思,一边听着麟楠的汇报。
“这么说狄羽愿意提供物资,但是大军不能进入狄羽的城内么。”灰仔听了麟楠的报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出于诸侯国的畏惧吧,毕竟大军临城,自然有些惶恐,情有可原。”
麟楠却依旧皱着眉头说:“但是,狄羽的国主芒煜请求与大王会面,而且地点在狄羽国都——弈都的宫殿内,此外——大王只允许带五百人......”说完麟楠便有些语塞,觉得这些话已经触动了王的威严。
“这是什么情况!”灰仔有些吃惊。
“具体的细节不都是在大王手中的文书里面吗?”麟楠扬了扬眉毛,疑惑地看着灰仔,似乎还等着灰仔解释面见的理由。
“嗯,只带五百人么,这就有些棘手了。”灰仔装出沉思的样子,强行转移话题,“在没有探明狄羽的忠心前,不好轻举妄动啊。”
麟楠脸上少有地失去了笑容,被一丝焦虑取代:“但如果在狄羽纠缠的话,势必会延误行军的进程,时间一长我们的目的很可能会暴露。而如果不理睬狄羽,我们在与周作战时身后将缺少盟友,补给线将会大幅延长,很可能被拖垮。”
灰仔有些头大,以拳击掌,一脸无畏的表情:“实在不行,朕就亲自前往。”而此刻,灰仔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蔺相如、刘邦、关羽的群像,什么“商王单刀赴宴”的后世传说已经被灰仔构思的差不多了。
麟楠听到灰仔这样的回答,突然很后怕,他顾不上日常的礼节,立刻抓住灰仔的双肩,使劲摇晃,似乎是想把灰仔摇醒:“大王不可冲动啊,若狄羽中途变脸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灰仔看着激动地麟楠,愣了一会儿:“那将军可以设法强攻,救出朕啊。”
麟楠显得很崩溃:“大王倘若被俘,臣又怎敢轻易进攻。”
灰仔看着表情丰富的麟楠,突然觉得严肃的麟楠也很有气派,尤其是他激动的语气,很有感染力。再仔细一想,在这个没有照相术的时代,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清楚自己真正的样子。只要服饰和礼节到位,就是我们说了算了,谁会怀疑呢?
于是,灰仔一脸坏笑:“那么就这样吧,麟楠将军,决定就是你了!你去狄羽见那个什么芒某?”
麟楠一脸惊愕:“这个.......可是不是要......”
灰仔摆了摆手,示意双方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再谈。
狄羽弈都的宫殿内,一个小男孩正手持木制的玩具在到处乱跑,他就从外貌来看,也就五岁的样子。一位女子坐在一旁的绒毯上看护着他,眼里满是疼爱,从女子高贵的气质看,不像是宫内的婢女,但她又正处在妙龄,也不像是男孩的母亲。末了,女子开口道:“煜儿,歇会儿,静坐一段时间,国君要有国君的样子。”
煜儿撒娇道:“姐姐,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
姐姐正色坚持:“等下国师还要给你上一课,检查你的礼仪是否端正,所以先静静心。”
煜儿一听到上课就是去了玩的欲望,他噘着嘴扑向姐姐怀里:“姐姐,我不想上课,我要姐姐陪我玩。”
姐姐捏了捏煜儿的脸:“明天我们狄羽的宗主国国王就要来了,他率领了数千大军,按照礼数你还要出城迎接。但是我以你年幼为由,请他们的国王进城,所以你不能推脱。而且,我们狄羽处在两方势力的交界处,自然要获得一个强大的靠山。”
殿外的长廊上传来了侍卫的脚步声,姐姐推了推煜儿,煜儿立刻从姐姐怀中站起来。而后侍卫到达了殿门,进来的是位穿深紫色布衣的女侍。她只是俯身示意,煜儿呆站在旁边看着姐姐,姐姐却点了点头:“免礼。”
侍女才开口讲道:“回文洁公主,商王同意我们在殿内会面,答应了我们的人数的要求。”
煜儿好奇地看向姐姐,文洁公主却笑得很开心:“不愧是商王,有气度,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让我们看看他的表现吧。”笑得很妩媚,有千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