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不像其他的种族,火族的街市在此刻非常热闹。很多火族的精灵出来散步,街边摆满了摊贩,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两边的房屋都挂着红灯笼,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然而有一只精灵似乎无暇顾及身边的精彩。红光映入他冷冷的眼睛,精灵的目光锁定在一间客栈,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
店里的伙计忙着招呼客人,没有注意到他,他径直走向柜台那边,前掌猛拍木桌。掌柜受了惊吓,但当看见那只精灵的时候,立刻赔笑,“赫,赫尔托克首领,您有何贵干?”
“我问你,”赫尔托克冷冷地说,“最近这里是不是来了一只水系精灵和一只草系精灵。”对方赶紧点头。“带我去见他们。”他慢吞吞地说。
巴鲁斯听着楼下的喧闹声,内心很烦乱。火系的精灵都是这么精力充沛么。他走到外面,望着下方寂静的庭院,这里倒是没有什么精灵活动。火族的树木还没有开始落叶,但也隐约有枯黄的迹象。
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就是这儿,”精灵说。“忙你的去吧,”赫尔托克扭头说,然后径直走了进来。巴鲁斯看到这位陌生来客,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你是那只寄信的精灵吗?”对方慢慢地问。
这么一说让巴鲁斯觉得很紧张。他并不认识火族的文字,所以也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是……没错。”赫尔托克脸上忽然浮起笑容。不禁让巴鲁斯打了个寒战,“我是赫尔托克,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首先,你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的话是真的?”他看着巴鲁斯。巴鲁斯思索了一下,转身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剑,递给赫尔托克。“不错,”赫尔托克仔细地端详着它,“的确是水龙族的手艺。”
“那我就跟你直说吧。”他将剑扔回去,巴鲁斯抽出手接住,“水龙族也应该算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应该帮你们,但是有一个条件。”
“您能先告诉我您准备怎样帮我吗?”巴鲁斯说。他觉得这个问题比较实际。
“怎么帮,那不是很简单,”赫尔托克冷笑一声,“巨齿鲨用诡计算计了鲁斯王当了首领,我们直接把首领抢回来不就行了?”
巴鲁斯一时没有弄清楚这话的意思。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问,“如果你做到了,那条件是什么?”
“条件也很简单,”赫尔托克回答,“事成之后,你当水族的首领。”
“什么?”巴鲁斯惊得后退一步,“我当水族的首领,为什么?”
“怎么?当首领对你有什么坏处吗?”赫尔托克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我可是什么都不索取的哦。”“我只是水龙族普通的一员,水系还有更多杰出的人在,”巴鲁斯摇摇头。“是你为他们请来了援兵,你理所应当!”赫尔托克靠上前,双眼发出威慑的光,巴鲁斯不敢与他对视。
见对方还在犹豫,赫尔托克叹息一声,转过身,“那算了,你另请高明吧。”“等等,”巴鲁斯冲到他前面,挡住了赫尔托克的去路。看着对方再次浮现的冷笑,巴鲁斯深吸一口气,“我接受你的条件。”
赫尔托克大笑一声。“这不就对了吗?我现在就回去整装军队。”“您要攻打水族?可……”巴鲁斯突然明白了他所说的“简单”的方法。“可是什么?”赫尔托克每一句话都携带着寒意,“又想反悔吗?”
“不是……”巴鲁斯急忙解释,“我之前去找草族。始祖灵兽希望三族一起协商解决……”“真是磨叽。巨齿鲨做出这样的事了,你还指望他和你谈判?”赫尔托克很不屑,但看着巴鲁斯不知所措的样子,摇头又说,“那好吧。先按你说的做。但谈判不成功的话,我可就要动手了。”
他向前走来,巴鲁斯急忙让开。近身的那一刻,压迫感陡然增加。赫尔托克径直走出去,这时布布花走了进来。巴鲁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是火系精灵,但居然能带给他这么冰冷的感觉。
“刚才的精灵是谁啊?看起来好凶哦。”布布花回望外面,说。“他是来帮我的。他说他是赫尔托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赫尔托克是火族火狮族首领。”巴鲁斯将自己的剑放回原处。
“那封信起效果了?”布布花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可是,”巴鲁斯望向外面,不见了赫尔托克的身影,“他提出的条件,总感觉有点奇怪。”
“什么条件?”“他让我当水族的首领。”“啊?”布布花很惊异,“这是什么条件啊?这不是很好吗?你当了水系的首领,不就再也不用忍受你所受的那些苦痛了吗?”看见对方依然很沮丧,布布花继续说,“别担心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啊,别想那么多了,巴鲁斯对自己说,他躺在床上,偏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在真正的未来明天到来之前,任何的预测和推断都是徒劳的。他仍需要用自己的利剑砍断荆棘,开辟出一条,为水龙族复兴的道路。
布布花悄悄拉开门退了出去。困意很快席卷全身,喧闹声消失了,一切都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