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晕染因为要给老太太请安的原因,所以早上起来去请了个安,但回来后又继续睡了,直到下午申时左右才醒,芸晕染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窗檐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鸽子,那鸽子在窗檐上走来走去,也不急,芸晕染在床上坐了一会,才下床去把那鸽子脚下绑的纸条拿出来,然后放飞那只鸽子。
芸晕染走到书桌前,将纸条打开,果不其然里面还有一个纸条,芸晕染没管它,将包着的纸条铺开,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空空如也,之后拉开桌子的第二个抽屉里面的暗格,取出里面的一个小盒子,芸晕染刚睡醒,头发随意的散着,穿着拖沓的内衣,有点松,风就从袖子中灌到了脖子上,芸晕染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有点冷?
“沐林,拿件衣服。”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沐林走到衣柜里拿了件外衣给芸晕染披上,而此时芸晕染已经将那盒子里面装着的特制的水洒在了纸条上面,纸条上面写着:万滑实,不开口。
这就很难办了……
最怕遇到这种的,微尊肯定用了手段,但都没有开口,这个万滑实还真是嘴严,芸晕染沉了沉脸,脸色很不好,十年前到底怎么了,她娘到底怎么死的?
思此,抬眼看见里面的那个纸条,芸晕染道:“沐落呢?”
“给您熬药呢。”
“省省吧她,多大点事。”
“您的事就没有小事。”
“你去问问是她夫君重要,还是我重要。”芸晕染有些无奈,沐落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那肯定您重要啊。”沐林笑道。
“我听见了!”沐落端着药走了进来,神情飞扬,“小姐喝吧。”
芸晕染看了眼沐落放在书桌上的那碗药,黑丝丝的,“一看就很苦。”
“良药苦口。”
“这些东西你也信?我反正不信。”芸晕染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样子。
“小姐趁热喝了,不然凉了,药的疗性就没那么好了。”沐落两手一摊,反正小姐今天您肯定要喝的。
“呐呐呐。”芸晕染见躲不过去了,将微尊写给沐落的纸条扔给她就一口气把那碗药喝掉了。
闷着头喝完后,就见沐落抱着那封信傻笑,这傻子……
芸晕染不忍直视,芸晕染揉了揉眉心,“先下去吧,晚饭时叫我。”她这几天是敏感时期,尤其是今晚,今晚又是一次彼岸之禁。
背后的彼岸花已经有雏形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想着随手拿起一本书,为《女诫》,这莫龄儿还真是……好,芸晕染无语,一看后面书架这一块的书全是《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莫龄儿弄个四书五经都比这个好。
想着从自己带着的书中抽出一本《神仙传》。
——
“芸家嫡女,八岁走失,遂八年后凭母亲芸氏遗物认领归家,八年住于特那山脚一个村落。”这张纸下面还有一个信封,有点厚,是芸晕染这八年的一些记要。
初安七望着这寥寥数字陷入沉默,书房前面还站着刀光剑影,剑影刚刚赶回来,带着主子手上的纸回来,他不懂芸晕染有啥好查的,还要他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
“主子?是有问题吗?”剑影小心翼翼开口,他面前的主子看那纸快一盏茶了,那人没有丝毫的破绽啊。
“没有。”
“那为何您有点不满意?”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初安七将纸收了起来,没去看下面的那张纸,起身走到窗边“再去查查她的所有邻坊,还有她所去的地方见过的人,我就不信她能把所有人都收买了。”窗边挂了一只鸟,初安七逗了逗鸟,无意道,剑影领命退下了。
刀光踌躇了一下开口:“关于江南水灾那边,户部和中书的几位大人想要见您。”
“不应该见皇上吗?”初安七看向刀光,虽说这疑问句,可脸上却一副好玩的意味。
“主子您知道的,皇上不管这些,只要结果。”刀光为难道,很委婉的不想配合自家主子的恶趣味。
“还有霍家呢?”
“霍尚书直接闭门不见,霍指挥使那话里话外的都是敷衍,都明白这差事是个烂摊子,谁都不想吃苦,但江南水灾拖不了了。”
“谁教我爱国呢!”初安七摆摆手,重新坐回书桌。
刀光舒了一口气,正要退出去,却听见他家主子来了句“不对啊,没找太子吗?”
刀光顿了下回道:“刚刚太子那边的人说,他们来过了。”
“哦。”稍有停顿的一声哦。
“那还见吗?”刀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他有时都不知道,太古怪了。
“为什么不见呢?”果然自家主子来了个反问,刀光知道,这几位大人要遭殃了。
——
光阴很快就过去了,芸晕染刚把书放下,揉了揉眉心,沐林就进来了小声道:“四刻了。”
“酉时?”
“嗯。”
“好。”
芸晕染又磨蹭了一刻,下了阁楼,沐林已经在等她了,“今晚沐落随我去吧,沐林你查一下最快到青城的路线。”
“要去青城了?”
“嗯。”
芸晕染到达大厅时,跟平常一样,只有四少爷芸恋离不在席上,莫龄儿还坐在往常的位置上,就是脸色不是很好,比往常更加憔悴一点,而芸恋轻出奇的没有狠狠瞪她几眼,只是平淡的望了她一眼。
今早请安时莫龄儿没有出现,在据默阁的只有芸恋轻在等着她,她那时也没有过问,只道是莫龄儿身体或许有些抱恙,但晚上去往大厅的路上听沐落这个碎嘴子道,是老太太谢魅罚莫龄儿这个当家主母去祖祠守祖,慰藉先人,顺便静静心,而芸恋轻关禁闭三个月。
没想到这样罚到祖祠莫龄儿在晚饭时也都在,果然是书香世家,重规矩,就连谢魅这种八十多岁的人都要每天晚上不缺席,但为什么芸恋离不在呢?
想了想落了座,看着菜肴一道一道摆上来,最后一道时,糊涂爹芸洛礼也走进了大堂,神情有点疲惫。
芸晕染扫了眼大厅里的人,终于还是决定不在这说那件事,人多口杂的。
芸晕染对于每天都这顿晚饭,向来是浅尝而止,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今晚的菜还挺好的:清蒸鲈鱼,罗汉斋,白切鸡,三套鸭,木须肉,鱼香肉丝,麻婆豆腐,京都骨,咕噜肉。
但是她还是在雀七阁吃晚饭。
平常她一般在桌上待一盏茶时间,就离席,可今天因为有些事要与芸洛礼说,便耐着性子等芸洛礼吃完,谁知芸洛礼吃饭那么慢,她把碗里的那块鱼肉都快碾成碎末了,都没看到他要离席的意思,芸晕染尽量压着自己,看了眼桌上时不时望望她的众人,他们眼里都在诧异芸晕染今日为什么还不走。
芸晕染默默叹口气,又重新拾了一块鱼肉,开始新一轮的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