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骤然来袭,脑子一瞬间的空白瞬间被米树虫而填满,这种虫自上古便存在人世间,还真没有什么意义上的天敌,没有说什么相克,但有相生,就是它们身上的枝叶。
这枝叶坏好集一身,平时遮在身上,不仅仅是掩人耳目,遮住亮光,也是安抚作用,因为蜕变的失败,让米树虫草木皆兵,因此身上的枝叶便开始相生。
芸晕染飞速打量这个不是很大的洞里却能容下二十来只米树虫的洞,正前方便是门,初安七已经飞身上去试图推开那扇门,可显然那是机关门。
所幸地上残留着许多的褪下的枝叶,芸晕染拿起骨扇,飞身离开这垫脚石,往枝叶最多的地方飞去,一扇子将这些枝叶扇飞了起来,接着起身又往上扇了一扇子,枝叶与前来发起攻击的米树虫重合,有两只停下了动作,只沾上几个的枝叶的米树虫抖了抖身子,接着又嘶吼一声,更加愤怒的朝芸晕染飞去。
芸晕染又一扇扇了出去,掀翻了前面直冲她而来的米树虫,米树虫摔倒地上,喷溅的血四处都是,而那扇门却有了微弱的变化,几滴血也滴在了那扇门上,门上看似是把手的圆盘亮起一点,这点光无疑引起了她与初安七的目光。
用血祭奠,设计这机关的人无疑心思深沉,你想要活那肯定得有人为之牺牲。
芸晕染眼睛一亮,眼睛里是从未有的冷漠,彼岸之禁的引子开始被诱发,心中流淌的仿佛是冷透的血,不沾有温度,她一沉,拿起扇子慢慢往后打开,看着前方冲她而来的米树虫愤然一丢,接着借旁边墙壁的力,飞身躲过另一边的米树虫又伸手接住了骨扇,不容思考,芸晕染又看似无力的一扇,却把米树虫扇向了初安七,而初安七同样冷漠的拿起匕首就几个翻身间,米树虫躺在了地上。
剩下的米树虫停下了攻击,米树虫作为未蜕变完成的上古神兽,意识跟一个半人大的孩子差不多,见此情况也知不妙,默默的缩到拐角,再次用枝叶覆上自己,开始装聋作哑。
初安七伸手拎起一只米树虫往那圆盘上砸去,随着圆盘的点亮,也是那只米树虫头部的碎裂,芸晕染望向初安七,初安七离得并不近可还是沾上了几滴血污,可他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抹掉了,那只暗紫色的袖子好像比另一只暗沉些许。
芸晕染启唇,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也没那么熟。
芸晕染按下心中的感觉,走向门口,初安七一推,很轻松的就推开了门。
洞外也是漆黑的一片,但洞内躺下的米树虫余光还未散去,所以还能看清一二,看起来是条幽深的通道。
“应该捉一只米树虫来开路。”芸晕染望了望缩在角落里的米树虫,对初安七道:“算了吧。”
“你心软了?”初安七好笑道。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让芸晕染对初安七有着更深一层的思考,刚才杀死的米树虫上十只,初安七冷漠的眼神以及毫无留恋的下手,让芸晕染已经认识到面前人并非多情之人,手起刀落的人怎么会心软。
芸晕染将骨扇合起,刚出生还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也照样杀,何谈心软。
初安七走在前方,与身后的芸晕染始终隔着半步的距离,不多不少,芸晕染加快他也加快,芸晕染走慢他也走慢,他们二人心中各自装事,也不管走了多久,直到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才使他们有了感觉。
“这味道……”芸晕染掩着口鼻听着前面的脚步声终于受不了小声说道。
怪得很。
“很怪,血腥的味道可又不大像,生锈一般。”初安七没有任何停顿,依旧向前走。
前面传来的声音一直很均匀,芸晕染突然来了兴趣“你闻过血?”
前面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前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下,芸晕染还在纳闷为什么初安七不说话了,结果一不注意,直挺挺撞上去。
还挺疼。
味道依旧漂浮在空气中,闻久了还是不舒服的,芸晕染揉了一下鼻子,不好气道:“怎么了?”
“没路了?”初安七尾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的不确定,他凭借着内力才得以走到现在,但是刚才内力滞塞不前,应该是前方不通或者是什么东西。
芸晕染上前半步,将她的骨扇咻一下展开,扇面上的点缀是有萤火虫做成的,这点光亮本身只是为了点缀,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重要的作用。
点点荧光亮起,初安七低下头看见了半明半昧的一张脸,这张脸白白净净,却也还是那么明艳,让人惊艳,明眸皓齿,生的是一副不好惹的面相,可不知怎么就这张面容下其实是谁都不知道的柔软,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从小时走来,见过的嘴脸实在是不算好,有的人见一眼就即一生,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他犹豫,他有点看不透。
一路人却终究要在岔口分离,他想,他们会同路,但也终究会有针锋相对的一天,虽然在很多事情上他们可能所见略同,可是终究道不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滔天的热浪却扑面而来,浓浓黑烟被冷风吹过,呼啸的奔向远方,远方也染上黑烟,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天突兀的何止半分。
尖叫声连连,震耳欲聋,可是很奇怪,他还是能听到那一声声的细微哭泣。
“不可!”
“不能!”
“你要听话,这里面你不该进,不能进。”
这些扑面而来,眼前黑烟仿佛朝他袭来,他看不见远方,也看不见近前,炽热的火焰烧着他,在炙烤,可是感觉在消逝,逐渐冰冷,他缩了缩身体,好冷,他想到。
“冷?这样不行,撑住啊,一定得撑住……”声音细碎的飘零的传到耳边,他想睁开眼睛却始终睁不开,眼皮仿佛缝合,他只有听觉。
耳边呼啸的冷风,一阵一阵刺激着他,他好像感受到怀抱的缩紧,可他还是冷。
“……”
“初安七?”
初安七猛然回神,他竟然看着她出神了,少女蹙眉,一脸不悦的抬着头望着他。
“想起一些事。”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不知怎么了,今天突然想起,还盯着她的脸,是……保佑着什么吗?
芸晕染一抬头就看见那人盯着她,但思绪想必早就飞出天际了,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情绪,好像溢出来了,整张脸都好像在悲戚。
她试着喊了他一声,没有反应,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于是芸晕染戳了戳初安七再次喊了一声,终于人又“活”了起来。
“我看不懂这上面的字。”
初安七寻着光亮一点一点的看着,前面是这条通道的尽头,石门,石门上刻这东西,但是芸晕染看不懂。
“魅族的,看着样子估摸着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都已经模糊了好多,大概意思是……”
“谁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