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五百精锐已经排布好了,军阵前灰仔在和麟楠道别,而此时麟楠的笑容显得有些拘谨,他今天穿上了赤金色的礼服,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可麟楠却感觉极不自在。
灰仔一脸长者的关切:“衣服可还合身?”
麟楠抖了抖肩:“好像有点紧。”
灰仔打量了一下麟楠180的身高,略带尴尬地说:“时间紧迫,来不及找人调整了,将军你就将就一下吧。”
麟楠赶紧摇头:“将就不敢,只是,有一事想请教大王。”
灰仔挥了挥手:“但讲无妨。”
“只是想问一下,王应该怎么扮演?”麟楠恭敬地问出这句话。
“嗯?”灰仔眨了眨眼,用手摩挲着下巴,边思考边不自禁地开始踱步。
麟楠看到灰仔这个样子,立刻屈膝:“属下并无冒犯之意。”
灰仔却像是没有听到麟楠的道歉,直接开口道:“就像西方有一句名言叫‘有一千个读者,就要一千个哈姆雷特’,其实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王。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王的想法,而这些想法不尽相同。王该是什么样子,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尽我所能地去努力而已。”
“额,刚刚的西方名言是......”麟楠有些困惑。
“所以,你只要表现出你内心所想象的王的样子!”灰仔突然转过头看着麟楠。
“我内心王的样子么?”麟楠仔细品味着这句话。
“差不多狄羽的使者快来了,我留在这里也无益。”灰仔拍了拍麟楠的肩,转身离开,“顺便一说,王可是不会向别人表示谦卑。”
麟楠一怔,从刚才的跪姿缓缓起身:“属下明白。”
灰仔背对着麟楠,郑重地开口:“等候你的好消息。”
昨天,灰仔和麟楠大谈特谈“狸猫换太子”计划的可行性,向麟楠展示了自我牺牲精神的重要性,最后让麟楠这个笑里藏刀的美男子接受了“伪装成王进入狄羽会面”的计划。在等级森严的奴隶制社会,把君臣身份对调是严重侵犯王权的,可谓犯上。但这在接受了社会主义思想教育、深得马克思列宁主义真传的灰仔眼中,这是个绝妙的策略,若狄羽对商仍然忠心,那万事皆好。若狄羽突然发难,他也无法控制商王,到时候也可以见机行事。而且身经百战的大将他临危不乱的能力肯定比灰仔这个初来乍到的新手强。
于是,背锅王麟楠诞生了!
不久,使者的车马到了,下车的两位使者,一位是身着黑甲的战士,另一位穿着黑紫色的布衣,脸上竟然蒙着面纱。使者行了跪拜礼后,蒙面纱的那位开口道:“国主已在殿内恭候大王,请大王随我移驾。”说话的声音冷淡却很轻柔,竟然是女声。麟楠才想起狄羽有允许女子为官的传统,而女官员进行公务时会穿戴统一的服饰,蒙上黑纱来保密自己的身份。
走在异域的大街上,麟楠意外地感受到了神秘感,这里虽然没有商的富强,但也有自己的繁华。透过卷帘窗向外看去,路边的货物栏内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药材、香料、玉石,饰品架上的发簪、胭脂、木梳。而无论是行路的百姓还是办事的公差都为王的队伍让路,其中不乏像领路的女侍那样紫衣黑纱,她们和其他人一样恭敬地站在路边。麟楠有些好奇,面纱之下是怎样的容颜呢?
马车经过繁华的集市,在巨大的石门前停住了,面纱后冷漠的女声再次响起:“还请大王带五十名护卫进入中心地区。”高高在上的语气,似乎不容有任何异议。
但她的话让麟楠内心很震惊:“五十名?中道而变,其心堪忧,多有不测啊!”幸好麟楠及时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他只是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同时麟楠的脑海中则反复响起灰仔那句“你只要表现出你内心所想象的王的样子”。
“现在就是我展现王者风范,随机应变的时候,如果是王的话他会怎么做呢?”麟楠沉默了一会儿。
于是,麟楠接下来冷笑道:“我记得分明是五百名士兵进城,怎么现在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