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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望月泠泠刀自吟

泠~

刀吟有声,宛若冽泉泠泠而出。

炉室外,异象渐渐消散,夜风吹拂,八方通灵山石尽数化作了簌簌白灰。

而炉室内,竟是一室皎皎白光,但见白光深处,一道赤痕如夜间烛火般令人瞩目。

白光越来越浅,室内异景消散无踪。

新刀通身修长笔直,全长三尺七寸,刃长二尺八寸,柄长九寸,宽一寸八分,脊厚三分,吞口作流云环月状,刀身莹白如月,刀刃两侧各有一道曲折赤痕,红光熠熠。

牧羽在石桌上铺了一层兽皮,把刀放在皮毛上,推开窗子,月光映在刀身上,微微发出莹白光晕,刀刃处,赤光流转,甚是可爱。

他看的满心欢喜,手持苗刀,比划了一阵。

“刀光如皎洁望月,吟声若泠泠寒泉。你就叫——月泠。”

泠~

牧羽静听这刀吟,顿时心生喜悦。

一则说明刀诞生了灵性,二则是它喜欢这个名字。

牧羽笑道:“那就刻上这个名字!”

突然,刀吟激烈而生,饱含抗拒之意。

泠~泠泠~

“哦?你不愿意?”

泠~

“那我非要刻呢?”

泠~

月泠弱弱的吟一声,却渐渐消逝。

“哎,逗你的,不刻不刻,绝对让你干干净净的。”

泠泠~

轻快的刀吟响起,使得牧羽也心生暖流。

这种养了个闺女的错觉是个什么鬼哦……

真香……

“闺……月泠,你在这眯着养养神,我再给你做件……刀鞘……”

泠~

“乖~”

哎,你这样子,会舍得让你沾血么……

然而,可由不得你我……

牧羽心下微叹,且不论封神,王朝更替更是世俗之劫、百姓之苦。

刀鞘的尺寸比月泠刀刃要长上一寸二分,刀鞘主体是以碧眼蛇的蛇皮制成。

青金尚有,辅以仅剩的少量银光铁和几粒金砂,铸造鞘口、护环和鞘尾

鞘口上接吞口呈流云纹,下嵌半环状的通灵玉,以蕴养蕴养月泠。

护环也作流云纹,用于保护刀鞘,方便佩挂。

鞘尾作方形,饰以水波纹。

当然,制作刀鞘也是要花费时间的,好在蛇皮已然提前加工好,只需确定尺寸,安装配件,如此便快了很多。

晨光微曦,刀鞘终成。

“喜不喜欢?”

泠~

“好。”

只见月泠入鞘,传出一道轻声长吟,刀身光华收敛,尽显朴素之风。

泠~

“哈,那你就睡吧……”

牧羽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就差打个盹了。

看了看天色,按平常日程,是要去朝霞峰吐纳紫气的。

可是……

好累啊……不想动……

他瘫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就想睡过去,目光却望见了那一块山石所化的白灰,晨风轻拂,又散了一层。

化了灰灰……

呸!休想!

一咬牙,站起身,将月泠背身后,脚下生风,便奔往朝霞峰。

朝霞峰顶,昼夜交替,日月轮转,阴阳交汇处紫气荡九天。

或许是他的积累足够了,又或许是今日的先天紫气浓郁的过分。

在先天紫气入体的那一刻,牧羽便入定不动。朝霞峰上,八方灵气如潮水般汇聚峰顶,似有无形灵眼吞噬灵气大潮。

突然,潮水疾退,灵眼无踪。

牧羽体内灵气盎然,宛若神山仙童,却忽然灵气全无,复归世俗童子。

元胎第三叠,成。

感受着体内凝实牢锁的灵气,是力量的得而复失,也是对力量掌控的磨练。

牧羽心下有些失落,立于峰巅,静看霜山红叶,勉力平复陡生波澜的心境。

心境有缺憾……

泠~

刀吟声起,丝丝柔缠,似是宽慰。

牧羽轻笑一声,轻抚月泠刀身:“哈哈,倒是你,吞了太多灵气,可还吃得消?”

泠泠泠~

“还吃?吃了我这么多灵气,可是要给我帮忙的。”

泠泠泠~

“哈哈!那我的命,你可要看好了!”

泠~

“哈哈哈……”

刀吟声、朗笑声回荡在山间,云气似是受到声音震颤,揉卷纤飞,变幻莫测。

……

蹡蹡蹡蹡蹡蹡~

逢叔的炉室,奏响着不休的金铁交击之声。

石老的药庐里,呵斥声、争论声、陶器碰撞声混杂着阵阵的药气,飘散在村庄上空。

祁老依然在桑树下,为孩童们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古老传说。孩童们有的静静倾听,有的在一旁戏耍玩闹,有的望着村口大路发呆。

忽然,隐约听见阵阵喧哗声,自路那头传来,人影绰绰看不太清,却足以令桑下孩童精神一震,眼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祁老轻笑,草草完结了讲述,望着这一幕思亲之景,望着路那边的健硕儿郎。

终于,回来了。

这一夜,又是一个喧哗的夜晚,数日不见的家人终得见面。家人和谐的声音是有的,当然,也有不怎么和谐的哭闹声,交织成亲情的温暖。

……

刚一回家,牧熊就被月泠惊到了。

“这是刀?确实有宝兵之姿,就是模样怪了些,但也怪好看的。”

老爹牧熊抽出牧羽打造的刀,有些惊异,指下一弹刀身。

叮~

牧羽一把夺回月泠,急道:“亲爹啊,你倒是轻点啊!月泠是有灵性的!”

他轻抚刀身,指了指牧熊,对手中月泠说道:“这是我老爹牧熊,你可要认识哦。”

噼噼啪啪,柴火崩炙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老爹牧熊的神色从一脸期待,渐渐变为一脸疑惑,最后变为一脸关爱……

月泠静静不动,甚至刀光都收敛起来,仿佛本来就是材质凡凡的一口刀。

牧羽着实有些尴尬:“它有点害羞……”

望着自家孩儿,又看看这刀。牧熊嘴角噙笑,心下却十分惊异,月泠收敛刀光的过程,他自是看到了。这意味着,这把刀虽然只是下品宝兵,却有直通玄兵之姿。而这,不过是才学了几个月锻造的小牧羽,只花了数天功夫锻造成的。

这可真是……真是妖孽啊,不对,是天才!

寻常人铸造,多是凡兵,好一些的便是战兵。而若是铸成宝兵,哪怕是下品宝兵,就可以称得上是百里名匠。若是铸得玄兵,那便是一国大匠,位比诸侯。届时,哪怕这大匠是区区一个凡人,便有无数达官显贵、奇人异士、各方修士前来恭恭敬敬的求铸玄兵。

而大商的镇国双剑,定光剑与照胆剑,便是第四代商王太甲和第二十三代商王武丁举倾国之力,耗费无数灵材宝矿,延请浸**道数百年的修士神匠所铸的中品神兵,威慑诸侯,安定大商。而这两位神匠又不知遍观多少瑰丽风光、异象奇景才有一丝灵感,铸成定光、照胆两大镇国神剑。

单看月泠品质灵性,足以见得自家儿子竟是有名匠之能,大匠之姿的啊。

只是,如此神姿,谁堪为师啊。

那天命之师,又是何等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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