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日,风晏阎差人送来了无数蜜饯佳果。耐心地等候着香儿的回复,但是结果却是一如既往。她,始终都还是不愿意见他。颓然地笑,拂袖而去。
回到奔战后,风晏阎大醉了一场。龙吟殿内,躺在昔日她曾睡过的床塌,合衣而眠。就好象是她在身边一样,在梦中淡淡地笑。
唐婉儿在这五个月来明里是贵为奔战的女主,但是实则她犹如被打入冷宫的嫔妃。风晏阎夜夜睡在龙吟殿,甚至连见面,都难上加难。
龙吟殿以然成为当年第二个三栖殿,容不得他人进入。
“南宫舞……红衣……”唐婉儿揪着凤眸,痛恨地呢喃。
为什么这个女人到了如今,还要这样来搅乱她的计划。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留在风陵。她这个狐媚的女子!居然连二殿下都勾搭上了!真是不知廉耻!谁知道她背地里有没有与二殿下偷欢!她那肚子里的孩儿,还不知道是谁的呢!她真是太小看她了!
想到孩子,唐婉儿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倘若日后南宫舞,母凭子贵,那么她的地位就会不保。现今她已怀胎五月,再过几月就要分娩。
不行!这个孩子留不得!
唐婉儿想到此处,脑子乱作一团。这一仗,她该怎么打?眼睑微微低垂,忽然又猛得睁开,眼眸中迸发阴毒的寒光,嘴角扬起狡诈的弧度。
转身说道,“去把月娘叫来。”
“是。”丫鬟扶身道。
不消片刻,月娘随着丫鬟来到了三栖殿。心中有些困惑,唐婉儿今日特意让她前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必须要小心应付,步步为营。
踏进屋内,走近唐婉儿,低声道,“月娘拜见公主。”
唐婉儿闷闷地“恩”了一声,转身凝望于她。一双凤眸犀利无比地死盯着她,幽幽说道,“数个月前,曾经有人命一名小孩交于本宫一封书信。”
月娘心里咯噔一下,却是不动声色。
“也多亏了这个暗中相助之人,我才会成为这奔战的女主。如果让我遇到这个相助之人,本宫定当重谢。月娘啊,你是个聪慧的女子。本宫就不点破了,你明白了吗?”
唐婉儿看着月娘,笑容荡在唇角。
月娘面如土灰,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她居然知道那日是她命那个孩子,将那封信给了她的!今日她如此所说,这其中一定有诈!
徐徐抬起头,冷冷地对上她的脸,“不知公主有何吩咐!月娘从命便是!”
唐婉儿慢慢地走近她,在她面前站定了身子。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胸前的发丝,感慨地说道,“月娘果然是聪慧的女子,也不枉费你家主子对你信任有加。不过现在本宫既然是他的妻子,那么也是你的主子。本宫有一事,想交予你去办。不知你是否允诺!”
月娘僵直了身子,她居然拿爷来威胁她!咬了咬,“公主请明说!”
唐婉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本宫怀疑这红衣与二殿下有染,那肚子里的孩儿也许不是晏阎的。所以……”
“公主是想让月娘,假装爷的命令,将那孩儿打掉?”月娘顺着她的话,将下文娓娓道出。
唐婉儿艳丽的妆容显得格外刺目,啧啧赞叹,“月娘果然是月娘,不只是你家主子最贴心的丫鬟,以后更是本宫最知心之人呢!”
“你……”月娘愤愤地望着她,一时间无语可辩。
忽然敛去笑容,“怎么样,做与不做!”
月娘看着她那张狰狞的面容,踌躇不定。当初是她一时之差,被那点小小的妒意蒙蔽了眼。没想到今日反而让人抓了把柄,若是不按她所言,她一定会将那封信的事情告诉爷。然后她会被赶出奔战,最无法接受的是,她辜负了爷!
做与不做,现在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
风陵的边境,大漠之所。万里沙漠,望不到边际。一队人马驰骋着朝前,与另一队人马汇集。兵戎之间,同样英姿飒爽的男子骑与宝驹之上。
带着面具的男子,一身战甲,挡不住的势气。他正是东远国猛将,人称“仇烈大将军”。挺拔高大的身躯,面具下一双锐利的眼眸。
“能让二殿下远道相迎,仇烈真是受宠若惊了!”
风玄海仍旧儒雅,温和地笑道,“大将军所言真是惭愧!东远帝肯派猛将前来协和,乃是我风陵的一大喜事。战争只会徒增伤亡,对百姓百害而无一利!”
“二殿下所言正是!”仇烈抱拳回道。
“仇将军,此处离风陵城尚有五天的路程。今日暂且在驿站歇息,明日起程如何?”风玄海问道。
仇烈爽朗大笑,“二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来了风陵,一切便听二殿下安排了!”
“好!那就请仇将军随着本殿前来!”风玄海笑道,策马扬鞭。
仇烈抬头,望向前方,只见沙漠绵绵。心里忽然一阵热流,风陵城只在不远处。事隔六年,他终于回来了。伸手按了按怀中的朝珠,眼前浮现一张娇艳的小脸,心湖顿时澎湃。