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晏阎一如往常地准备前往玄骁王府,刚踱出龙吟殿,迎面就看到了月娘。俊美如斯的脸庞,没有过多得神情,“什么事。”
月娘定了定步子,往后退了一小步,这才禀告,“爷,东远国的仇烈使臣抵达风陵。刚才宫里的公公已经送话儿来了,皇上让爷立刻前往。”
风晏阎蹙了蹙眉头,却是无心此事,但是又不好推辞。扭头别向玄骑王府,踌躇不前。今日若是不去探望她,她会不会觉得他不持之以恒,那这数月来的努力将会全部覆之东流。
“爷。”月娘小声地唤道,“今日让月娘代替爷去探望红衣吧。”
风晏阎凝眸望向她,见她一脸平静无波。思索了好半晌,这才缓缓点头,“你也好些日子没有再见过她了,去见见她,陪她说说话。你的话,她应该能听得进去。”
“是,爷。”月娘低头扶声允诺,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风晏阎急忙入宫,并无顾及其他。月娘却没有直接动身前往玄骁王府,她先折回三栖殿,将此事禀告了唐婉儿。
唐婉儿娇纵地笑道,“好!天赐良机!”
月娘低着头,没有回话。
“月娘,这里有一瓶红花露。这一瓶红花露,经过特别调治,药效会在五个时辰后显现。”唐婉儿将白色的小瓷瓶递于月娘眼前,“你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入茶水中即可。”
月娘仍旧缄默不语,也没有伸手接过瓶子。
唐婉儿扬起笑脸,关切地说道,“本宫怎会不懂你的心思,放心,这红花露可不是毒药。若是真想毒死她,本宫也不会派你去了。而且,这玄骁王府人手众多,不会查到你的!”
“只此一次!”月娘忽然屏气出声。
唐婉儿连忙允诺,“好!这件事后,本宫绝不会再为难于你!”
月娘盯着她看了好半晌,这才伸手接过瓶子。瓶子握在手中,仿佛一个孩子的生命也一并握在手中。转身离去,步履沉重。
……
玄骁王府。
红衣半躺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是诗词。双眸死盯着那同一处,足足有一柱香时辰了。时不时地瞥向屋外,心中有些焦躁难安。
今天他没有准时出现!
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一双凤眼死死地盯着屋外,却是不见香儿前来禀告。连续五个月,他天天都会前来。虽然对他闭门不见,但是心里却已经软化。她承认,自己是多么愚昧无知。应该对他冷然,但是却仍旧做不到。
****这种事,倘若能随心所愿,那这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哀怨了……
正出神呢,却见香儿粉色的脸庞。随着香儿的出现,身后一抹黄色的身影也浮现在眼前。红衣惊讶地望着她,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身子慢慢地从躺椅上起来,唤道,“月娘。”
离那日一别,已有五月。这五月里,整个奔战最惦念的莫过于她。月娘待她如姐妹,她对她的好,每时每刻都鸣记于心。今日再见,真是久别重逢。
月娘看见她激动的神情,心里面突然衡生内疚。可是如今,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暗暗地呢喃:红衣,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迎上她真挚的笑容,月娘惭愧地低下头。走到她身边,搀着她的手,“红衣,怀了身孕躺着就好!可别累着!”
红衣摇摇头,“月娘!我不累!来,陪我坐坐!”
月娘与她一并坐于八脚椅上,四目相对,两张清丽的脸庞。她们相识之时,月娘也才豆蔻之年,而这红衣实属金钗之年。一眨眼,已度过漫长的六年。再回首往昔,感慨颇多。
“红衣,爷……”月娘欲言又止。
红衣连忙冷凝了笑容,“月娘,我不想提及他。”
月娘微微叹息,伸手轻轻地抚摸她隆起的肚子,“红衣,其实你心里面,一直爱着他。”
红衣低着头,沉默不语。她无法反驳,无法辩解。因为心中,的确如此所想。所以她又该拿何种理由,去辩解呢?其实在心底,已经承认,她一直深爱着他。即便不愿见他,却又期待他的到来。
“月娘,现在我拥有这个孩子,我已经感到很幸福了。”红衣抬头,朝着她微笑,“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会摸摸孩子,对他说,我爱他。”
“如果是女孩儿,我希望她生得活泼天真。如果是个男孩儿,我希望他长成儒雅的男儿。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他们再涉足宫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月娘开口问道,“即便你永远在这王府之中?”
“是。”红衣坚决地回答,“即便我永远被囚于此地,以命相搏,绝不会让他们涉足宫廷。”
一入侯门深似海……她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月娘望着她粉润的脸庞,这才惊觉眼前的女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成长。也许是快要生为人母,她的笑容让人觉得安详温暖。不同于以往的冷艳,那份美是纯然的。
伸手捏了捏袖中的小瓶,月娘怔忪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