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际时,八州并未形成,传说只缩在忘川的魅族也没有形成,天地浑然是一体,四大凶兽无法无天,一场浩劫降临在这片大地上。
人神共愤,据传天神终于不忍,所以才有了八州之人,人人都奉为圭臬的云今上神,现如今说书的、编书的说的有鼻有眼的,就跟曾见过如此盛景般,古书有过记载,却也是寥寥几笔,但同时写进去的还有另一者魅族。
云今能成为八州所有人的无条件信任,又怎么会是单单屈服了四大凶兽呢,自古邪不压正,云今在镇压了四大凶兽时还顺便将放出四大凶兽的诱魅云念逼在了忘川一隅,见不得光,但值得令人喝彩与掌声的是那云念是云今的妹妹,唯一亲人,如此一举才被奉上神坛,奉为圭臬。
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云念吗?
初安七盯着那墙体很久,久到芸晕染举着扇子的手都有点酸涩的感觉,他看不清初安七是何神色,但她能感受到初安七身边的低气压,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到了初安七的霉头。
初安七在那字后面随意的划着,虽然手上写着的芸晕染不识,那看起来随意的很,可芸晕染总感觉初安七写的无比虔诚,仿佛那名字却是个活人一般,尊敬又恪守着。
三秒后,面前咯哒一声,初安七推了面前仍然很黢黑的石门,石门缓慢的转动起来,那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在低声说着不满,应该好久没人开启这扇门了。
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但是迎面的却是一阵阵疾风,“扑哧扑哧”的声音从耳边呼啸过去,这几十年都没人的山洞里还有鸟?
芸晕染偏头险险躲过一只鸟,急速飞过的鸟掀起的风将芸晕染垂在两旁发丝带起,黑暗里一双一瞬睁大的眼睛与那只鸟的眼睛猛然对视。
那双眼睛芸晕染看的并不清楚,但瞳孔里的那一点光仿佛刺透了她,这双眼睛在她过往里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不曾有。
所幸这些鸟并无恶意,只是被困在面前的洞里数年,所以现在骤然一下打开这扇门,这些就猛然飞扑而来,几秒后,那扑哧扑哧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
芸晕染收回视线,借着扇子微弱的光走了进去,初安七早已走了进去,不知怎么摸索到了蜡烛,蜡烛果然比这微弱的荧光亮,三两个蜡烛亮起,这个不是很大的洞便陡然清晰。
中间有一口棺材,围着这些棺材的还有一圈无名墓碑,一共十二个,芸晕染走近一个墓碑,碑上还栖息着一只黑色的蝴蝶。
地上还有三三两两散落在地的羽毛,芸晕染蹲下身拾起一片羽毛,凑近一下,芸晕染仿佛闻到了刚才在外面的闻到的气味。
羽毛并非光滑细嫩,反而摸起来刺手,一瞬间芸晕染想到哪本古书上好像记载了这种鸟?
“鬼未。”初安七打量完四周后,看见芸晕染一副很熟悉却记不起来的样子出声提醒道。
芸晕染一下就记起来了,那本书后面还写着与魅族相生的一种鸟鬼未,几乎是每个魅族的人都有一只鬼未,能力越大鬼未越多,鬼未就跟寄生虫一般靠着自己选择的主人生活,主人荣它也荣,主人衰败它也是。
“真没想到。”初安七还真是见多识广,他恐怕刚才闻到那个味时就已察觉出鬼未了,传说中说鬼未味难闻,诚不欺人,属实难闻,也不知道魅族的人怎么容忍下的,属实敬佩。
“小时候喜欢这些,便就每次进宫去藏书阁找这些杂文看,一来二去就记到了现在。”初安七走过来手搭在芸晕染旁边的墓碑上,栖息在墓碑上的蝴蝶受到影响慢慢的飘落下来,芸晕染用手中的羽毛扒拉了一下那只蝴蝶,却不成想那只蝴蝶脆的很,直接断掉了。
“哈哈哈。”在芸晕染扒拉蝴蝶的这段时间,初安七已经换了个姿势靠在了那碑文上,看见芸晕染做的好事,笑出声来。
蹲下来的人立马站起来愠怒道:“你笑什么!”
“想必以后成了亲也是个母夜叉。”初安七不怕死的看着芸晕染有些恼羞的脸打趣道。
“……”芸晕染正想说话,那躺在中间的棺材突然传来异动,初安七立马收起嬉笑的脸将作势的芸晕染揽到身后,哪知身后之人并不领情,直接挣脱他的束缚,一点情面都不留。
看来某人有些生气了。
“刚才敲了敲那棺材盖,听声响里面应该没有东西。”话音刚落,里面叮叮当当又传来声响,这次他们俩都确定是那棺材传出的声音。
这里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死无全尸都极有可能,更别提那两个废物可以出去然后找人搭救他们。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掀开那棺材盖了,正想着,那棺材盖猛然就被掀了起来,在空中四散五裂,掉在地上,一只比那蝴蝶大几十倍的蝴蝶飞跃出来向他们扑来。
芸晕染立马飞起骨扇一掀,将那只蝴蝶退了几步,并未停歇,那只蝴蝶立马又展开翅膀飞扑而来,芸晕染收回骨扇与初安七分别向旁边躲去。
那只蝴蝶没有任何停歇直冲着芸晕染而来,认定了她般,想必是她碰碎了那只在被初安七的影响下飘下来的那只蝴蝶,所以这只蝴蝶认准了她。
一旁的初安七就在拐角那站着,除了要躲避芸晕染的骨扇外什么事都不会有,芸晕染也很注意没有把蝴蝶往他那引,正这么想着,芸晕染就被蝴蝶的翅膀扇到了胳膊。
芸晕染另一只手收回骨扇,猛然朝蝴蝶扇去,蝴蝶一下没止住,顺着力“嘣”一下撞在墙上,可蝴蝶立马就飞了起来,只不过停止了攻击,翅膀飞的频率也减少了。
芸晕染望了一眼自己皮开肉绽的胳膊,好巧不巧这伤口是前几天初安七刺伤她的那只胳膊,芸晕染闭了一下眼,另一只手接住骨扇别在腰间。
“骨笛。”
初安七站在旁边听到芸晕染带着冷意的声音,将怀中的骨笛扔给了芸晕染。
芸晕染踩着面前的墓碑飞身接住骨笛翻转之际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骨笛长十厘米,芸晕染单手就能拿着,大拇指与食指拿起骨笛,芸晕染便开始吹奏。
曲子初安七并不知道是什么,忽而潮汐相拥忽而静谧悠然,断断续续风生水起,芸晕染一边吹奏,一边躲避忽然间暴怒的蝴蝶,芸晕染每一步都踏着风始终面向蝴蝶,与追在她后面的蝴蝶保持半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其实很危险,如果蝴蝶倾尽力气往前一扑,芸晕染很有可能被翅膀包住,可蝴蝶仿佛被束缚住,虽然暴怒,起伏很大甚至叫声凄厉,但就是无法突围那半步。
曲子辗转起合很久,空灵的在这小小一隅里无限回荡,初安七垂在两旁的手紧紧握成拳。
大雪,大火,黑烟扑面而来,初安七条件反射般的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眼前却不是一袭白衣的女子在溜着一只不同寻常的黑色蝴蝶,可那韵律却未消失。
曲子在这杂乱无章的乱作一团的人们跟前显得那么突兀,却又和谐的让初安七心悸。
火光烛天,上方黑压压一片,远处却是积雪未融的山峦,黑白分明,两相对比,黑烟呛进他鼻子里,窜进肺里,难受的让人一直咳嗽,却也舒展不开,初安七想动一动身体,却只是徒劳。
细细碎碎的哭声千百次如一样的窜到耳朵里,让脑海里无法忽视它,他寻着哭声望去,却是浓厚的黑烟,耳边的哭声瞬间消失,但那悠扬的曲子还在绵绵不绝的诉说,忽而急促又短暂的汹涌着呼啸而来,却在高潮时又缓缓停下向着远方细水长流。
冷,初安七眼前一片黑暗,寒气在他的体力乱走,他在颤抖,他手无意识的往前摸去却也是冰冷冷的一切,他感受不到温暖,心口的那一点炽热也已经油尽灯枯了。
“冷?不行啊,要撑住啊……”寒风凛冽的吹过他,零星的字眼飘进了他脑中,撑的住吗?他好想睁开眼睛,可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睁开。
他张了张口却立马被寒风充斥,寒气更浓,一双冰冷冷的手握住他的手,好像有声音飘来,却被这刺骨的寒风吹向各处,而那飘荡在空中的曲子却突然停下。
一阵哀戚的声音如在耳中炸裂般响起,他猛然皱起眉头,眼睛一睁,眼前是昏暗的洞里,前方一米处站着一位白衣女子,但那白衣已经染上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女子眼睛里冰冷冷的,毫无掩饰的探索就这么摆在明面上,敌意是那么明显,一瞬之间,初安七就立马戒备了起来,冷漠的挡下面前女子的探索。
可也在一瞬之间,思绪回归,初安七想起这是芸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