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正在与几个士兵聊天，诸葛亮定睛一看，这不是当时送自己玉佩的那个小兵吗？
天道轮回。
他正欲逃走，不料那人也看见了他，大喊一声：“李余？”他见无法躲了，硬着头皮回复：“我是的。”
那人似乎不在意他突然出现，问：“是来征兵的吗？”诸葛亮点点头。
“跟我吧。唉这世道。”诸葛亮大喜，快步上前。跟在那人后面，诸葛亮问到：“贵人，您是谁呀？为什么帮我？玉佩我还随身带着呢，您要是需要，我随时还给您。”
“不必了。我是谁？我……”那人停下脚步，想了想，道：“我叫徐九，字子尧，今年三七，救你那年刚入伍。现在……混成了一个副将，在华雄将军的阵营里。”
诸葛亮听着他的叙述，想从里面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徐子尧戛然而止，转而问他：“你呢？”
“啊……我么，”他本来想编一个催人泪下的乞讨故事，结果看了看自己身上整齐干净的衣服和自己背着的一包书，换了个思路：“我一日饥寒交迫，被一位教书先生收留，那先生起初对我不错，后来好像是因为惹到人，就叫我收拾好赶快走，我因为学了些本领，所以一路上赚了些盘缠。现在我实在不想流浪了，就想过来参军。”别说，这故事听着挺扯。
然而徐子尧信了，继续问：“那先生是不是叫戏志才？”
“嗯？先生从未告诉过我他的名字。这位戏先生怎么了？”
“他公然挑衅许邵先生对他文章的评价，据说列举出了十条反驳的理由。不过这人据说守宫令荀彧荀大人认识，送了他一香囊，反正不知咋回事，关了没多久就给放走了，就几个月前的事。”
不愧是能写洋洋洒洒写出十胜十败论的同志。这一听马上知道是谁的风格。
于是诸葛亮眼神假装惊讶，道：“对对，就是他。错不了了。”
徐子尧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脑袋，让他当自己书童，但提醒他可不要把这几年学的歪门邪道传染给自己，自己也不要展露出来，以免军中出现俩疯子。
……
相比之下，郭嘉的路就没这么顺。
那是几日后，他到了相应地点。天气令人难受，所以他希望能速战速决。突然，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大方形擂台旁挤满了人，心里好奇，便问了问。
旁人惊异地看着他，他解释自己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于是一人就给他解释道，张鲁将军前两天他的侍卫因贪污被处决了，现在在招。都过了一天了，却还是没有合适人选。
这人指指擂台上不断上去，又不断被打下去的应聘者们。
虽然场面有些血腥，但是郭嘉感觉这种一对一打架的方式简直太公平了，以往群架的记忆突然一拥而上。
“请问现在还要报名的渠道吗？”郭嘉小声问那人。
“额有的，”那人热情地带着他过去。一旁人见他一副文弱书生模样，不免对他之后的表现十分好奇。
上台后。
“一个眼睛蒙布的瞎子，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哈哈哈哈哈。”台上人的装束，看着像一个将军。郭嘉不说话，耐心分析着他可能会有的缺陷。
看了几轮对比，他已经知道这是无兵器进行的。他现在适应了眼前“浓雾”的世界，发挥自己最好的水平没有问题。于是他自信地说：
“人不可貌相，开始吧。”
……
郭嘉胜了，以柔韧性取胜。
最终如他所愿，他见到了张鲁。张鲁似乎很好奇他是怎么取胜的，于是问败者：“子郡，怎么回事？最近退步了？”子郡羞得满脸通红，单膝跪下请罪。
张鲁扶额，不想理会，叹口气对郭嘉道：“摘下眼罩。”郭嘉一怔，默默取下纱布。
“你……”张鲁与他对视，半晌说：“算了，还是戴上吧。你的异瞳，最好别展示。瘆人。”他转头对子郡说：“让他先当个十夫长，眼罩给他绑紧点。”
“今天的事都别说出去。”
后面一连两个月，郭嘉把手下十人管的井井有条，随后当了百夫长。今年战事不多，大大小小没超过十次。每次有上战场的机会，张鲁都会特意带上他，让他熟悉气氛。
于是如同在戏院一样，开始手会不自觉发抖，几次后轻车熟路。张鲁不免啧啧称奇。又过了半年，才彻底升他为贴身侍卫。
第一步，搞定。
诸葛亮和徐子尧在次年清明后随华雄回了一趟长安，华雄特地带他去董卓府上拜见。过去几个月，华雄时不时去找徐子尧闲聊，有时正好撞见读书或练字的诸葛亮。
华雄第一次见他，感觉惊为天人，指着他说：“小子，很秀气吗。我记得以前有个相貌俊美男的叫宋，宋什么的，是个厉害的文人，你以后说不定也能和他长的一样。”
“宋玉？”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华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面对小孩子，他很难端出将军的架子。
反正因为此事，大家慢慢熟络起来。
……
董卓很热情地出门迎接了华雄，说是为他备好了庆功宴。在看到诸葛亮时，他略感诧异，华雄马上解释道：“这是属下副将的书童，今年虚岁十一，写的一手好字，属下特地带来给太师助兴。”
董卓闻言，仔细打量一番诸葛亮，见他身长六尺有余，头戴纶巾，手持羽毛扇——俨然一副文人装扮，在他身上却不显成熟。凑近他，不难感受到芬芳的墨香。董卓一见也甚是喜爱，于是问他：
“小儿，你叫什么？”
“李余。”
“嗯。那李余，我给你出个上联——风调雨顺。”
“……国泰民安。”算是一个美好祝愿。
董卓的文学水平，出此四字上联已实属不易，所以他没有再要求，直接让两人进了。
这时，诸葛亮听到府内有悠扬的琴声传出，绕梁三日，意味悠长。他想循着声音找去一探究竟，然而却不能随意走动，只得恋恋不舍向那里看一眼，随华雄入宴。却没想到，琴声传出的方向和宴会所处位置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